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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二代只想咸魚 第79節(jié)

    豐州城內(nèi)不止有歸元宗的弟子, 修仙界各大叫得出名頭的宗門都有派弟子駐守,太虛元府也不例外。

    然而她剛剛與茂勛道尊交談時, 卻沒聽茂勛道尊提過一絲半點關于豐洲城的事。

    豐洲城是修仙界與魔界的交界之處,重要性不可言喻, 若果真淪陷,茂勛道尊絕不可能是那么一副淡定的模樣。

    然而胡慕兒的求救訊息又是實打?qū)嵉? 景月衫想到了她從豐洲城出發(fā)時聽到的魔界出現(xiàn)sao亂的訊息。

    當時她本想先去看看具體什么情況再來太虛元府, 然而胡慕兒自告奮勇說自己能解決。

    景月衫當初剛聽到蒼越歸降下界的消息, 正是心急如焚心神大亂的時候, 聽了胡慕兒幾聲勸便沒有管那場sao亂,直接來了太虛元府。

    難道就是那個她原本不以為意的sao亂造就了今日的惡果嗎?

    景月衫心中一時悔恨交加, 深恨自己為了一己之私導致這般后果。

    駐扎在豐洲城的弟子原本以她的修為最高, 她走后便只剩幾名元嬰修士。

    豐洲城極有可能已然信息中斷,胡慕兒擁有她本命靈源所制成的靈符,才能不間斷的發(fā)送求助信息過來。

    可恨她這幾日又因為個人原因隔絕了與外界的而一切通訊方式,等她看到信息時, 距離胡慕兒發(fā)送的最后一條求助信號已經(jīng)過了大半日了!

    景月衫一時心急如焚, 分別彈訊通知了歸元宗和太虛元府豐洲城遇險的消息后,她沒有片刻的耽誤,直奔豐州城而去。

    走之前她只來得及給蒼越留下一條簡訊,便毅然而然的轉(zhuǎn)身而去。

    只能對不起蒼越這一次了, 景月衫心中暗道,等她將事情解決了再好好哄哄他,他會體諒她的。

    景月衫并沒有將這事告訴蒼越,他本就重傷未愈,每日大半時間都要在法陣中好好養(yǎng)著,這種事還是別告訴他讓他煩心了。

    若是讓他知道了,指不定要強撐著病體一起跟來,他現(xiàn)在的狀況讓她如何放心?

    相信茂勛道尊也會瞞著他這件事,不讓他輕易出宗門的。

    景月衫深覺此次就是自己擅離職守的責任,因此不等宗門做出決定,便獨自拼盡全力趕向了豐洲城。

    因為豐洲城失聯(lián),原本的傳送陣便不能再用了,景月衫傳送至距離豐洲城最近的一座城池后,剩下的路程只能自己飛過去。

    數(shù)萬里的距離對于已經(jīng)煉虛期的景月衫來說也不過是一刻鐘的事,當她再次站在豐洲城外時,心中不禁一沉。

    豐洲城本就是修仙界和魔界的交界之處,來來往往的道修魔修極多,平日都是人來人往的熱鬧模樣,而現(xiàn)在卻城門緊閉冷冷清清不見半個人影。

    此城本就因仙魔兩界的連通而興盛起來的,城內(nèi)沒有什么常住居民,大多是來此歷練的修士和駐扎在此的各宗門弟子。

    本來就是人員往來極大的地方現(xiàn)在卻空無一人,想想就知道城內(nèi)不對勁。

    景月衫皺皺眉,彈訊給城內(nèi)駐守的弟子,詢問如今是何種情況。

    她原本是不指望有回應的,只是隨手彈訊試探一下,誰知不過一會竟有消息回了過來。

    景月衫謹慎的點開回訊,里面的回復中規(guī)中矩,道是城內(nèi)一切正常。

    看了“一切正?!钡幕赜?,她心里反而更擔憂了幾分。

    怪道各大宗門至今未收到“豐洲城?!钡男畔ⅲv守在此地的弟子怕是都淪陷了,卻還能正?;貜陀嵪?,宗門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發(fā)現(xiàn)異常。

    也不知胡慕兒是怎么千難萬難的將訊息傳遞出來的。

    而這好不容易傳遞出來的寶貴訊息,卻因她個人的原因生生延誤!

    景月衫深吸一口氣,緩緩將不斷起伏的心緒壓了下去,放出神識探向了城內(nèi)。

    神識快要探入城內(nèi)時,卻驀然觸碰到一道堅硬的“墻”,讓她的神識無論無何再不能前進半分。

    那堵墻其實就是結(jié)界,整個豐洲城都被一層結(jié)界牢牢籠罩,完全隔絕了城內(nèi)外的聯(lián)系。

    景月衫皺眉,覺得這道結(jié)界散發(fā)的氣息隱隱有些熟悉,像是在什么人身上感受到過。

    她在腦海中思索了半天,猛地長大了眼睛。

    “西州魔主扈陳!”

    結(jié)界上的氣息與當初扈陳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然而仔細一探又不完全相似。

    胡慕兒的求救信息已然說了是扈陳發(fā)生暴動,然而眼前的結(jié)界卻又呈現(xiàn)靈魔混雜的暴躁氣息,與扈陳的氣息似是而非,著實讓人一時分明不清。

    魔界那邊的說法是,扈陳已經(jīng)被桑姞擊敗,在魔界已然一統(tǒng)于桑姞手中。怎么扈陳現(xiàn)在還在蹦跶,這次的事都是他搞得鬼?

    然而不管是不是扈陳搞的鬼,眼前的結(jié)界看起來確實極難突破,景月衫集中注意力細細打探了一番。

    這種混合了魔氣和靈氣的結(jié)界看起來不倫不類,斑駁不定的靈氣和魔氣相處的極不和諧,整個結(jié)界看起來也相當不穩(wěn)定,像是隨時會炸了一樣。

    景月衫繞著豐州城轉(zhuǎn)了一圈,依舊未發(fā)現(xiàn)任何人的身影。

    這里格外的安靜,連蟲鳴鳥叫都聽不到,宛如一個死地。

    胡慕兒半天前還發(fā)來求救訊息,現(xiàn)在她極有可能還幸存著,只是被困在某地出不來。

    饒是景月衫再心急,遇到這種情況不明的狀況也不能蠻干。

    她深呼一口氣,向宗門發(fā)送了傳訊符,將目前的所見所聞清清楚楚的傳遞了回去,以方便宗門可以商量出解決的方案。

    信息發(fā)出去后,景月衫再次起身,想繞著城看看有沒有破綻可以進去,然而走了沒幾步,卻見有一個人正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她連忙追了上去,大聲喝到:“閣下何人?”

    跌跌撞撞的人聽到聲音后緩緩轉(zhuǎn)過了頭,正面暴露在景月衫的視線之中,她不由得瞳孔微縮。

    眼前這個人看起來實在是太太太恐怖了,整個頭上的血rou幾乎被吸干,皮膚干癟的貼在骨頭上,看起來像是個骷髏。

    他原本是眼睛的地方只剩兩個黝黑的黑洞,直勾勾的朝著景月衫看。

    景月衫忍住頭皮發(fā)麻的舉動,繼續(xù)問,“你可是從豐洲城出來的?城內(nèi)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那人緩緩轉(zhuǎn)動著宛若骷髏的頭,長大嘴巴露出森白的牙齒,喉嚨里發(fā)出宛若野獸般的低吼。

    景月衫皺眉,正待再問幾句,卻見那人大吼一聲猛撲了過來。

    她心中一驚,正要拔劍襲去,眼神卻忽然定住了。

    飛身閃過他的襲擊后,景月衫險而又險的收回蓄勢待發(fā)的攻擊,然后連忙上前扶起那個撲在地上的人,急聲問:“你是太虛元府的弟子?”

    他衣袖上的暗紋正是太虛元府內(nèi)門弟子的標志,景月衫在太虛元府住了那么些日子,對這些再熟悉不過。

    那人因方才的動作,臉上的皮剝落了一大塊,露出帶有血絲的森森頭骨,看著更加嚇人了。

    然而他本是修仙界第一宗門的弟子,到底遭遇了什么竟落得這般境地。

    景月衫仔細探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他渾身的精血已經(jīng)被徹底抽干,經(jīng)脈丹田全部被廢,現(xiàn)在還活著只不過是靠著一口氣強撐著罷了。

    那人攥住景月衫的衣袖,從喉嚨里擠出聲聲嘶吼。

    景月衫耐心聆聽了半天,只隱約聽到了幾聲“救我”的字眼。

    她沉默了半晌,還是道:“這位道友,你確實已經(jīng)藥石無醫(yī)了。”

    向有強烈求生欲的人宣判他的死刑確實太過殘忍了,然而景月衫卻還是選擇告訴他實情。

    現(xiàn)在這種情況真的不能再拖了,她需要盡快知曉豐洲城內(nèi)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城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告訴我,我助你神魂重入輪回?!?/br>
    他身體神魂都經(jīng)受重創(chuàng),神魂也極度不穩(wěn),隨時可能離魂。一旦離魂,脆弱的神魂極有可能還未入輪回,便徹底消散于風中。

    對一個修士而言,最可怕的不是隕落,而是無法再入輪回。

    聽聞此言,那人安靜了下來,嘴里發(fā)生“啊啊”的聲響,手指胡亂的比劃著想說些什么。

    景月衫微微湊上前,“你說什么……”

    她話還沒說完,眼前的人忽然化作一團黑霧將她團團包裹住。

    黑霧仿若有生命力一般直往她的經(jīng)脈內(nèi)鉆,景月衫只覺自己的生命力仿若在緩緩流逝。

    她悚然一驚,迅速掏出法器給自己加了一層保護罩隔絕這層黑霧,然后抬頭仔細觀測將她包裹住的黑霧。

    黑霧來回翻滾著,透露出不詳?shù)臍庀ⅲ粗袷悄?,但是卻比魔氣更加的暴戾。

    景月衫心中一沉,深覺此事沒那么簡單。

    扈陳是正兒八經(jīng)的魔修,雖說是修魔道的,但是也不會無端草芥人命,這種情況瞧著已然是邪修的手筆了。

    莫非他被桑姞搶了地盤心中不滿,轉(zhuǎn)修了邪道?

    景月衫深呼一口氣,覺得這個可能性還真的有。

    為防通訊中斷,她一刻不停的向宗門傳遞消息,就怕宗門派了人過來摸不清具體狀況。

    扈陳已然是渡劫期修為,若是已經(jīng)轉(zhuǎn)修了邪道,必定破壞力驚人,看剛才那弟子的慘狀,恐怕整個豐洲城現(xiàn)在的情況都大大的不妙。

    她此時獨自來打頭陣也是想先看看具體是何等情況,具體要如何行動還是要等宗門的人來了再一起商量。

    然而此時的狀況顯然有些不妙,包裹她的黑霧仿若又發(fā)現(xiàn)一塊香甜的食物一般將她團團圍住,孜孜不倦的要突破她身上的防護罩。

    她手中持有的法器乃是姜修然親自打造的頂級防御法寶,按道理來說可以支撐渡劫修士的全力一擊,然而此刻在黑霧的侵蝕下,法器的靈光隱隱有些晃動,竟有被逐漸吞沒的趨勢。

    景月衫感覺現(xiàn)在的情況越發(fā)不妙了,好在通訊還未中斷,宗門得知現(xiàn)在的情況后決定立馬派遣先遣隊過來調(diào)查情況。

    看到這個消息,景月衫才終于松了口氣,深覺歸元宗辦事效率還是可以。

    倒不是其他門派磨磨唧唧,而是豐洲城沒有明確的歸屬,各個宗門都派遣了弟子在此駐守,此時出了事自然也要一起商量出個對策。

    商量的人一多,決策就很難迅速確定,所以景月衫實在等不及了才率先一人前來查探情況。

    現(xiàn)在的情況雖然危急,然而宗門派遣的人估計很快就到了,她只要再撐一會就能等到救援,心里倒不是特別的著急。

    然而她放心的還是太早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在耳旁響起,直把她驚得心頭一跳。

    “真是有緣,我們又見面了?!?/br>
    景月衫猛地抬起頭,看向面前忽然顯出人形的扈陳,穩(wěn)了穩(wěn)心神后,朗聲問道:“好久不見,前輩這是何意?”

    扈陳面色愉悅,大笑出聲,“我還道這一城中的修士修為太低,不夠我吃的,你這就撞上門來了,可真是貼心?!?/br>
    景月衫的心陣陣下沉,沉聲道:“豐洲城內(nèi)的人已經(jīng)全部被害?”

    扈陳挑眉看她,“還沒有,不過也快了。你不用著急,很快就能與他們相見了……”

    扈陳嘴里說著,手上的動作不停,黑霧幻化成爪向景月衫猛地抓去。

    景月衫反應飛快,飛速閃過這一擊,眼神中的黑霧幾經(jīng)變化,渾身驀然騰起大片黑霧。

    黑霧與黑霧的對撞產(chǎn)生的沖擊力大的嚇人,天地都為之震蕩,地面在巨大的沖擊波下甚至裂了幾道深不見底的口子。

    景月衫后退了幾步,只覺心神都在震蕩,喉頭一甜吐出了一口鮮血。

    扈陳的臉色也稱不上好,他語氣陰冷,“你的魔息竟如此強悍,竟能擋住我的攻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