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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們到了一間小隔間。 其實(shí)準(zhǔn)確來說,是一間裝衣服的,可能這輩子不會有人進(jìn)來的舊倉庫,里面全是散放的擠在一塊兒的衣衫,能給人站的地方其實(shí)很小。 說實(shí)話,溫妧平日里來這邊拍攝次數(shù)也不算少,卻也從來沒發(fā)現(xiàn)過這個影棚。 秦肆和溫妧貼著站。 一片寂靜,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呼吸交纏。 溫妧抬頭,昏暗的光線下,秦肆垂著頭,她恰巧能看清他的眸子,黑得有些重,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緒明明白白地呈現(xiàn)出來。 在小隔間里,只有兩個人。 是要告白了么。 突然間,秦肆緊緊地抓住她的肩膀,力道真的挺重的,溫妧覺得骨頭都快被捏碎了,有點(diǎn)疼。 溫妧皺了皺眉頭,下意識想向后退一步:“我有點(diǎn)疼?!?/br> 秦肆彎了彎唇角,他松了點(diǎn)力道,卻還是將她抓得很緊。 溫妧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秦肆,不是舞臺上驕傲肆意發(fā)光的模樣,也不是平日里表面清淡冷漠但會對她好的模樣。 現(xiàn)在的他,好像撇去了所有表面的清淡,只剩下埋在骨子里的欲和念,不加一分掩飾,就這樣赤/裸裸地呈現(xiàn)在溫妧面前。 她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現(xiàn)在的秦肆,但她有點(diǎn)害怕。 但還是很喜歡。 因為,她喜歡的是秦肆這個人。 不管他怎么樣,她都喜歡。 借著昏暗的燈光看清小姑娘臉上每分的害怕,秦肆自嘲地彎了彎嘴角:“怕我?那剛才為什么還要偷看我?” 他的聲音不重,低低啞啞,卻撩人。 他知道溫妧害怕,可他本質(zhì)如此。 溫妧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只抬頭看著他,眸子因為暈了點(diǎn)水霧看起來亮晶晶的,像是摻雜了揉碎了的星光。 完了,被他發(fā)現(xiàn)了。 所以,他要告白了么,唔,她是該矜持一下,說再考慮一下,還是馬上答應(yīng)。 師父不愧是情感大師,法子果然好用,回頭肯定給他包一個大紅包。 秦肆干脆用手蒙上了她的眼,傾身在她的耳畔輕聲道:“溫妧,我說過不打擾你了......” 但我控制不住,你說我們這輩子就住在這里好不好,你永遠(yuǎn)也不會離開我。 他話還沒說完,密閉的空間里就傳來低聲的啜泣,他的手掌上也染了些淚漬。 他將手移開,小姑娘哭得更大聲了,淚水暈開了臉上的粉底和眼線,像個小花貓。 “秦肆,”溫妧抽抽嗒嗒的:“我不喜歡你這樣?!?/br> 我說過不打擾你了,還叫她溫妧。 這一聽就不是告白的句式。 這聽起來是要跟她徹底結(jié)束的句式,她不能讓秦肆說完。 她話語說得極輕,可在安靜的空間里卻顯得極重。 秦肆沉默半晌,從口袋里掏出點(diǎn)面巾紙,細(xì)致地擦拭著女孩臉上的淚漬。 “別哭了,妝都花了,”面對溫妧的哭泣,秦肆有點(diǎn)束手無策:“行了,那我以后不這樣?!?/br> 秦肆有點(diǎn)無措。 算了,既然她不喜歡這樣,那他可以裝一輩子她喜歡的樣子。 溫妧垂著頭,一直不抬頭。 妝花了,那肯定很丑,她不想把自己最丑的那一面給秦肆看。 “行了,”溫妧剛哭過,聲音還殘留著點(diǎn)渾濁的鼻音:“那我先走了。” 她得趕在拍攝前把妝卸了。 “等等?!?/br> 秦肆將剛才帶過來的外套套在溫妧身上,又幫她將拉鏈從頭拉到脖頸處。 外套是卡其色的風(fēng)衣外套,因為是男款,所以比較長,直接拖到溫妧腳踝位置。她的手被外套遮掩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連指尖也看不到。 秦肆低頭,幫溫妧將袖子卷了幾圈:“今天為什么這么穿,嗯?” 一旦閉上眼睛,眼前都是溫妧的模樣。 鮮紅色的緊身吊帶裙,裙擺只堪堪遮住大腿根部,胸口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膚,兩根細(xì)長的吊帶穿過肩膀,莫名勾人。 配上細(xì)長的眼線,一舉一動皆是風(fēng)情,像是個小狐貍。 “好看。” 秦肆幫溫妧將折在衣服里的衣領(lǐng)翻出來,低聲道:“不好看?!?/br> 如果好看的代價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他情愿她穿得普通些。 溫妧重復(fù):“好看?!?/br> “不好看?!?/br> “好看?!?/br> 溫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為什么不喜歡我這樣穿呀?” 溫妧看著低頭為她整理衣服的秦肆,突然發(fā)問。 秦肆的動作一頓,不過一瞬他便隨口捏了個理由:“你拍攝穿著高跟鞋和超短裙真的方便么,聽話,待會出去換雙平底鞋?!?/br> “哦?!?/br> 溫妧有點(diǎn)失望,悶聲回應(yīng)道。 “行了,整理好了,你先出去,我等會兒再出去?!?/br> “為什么我們不一起出去?” 是怕營銷號拍到,然后大肆寫文章,影響他的頂流生涯嗎? “笨蛋,”秦肆笑了聲:“你不要去卸個妝么,是打算就這樣拍攝?” 他倒是無所謂,但溫妧這副哭得妝都花了,又套著他的外套的模樣出現(xiàn)在狗仔面前,不知道會被寫成什么樣子。 溫妧沒再反駁,打開隔間的門,朝向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