修二代只想咸魚 第60節(jié)
蒼越握住她的手, 面色淡然:“我知道, 不怪你?!?/br> “扈陳所言有幾分道理,數(shù)萬年間飛升上界之人確實太少了, 并且即使是飛升之人,修為心境也并不一定大成, 譬如我……” 蒼越沉默了一會,看著她的眼睛道:“我常覺得我還有很多不足, 心境修為都遠遠達不到已然大成的地步, 然而在修仙界, 人人皆道我已經(jīng)修至頂峰, 已然修無可修,我常常苦惱到底該如何突破, 此番兼修魔道, 未嘗不是更適合的另一種路……” 景月衫沉默了,不知道他是真的這么想的,還是只是說出來安慰她。 蒼越一看她的臉色就笑了,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你我夫妻一體, 你可以兼修魔道, 怎么我就不能呢?” 在蒼越心里,昨夜他們已然拜了天地,自然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夫妻了。 景月衫沉默了半晌,伸手抱住了他。 對于他口稱他們是“夫妻”的言論, 竟然沒那么想反駁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原本堅定的心沒那么堅定了,這讓她感到恐慌,只有緊緊抱住蒼越心中的不安才能稍稍減退一絲絲。 對于日后可能到來的分別,景月衫竟不愿再去想。 蒼越撫摸她的發(fā)絲,輕聲笑道:“你是不是很感動,感覺更愛我了,恨不得為我做任何事?” 景月衫猛地起身,瞪大眼睛看他,這個死直男!可真會破會氣氛! 蒼越笑的躺倒在床.上,剛整理好的衣裳與凌亂的青絲一起皺成一團,竟絲毫不損傷他的風華萬千。 唉,景月衫慢吞吞的轉過頭不看去看他,長得好看就這點占便宜,再不會說話光看看這張臉就氣消啦。 只不過被他這么一鬧,心中那點小糾結倒是徹底煙消云散了。 倆人之間的問題解決了,又重回了現(xiàn)實問題,他倆現(xiàn)在深陷魔界,如何脫身? 蒼越身體恢復了大半,此刻面上一片淡然,他側躺著單手支著腦袋看向景月衫,“急什么,扈陳不是說了他有辦法送我們回修仙界?” “他怎會平白無故送我們回去,他能保證我倆回去后不賴賬?必然是有挾制我們的法子……”景月衫沒那么樂觀,頗為憂心忡忡。 蒼越又笑了,“既來之則安之,怕什么……” 他話剛說完,昨晚的傀儡少女的聲音便從外傳來。 “貴客,魔主今日設宴,還請貴客移步?!?/br> 蒼越站起身,整理下衣衫,握住景月衫的手,“走吧?!?/br> 美貌侍女在前方領路,蒼越和景月衫緊隨其后,速度極快的前進,兩邊的風景瞬間成了浮光掠影。 即使在如此快的速度下,景月衫依舊不忘掃視這一路所見的景象,整個魔主府看著平平無奇,實際上布下了層層防御法陣,想要繞過扈陳逃走,無異于癡人說夢。 現(xiàn)如今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城主府雖大,倆人全力前進的情況下也不過轉眼就到了目的地,大殿中已然是一片喧鬧的熱鬧景象。 扈陳與一名宮裝美人站在殿前迎接他們。 “閣下休息的可還好?”扈陳上前客氣道。 蒼越牽著景月衫的手不放,抬頭微微一笑,“很好。” 他經(jīng)過一夜的休整,渾身的氣勢比昨日還凝厚,扈陳心中一沉,只覺強行逼迫他是不可能了,得想個迂回的法子。 “此乃東洲魔主桑姞?!膘桕愔钢慌缘膶m裝麗人道。 景月衫聞言重點打量了面前的桑姞,沒想到統(tǒng)領魔界一半地盤的東洲魔主竟是個女子。 倒不是景月衫輕視女子,而是即使在修仙界中,高階修士也大多是男子,極少有女子身居高位,甚至修仙界中的女修都比男修少很多。 修仙界風氣很保守,凡人國度的規(guī)矩只會更嚴苛,女子大多被困于后宅之中,得遇仙緣的人數(shù)相較男子便少了很多。 再加上整個修仙界對女修的道德要求要比男修高出不少,若是心性不夠堅定,極難得成大道。 魔氣雖然霸道難以控制,但是以魔氣入道比靈氣入道簡單不少,因此魔界幾乎全民修煉。 更何況魔界的治安雖較為混亂,但是風氣著實開放不少,男女皆可憑實力往上爬,就這一點,景月衫格外欣賞。 然而不管是修仙界還是魔界,能爬到這般地位的女子皆不簡單,景月衫看向桑姞的眼神也帶著絲敬佩,“見過東洲魔主。” 桑姞爽朗的笑,“聽聞魔界來了兩位道修,我特意趕來一聚,兩位請。” 幾人則席而坐,扈陳拍了拍手,容色傾城的歌姬舞姬蜂擁而至,絲竹陣陣響起,美味佳肴源源不斷的呈了上來。 扈陳端坐主位上,舉杯痛飲,絲毫不提其他,仿佛今日當真只是個正常的宴席。 他既然不開口,蒼越和景月衫也不會平白給自己找不自在,老老實實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吃吃喝喝看歌舞表演。 從娛樂方式上也能看出魔界與修仙界的不同,修仙界名門大派中即使豢養(yǎng)伶人,也偏好氣質輕塵的那一款。魔界就不一樣了,眼前的美人們一個賽一個的嬌媚,媚眼流轉間,仿佛要將人的魂勾了去。 可惜殿中的觀眾心思各異,大多無心理會她們的風情。 扈陳又干了一杯酒,沖領舞的美人使了個眼色。 美人心領神會,一個回旋往蒼越身上歪去,語氣嬌媚的道:“仙君……” 然而還未等她碰到蒼越的衣裳,就被一把甩開,愣是在一旁打了幾個滾才停下來。 “仙君……”美人趴在地上一臉狼狽,不可置信的看著蒼越。 蒼越甩了甩袖子不理她,還順手給景月衫剝了個葡萄。 景月衫笑瞇瞇的接了過來,繼續(xù)吃吃喝喝看歌舞,仿若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個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扈陳的面色沉了下來,原來還道他是個好色之徒,卻原來是專情之人。 桑姞看著不屑的笑了,扈陳這個人,便是太自大了,總將人往自己臆想中去套。 那位仙君既然是修仙界已飛升上界之人,為人處世怎會如此膚淺,現(xiàn)在是魔界有求于他們,還不趕緊態(tài)度真誠點,搞這些手段沒得讓人心煩。 一曲舞罷,伶人們行禮退下,殿中轉眼只剩他們四人。 扈陳開口道:“休息了一夜,閣下可想明白了?” 蒼越語氣淡淡,“想什么明白?都說了此事重大,我等無法擅自做主,需回宗門細細商量再做決定?!?/br> 扈陳語氣又變的不好了,“閣下此言未免太推脫了,你是何等身份,還需要受宗門轄制嗎?” 蒼越語氣不變,“那是自然,修仙界可非魔界這般一言堂,我也不能擅自插手下界事宜,自然不能貿(mào)然將你們這群危險份子放到修仙界?!?/br> “你!” 扈陳氣的七竅生煙,“我們魔界都是危險分子,你們修仙界都是好人不成?!” “自然不是?!本霸律篱_口替蒼越回答,“魔主也知身處純魔氣的環(huán)境中會使人心性大受影響,既然如此,魔界中人的性情自然比修仙界的人暴戾不少,貿(mào)然開通兩界,難免會產(chǎn)生混亂。” 扈陳面色冷厲,“這都是仙界的老賊搞出來的事,仙魔兩族原本就是生活在同一修仙界的,是那些老賊強行將我等隔開,現(xiàn)在將兩界打通才是雙方互贏的最佳選擇?!?/br> “魔主何必那么急功近利?”景月衫語氣不急不緩,“我們并沒有拒絕魔主的請求,只不過要回宗門商量出一個可行方案罷了?!?/br> “魔主一定要我們現(xiàn)在就拍胸脯保證一定要打通結界,我就明確說了吧,那是不可能的?!?/br> 她說著說著語氣強硬了起來,“魔主的要求太無理了,我等無論如何不能直接答應?!?/br> 扈陳額間的青筋直跳:“你們必須答應,不然……” “不如如何?”景月衫好奇的問,“魔族已然封閉在此數(shù)萬年了,那么多年都過來了,怎么就這段時日猴急的不得了了?” 扈陳閉了閉眼,不愿將真正的原因說出,否則就真的是將現(xiàn)成的把柄遞到他們手上了。 桑姞在一旁適時開口,“兩位可知,萬年前上古仙君們強行封閉仙魔兩界,卻只給修仙界留下了飛升的虛假仙界,而魔界這邊卻什么都沒有?!?/br> 景月衫點頭,“我知曉。” 在魔界閑逛的時候這些也打聽過了,上古仙君們對魔界實在苛刻,這大概就是失敗者的下場吧。 分不清誰對誰錯,只不過萬年前兩族對立,勝利的一方自然對失敗者做出嚴厲懲戒。 雖說如今兩界的通天之路都被徹底關閉,然而因為修仙界留了個虛假上界的原因,修仙界上層即使知道真相也不愿深究,更沒有強烈打通通天之路的意愿。魔界這邊就不同了,被狠狠壓制了數(shù)萬年,自然急切的渴望趕緊開通兩界。 桑姞繼續(xù)開口道:“自古以來修士修仙便是為了長生,而魔界修仙再如何修仙,到了渡劫期就到頂了,任是天縱奇才也只能看著壽元耗盡,心不甘情不愿的重入輪回,一切重來?!?/br> “這樣的日子已經(jīng)過了數(shù)萬年,我等如何甘心?” 桑姞說的情真意切,景月衫也能理解他們的絕望,然而理解歸理解,那么大的事她絕壁不可能自己做決定。 “魔主既然這般著急,這樣吧,你先將我等送回修仙界,我保證立馬上報宗門,及時商量出一個可行的方案?!本霸律劳瑯诱f的情真意切,既然他們打感情牌,那她也行! 桑姞面色坦然,“閣下沒有明確承諾前,我們是不可能放二位離開的?!?/br> 景月衫直接璀然一笑,“如此也好,反正我身負魔道傳承,魔界修仙界對我來說都沒差,再說我還年輕,修為且有的進步,論壽命不一定我們先熬得過誰?!?/br> 既然談判已然僵住了,現(xiàn)在就是打心理戰(zhàn),誰急誰就輸了。 桑姞臉色也變得不好起來,她將目光轉向蒼越,“閣下是何意?” 景月衫雖身負風曦魔君的傳承,但畢竟修為地位,在修仙界的地位估計也遠遠不如蒼越,不如問問蒼越的意見。 蒼越一如既往的淡定,“我都聽她的?!?/br> 桑姞氣樂了,“閣下可無魔族傳承,再說魔界的天道對修為的壓制更狠,想必閣下待得也很不舒服吧。” 蒼越渾身騰起一股魔息,抬頭緩緩道:“昨日聽西州魔主一言,我覺得非常有道理,便引魔氣入體,兼修了魔道,若能長久的留在魔界,正好能好好揣摩一番?!?/br> 扈陳聞言,臉色一黑,“閣下好強的行動力?!?/br> 蒼越微笑,“哪里,畢竟我也想早日飛升真正的上界?!?/br> 場面一時陷入了無言的尷尬,扈陳眼中黑霧叢生,心中發(fā)狠,琢磨著要不要直接聯(lián)合桑姞直接將二人強硬拿下。 既然他倆情真意切,干脆裹挾了景月衫,要求蒼越立刻回歸修仙界將結界打通。 這個想法一出,就迅速在腦海中生根發(fā)芽,扈陳看向景月衫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黎昕魔君快要撐不住了,若不在黎昕魔君死前將兩界打通,到時誰會愿意獻祭一身修為去強行開通通天之路呢? 這樣想著,扈陳內(nèi)心的想法更堅定了,他以魔修特有的傳訊手段將自己的想法告知桑姞。 然后還不等桑姞回應便悍然出手,這次的目標直直的指向景月衫。桑姞見他如此,來不及出言反對,只得出手幫他。 蒼越早就防著他們了,在扈陳出手的一瞬間便立刻護住了景月衫,正待將扈陳抽回去,桑姞的襲擊已經(jīng)轉瞬即至,他冷笑一聲正要將這倆貨都扇回去,丹田內(nèi)原本穩(wěn)固的魔氣卻猛然失控了一瞬。 他主動接納魔氣入經(jīng)脈兼修魔道哪有那么容易,身體對魔氣的排斥一刻也不停息,昨夜的休整不過是得到暫時的平靜罷了,想要靈魔兩氣和諧相處估計還要相當一段時間,眼下他強行提氣導致魔氣反撲,動作也就慢了那么一瞬。 就是慢的那么一瞬,桑姞的一擊已到跟前。 景月衫瞳孔微縮,面對渡劫修士的全力一擊,爆發(fā)出渾身的魔息,兩股黝黑的魔息碰撞在一起,天地為之震動了一瞬,上空的層層法陣都因為巨大的沖擊產(chǎn)生絲絲裂紋。 修為相差巨大的兩人發(fā)生沖突,原本景月衫該是沒有半點反抗之力的,哪知黑霧散去后,卻是桑姞趴在地上狂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