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嬌嫁紈绔 第10節(jié)
范伸一路過來,造勢很大。 此時國公府門外,全是穿著蓑衣舉著火把的侍衛(wèi)。 耗久了,必定會驚動旁人。 韓國公一臉鐵青,憤恨地凝住范伸,“爾等當真以為能只手遮天……” “怎么,國公爺不服?”范伸看著韓國公,又勾起了唇角,輕聲地問,“莫非國公爺當真要造反?” 那笑容讓人瞧不出半點笑意。 反而帶著一股寒氣,讓人不覺一栗。 國公爺縱然在官場呆了幾十年,此時也被那無形中壓迫過來的寒意,震的后背生涼。 范伸見國公爺變了臉色,這才收起了視線,低沉的道,“往后還請國公爺,慎言?!?/br> 說完頭一揚,冷冰冰地同身后的侍衛(wèi)吩咐道,“搜。” *** 韓夫人找過來時,韓凌正睡的死沉。 被韓夫人慌慌張張地從被子里拿出來,一番詢問,韓凌如同做夢一般,完全不明白韓夫人說的是什么。 后來被領到了范伸跟前,范伸又問了同韓夫人一樣的話。 “今夜去過哪里?!?/br> “誰可以作證?!?/br> 不過又多問了一句,“你可會功夫?” 韓凌癡癡呆呆地搖頭,帶著沒睡醒的懵態(tài),“姐夫,爬樹算不算?” 范伸審案問話時,手指頭習慣不規(guī)律的敲著幾面,如今那手指頭抬起正要往下落,硬生生地給頓住了。 姐夫。 范伸側目看了過去。 韓凌的臉上透著憨憨的傻氣,并未覺得有何不妥,也在看著他,等著他的答復。 范伸倒是想了起來,今早出門前,母親同她叨過的一樁事。 當年的姜夫人沈氏還未過世時,曾同韓夫人是手帕之交,后來兩人的孩子出生后,更是以姐妹相稱。 姜家姑娘比韓凌大。 此時她喚他一聲姐夫,也合理。 范伸移開目光,喉嚨輕輕一滾,端起了機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不算?!?/br> “那姐夫,我可以回去了嗎。” 范伸擱下茶杯,眉頭不動聲色的擰了擰,面色依舊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樣,“不能?!?/br> 韓夫人正要發(fā)作,被韓國公一把拉住。 韓夫人忍不住咬牙道,“該問的都問了,他還想怎樣,凌丫頭一個姑娘家……” 范伸不動于衷。 也沒再審問韓凌,也沒放她走,只坐在堂內的木椅上,慢慢的耗著時辰。 直到國公府的韓老夫人杵著拐杖出來,立在他面前,跺了兩跺恨聲問他,“老婦倒是要去問問慧康,我韓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竟要受到如此侮辱。” 范伸這才起身,“既然有韓老夫人出來擔保三姑娘無罪,那便是臣叨擾了?!闭f完朝著韓老夫人彎腰作了一個揖,這才撤走侍衛(wèi)出了國公府。 慧康是當今陛下的名諱。 如今恐怕也只有韓老夫人敢這么喚他。 當年先帝死時,曾當著眾臣的面,將皇帝托付給了韓老夫人,給了她一塊免死金牌,“今后,還愿夫人能幫朕教導此子,若教化不了,萬不得已,就廢了吧……” 史上有不少靠著弒殺兄弟,而坐上寶座的皇帝。 慧康帝,便是其中一個。 皇上為何憎恨韓家,很大的原因,便在于此。 恨,卻奈何不得。 平日里皇上對起避之不及,沒事盡量不去招惹她。 今夜卻被文王給招惹上了。 第9章 范伸回到侯府時,已是子時。 府內一片漆黑。 聽到敲門聲后,管家趕來開了門,本打算將其送回東院,范伸卻接過他手里的燈盞,先去了侯府的祠堂。 再過一刻,便是明日。 范伸提步踏進祠堂,燭臺上的白蠟日夜長明,正上位的位置,排放著侯府先祖列祖的牌位。 范伸徑直走到了盡頭。 在那靈臺邊上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立了一塊無字的靈牌,靈牌前放了一碗長壽面,旁邊還擱了幾柱香。 范伸拿起桌前的香,再放在白蠟上點燃后,插進了靈位前的香爐之中。 香火的輕煙慢慢地升起,飄到了范伸的額間,再逐漸散開,那迷霧后的一雙眼睛,如同遮了一層面紗,深邃的望不見底。 嚴二一直在祠堂外候著,適才知道范伸趕時辰,進府后便沒說一句話,等到此時見范伸從里走了出來,嚴二才迎上前稟報,“太醫(yī)回話了,說喘咳之癥,有很多要因,最好是帶人進宮當面把脈后才能對癥下藥?!?/br> 范伸的腳步踏下了一個臺階,神色帶了些疲憊,“明日先派個大夫過去?!?/br> 嚴二點頭,“是?!?/br> *** 姜家。 眼瞧夜上三更,姜姝還沒回來,春杏不免有些著急,正絞著雙手在那窗前來回的渡步,底下院子里終于有了動靜。 等姜姝到了窗前,春杏便探出身子,伸手將她拉了進來 一進屋趕緊褪了她身上的濕衣,又替她換上了干爽的衣裳,才問道,“韓姑娘,可出城了?” 姜姝拿了塊布巾,輕輕地擦著頭發(fā),搖頭道,“遇上了大理寺的人,沒走成?!?/br> 在百花樓門前折斷了對方的手腕,姜姝才知道他是文王。 好在事發(fā)突然,文王的侍衛(wèi)大多沒回過神,兩人逃出來后,姜姝本打算讓韓漓跟著自己先回姜家。 明日就是選秀,若此時回了國公府,那就當真沒了回旋的余地。 韓漓卻拉著她的手道,“今日多謝了姜姑娘,既是天意,我便也不走了,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姜姝不知該如何勸她。 見她心意已決,只好將其送回了韓國公府。 今夜算是白跑了。 不僅如此,怕是還替韓凌惹上了一樁事。 她在文王跟前,留了韓凌的名,以文王的性子,定會找上國公府。 春杏一聽見大理寺,臉色就變了,“小姐可遇到了危險?” 姜姝顧不得答她,抬頭便囑咐,“明日一早,你去給韓凌報個信。” 昨夜范伸帶人去韓國公府時,姜姝已經離開,壓根兒不知道當夜文王就派了大理寺的范伸找上了門。 春杏雖不知道出了何事,但見姜姝神色肅然,忙地點頭,“好,奴婢一早就去。” 姜姝突地想起了那張出城的文書。 下意識地摸向了胸前,又才意識到已換過了衣裳,忙地走到了屏障前。 春杏跟在她身后,還未來得及問她在尋什,便見姜姝一面翻著適才換下來的濕衣,一面神色焦急地問,“可有見到一張通關的文書?” 春杏愣了楞,“奴婢沒瞧見?!?/br> 適才的衣裳是春杏替她換的。 兩人都在屋子里,并沒有見到什么東西。 姜姝將那一堆的濕衣裳來回翻了幾遍后,臉色已經發(fā)了白,未待春杏反應,姜姝已起身從那窗戶處又躍了下去。 “小……” 春杏連阻止的機會都沒。 那書文上是韓凌讓人替韓漓偽造的姓名和戶籍。 若是落在大理寺的人手上,就憑今夜大理寺的這番動靜,定會順藤摸瓜,查到韓凌。 姜姝順著回來的路,又尋了半夜,到家時天色都快亮了,卻兩手空空。 這回她倒是希望進宮的是韓凌。 若真出了事,起碼人已經進了宮,皇后娘娘會護著她。 可不能了啊。 韓漓已經回去了。 姜姝仰頭看了一眼天邊漸漸翻起的魚肚,一臉的絕望。 菩薩保佑,保佑那書文被雨淋成了爛泥,誰也不會發(fā)現(xiàn)。 *** 折騰了一宿,姜姝躺下后腦子便有些暈暈沉沉。 天色一亮,對面西廂房便鬧出了一陣動靜,二姑娘姜瀅今日要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