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嬌嫁紈绔 第16節(jié)
一個臨時改口說認(rèn)錯了人。 一個卻對自己的行刺供認(rèn)不諱。 兩人鬧得不可開交,最后還是太子出面,才得以解決。 事后韓凌被皇后差人送出了宮,文王則被皇上叫去訓(xùn)斥了一通,“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堂堂一個王爺居然不顧禮節(jié),和一個小丫頭片子當(dāng)眾爭論。 還輸了。 韓家一口咬定是他文王酒后失態(tài),不僅對韓家出言不遜,還險些玷污了人家清白。 一個姑娘家,還能拿自己的名聲玩笑? 皇上越想越氣,拿了身旁的酒杯便扔了過去,“你就給朕呆在你的寧安殿,別出來了。” 文王在馬球場時,被韓凌的話,激的沒了理智。 只顧著同她爭論,他壓根兒就沒說過那些話,等到被皇上關(guān)了禁閉了,才猛地拍了一下腦袋,“本王怎就讓她給繞進(jìn)去了,那人根本就不是她……” 然沒一個人信他。 都連自己的生母朱貴妃也以為,他被韓家姑娘臊了臉,沒臉再認(rèn)賬。 無論文王怎么央求,朱貴妃這回也沒動容,“你怎就如此沉不住氣,正好反省反省,別再讓你父皇失望……” 誰不好惹,偏去惹了韓家的野丫頭。 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無非就是因為有韓老夫人為她撐腰。 *** 然這回,韓家的老夫人卻沒再替韓凌撐腰。 任由韓夫人管教。 韓凌一回來,便被韓夫人叫去跪了祠堂,“我平時是怎么同你說的?那么大個腦袋,里頭盡是些谷草,還偏偏野心不小?!?/br> “上回你姑母才提了一句,便被太子拿話岔開,但凡是個知趣的人,也該明白人家壓根兒對你就沒那意思,你非得上趕著,一張臉湊上去逼著人家打?!?/br> 韓夫人扔了手里的戒尺,一聲冷笑,“這回倒好,名聲可大了,成了名動長安城的第一女俠,為娘的都替你驕傲,我看明兒你就拿你那些嫁妝,先將槐子庵買下來,將來也好有個容身之地?!?/br> 韓夫人出了祠堂,韓凌才側(cè)頭,輕聲問身旁的秋染,“槐子庵是哪兒?” 秋染神色一陣躲閃,半晌才道,“姑,姑子庵……” 韓凌:“……” 韓凌跪了一陣,膝蓋便受不住,開始東歪西倒,“你去找姜姝,就說韓夫人起了謀殺之心,晚一步就見不到我了?!?/br> *** 韓凌等了一日,也沒見姜姝上門。 走不開。 隔了一夜,宮里就傳出了流言。 姜夫人一早匆匆地到了姜老夫人的院子,態(tài)度極為討好地道,“前幾日忙瀅姐兒的事,倒是疏忽了姝姐兒,今日我將這定親宴補(bǔ)上,咱一家人聚在一起也熱鬧熱鬧?!?/br> 話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姜老夫人一清二楚。 夜里等姜文召回來,一家人除了進(jìn)宮的二姑娘和去了揚(yáng)州的大公子,便都到齊了。 落座后,姜夫人先起了話頭子,“我之前還擔(dān)心,范世子名聲不好會讓咱們姝姐兒吃虧,誰知……” “什么名聲?”姜夫人話沒說完,便被姜老夫人打斷,將姜姝當(dāng)初同她說的那句照搬過來,“官大招妒,權(quán)大招風(fēng),身在高處自會惹人眼,旁人便罷了,如今你作為親家母,怎能詆毀未來姑爺……” 姜夫人嘴角兩抽。 她,她詆毀什么了。 范伸的名聲,哪用得著詆毀…… 定親前她老人家自己還在罵呢,說侯府可惜了那苗子,如今倒是變得快。 若是擱在往日,姜夫人非得同她掰扯一番,今日不同,這頓宴席不是白設(shè),仍舊是為了二姑娘。 姜夫人咽下了那口氣,扯出了一抹笑來,“母親說的是,咱以后就是一家人。” 說完眼珠子一轉(zhuǎn),看向了身旁喘息微微的姜姝,笑了笑問道,“聽說昨兒世子爺帶姝姐兒去瞧過太醫(yī)了?” 姜姝喘了一聲,點頭。 姜夫人連那結(jié)果都沒顧得上問,“母親活了這半輩子,還沒進(jìn)過宮呢,更別說進(jìn)宮去看馬球,如今長安城誰不羨慕姝姐兒,都說姝姐兒許了一門好親。” 姜夫人說這話時,心口還滴著血。 原本以為就憑范伸那紈绔作風(fēng),定親不過是圖個新鮮。 誰知先是找大夫,再是尋太醫(yī)。 還真上心了。 如今長安城已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說兩人昨日一道進(jìn)宮去了太子的馬球場子,整場比賽只見那位從不講情面的范大人,耐著性子坐在那,護(hù)在姝姐兒身前半步不離。 心肝似的疼著的。 姜夫人冷靜了一個多時辰,才將心里頭的那份妒忌和不平壓了下去,此時幾句話過后,再也憋不住了,舊事重提,“父母沒本事保不住你二meimei,也只能指望姝姐兒了,看能不能想個法子將你二meimei接出來,憑姝姐兒同世子爺?shù)母星?,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話音剛落,姜老夫人便是“啪”地一聲將筷子放在了桌上,冷聲道,“我怎不知道姝姐兒如今還有如此大的能耐,能一句話干涉到朝臣了?” 姜夫人臉色一變,“這些年,我這個當(dāng)后娘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你苦在哪?” 姜老夫人絲毫不讓步。 姜夫人還欲說下去,姜文召便起身黑著臉,將姜夫人拽了出去。 老遠(yuǎn)了,還在聽姜夫人哭,“她二meimei生死未卜,今日她進(jìn)宮,可有想過去瞧瞧她meimei,這人心都是rou長的,她怎就如此心狠,只顧自個兒風(fēng)花雪月……” 一頓飯又是不歡而散。 一桌子菜剩在那,誰也沒動,姜老夫人這回倒沒生氣,沉默了一陣后,拿起竹筷招呼姜姝,“咱倆慢慢吃?!?/br> 姜老夫人整日呆在院子里,消息閉塞,今日若不是姜夫人說,她還不知道昨兒范伸當(dāng)真帶了姜姝去看馬球。 過了一陣,姜老夫人便擱了竹筷,側(cè)目看著她輕聲問道,“你同祖母老實說,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 自己一手帶大的姑娘,多少清楚她的心思。 她要不愿意,誰也拉不動。 這些年別說是旁人,就連沈家,也很難將其拉出那閣樓,除了韓家那丫頭,她哪里見過外人。 今日竟也去了人群堆里。 想起定親那會兒她的態(tài)度,姜老夫人已篤定,這丫頭八成是喜歡上人家了。 姜姝從昨日回來后,心神便一直不寧。 滿腦子都是那兩枚銀針。 也不知道范伸如今查到哪兒了,今日韓凌進(jìn)宮文王已發(fā)現(xiàn)了蹊蹺,這一日過去,范伸是不是已經(jīng)懷疑到了她頭上。 姜夫人鬧騰那會,她沒什么反應(yīng)。 這會也是。 姜老夫人見她眼睛盯著碗,半晌都沒回應(yīng),便催了一聲,“問你話呢?!?/br> 姜姝回過神來,也只記得姜老夫人說了一個什么喜歡,每回用飯,姜老夫人都會問她合不合胃口,姜姝匆忙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隨口應(yīng)道,“喜歡……” 姜老夫人瞅了一眼她慌張的神色,便也明了了,“明兒我叫了裁縫上門,好好量量尺寸,除了嫁衣外,咱再多做幾套新衣,這日子瞧著慢,實際一晃眼就過,待來年開春,你也該到侯府了……” 第15章 天氣晴好了兩日,又開始陰沉,冷風(fēng)里的寒氣襲來,已有了初冬的氣息。 范伸還未來得及去尋文王,翌日一早皇上身邊的王公公便來了侯府,神色緊張地道,“陛下出事了?!?/br> 范伸立馬跟著王公公到了乾武殿。 才一夜的功夫,皇上已臥床不起。 神色一瞬蒼老,如同走了一遭地獄,披頭散發(fā)地坐在床上,雙目中滿是恐懼,見到范伸,更是語無倫次,“愛卿,他們回來了,回來要朕償命啊……” 來時的路上王公公已將事情的原委,同范伸詳詳細(xì)細(xì)地說了一遍。 昨兒晚上,皇上的寢宮外鬧了鬼。 大半夜的,突地傳來幾道嗚咽啼哭聲,再加上夜里又起了一陣風(fēng),那啼哭聲混雜著風(fēng)聲,如同地獄來索命的冤鬼。 皇上被驚醒,一身冷汗坐了起來,大聲地喚來人。 最后驚動禁軍,將乾武殿里里外外搜了一圈,也沒搜出個可疑的人來,等到皇上正要睡下時,一抬頭,卻見對面那月洞門上不知何時多了兩道血淚。 順著那門檻,“啪嗒”一聲滴了下來。 皇上攥緊了被褥,魂兒已飛了一半,耳旁卻好巧不巧又是一道清晰地聲音,“冤啊……” 皇上瞪大了眼睛,聲音卡在喉嚨里,半晌都沒能發(fā)出聲兒,終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今兒早上一醒過來,皇上便差了王公公去侯府找范伸。 如今見人終于來了,將其當(dāng)成了救命稻草,著急地道,“愛卿,昨夜他們回來了,回來找朕鳴冤啊……” 范伸也沒問他是誰回來了。 轉(zhuǎn)過身神色平靜地遞了一杯茶過去,“皇上放心,此處是乾武殿,歷代帝王所住之處正氣浩然,不干凈的東西,不敢進(jìn)來?!?/br> 范伸說完又轉(zhuǎn)身同王公公道,“勞煩王公公跑一趟護(hù)國寺,請常青法師進(jìn)宮,做一場法事。” 昨兒突然出了這檔子事,個個都被嚇糊涂了,倒忘記了要去請法師。 皇上更是亂了心神,此時見范伸態(tài)度冷靜,思路清晰,才漸漸地安下心,皇上沒讓范伸走,讓他坐在了身旁,“你就在這,陪朕一會兒?!?/br> 這時候,誰來都比不上范伸在他身旁呆著時安穩(wěn)。 都是兩個狠毒之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死后都會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