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嬌嫁紈绔 第77節(jié)
侯爺已經(jīng)失手,她不能再失手。 那話雖毒,可經(jīng)過她那語氣一說出來,軟軟糯糯,看似壓根兒就不是個心腸毒辣之人。 *** 文王從知州府逃出來之后,當(dāng)夜便跟著范伸為他挑出來的幾個隨從,乘坐了回長安的船只。 一路上竟是意外的順?biāo)臁?/br> 越接近長安,文王的底氣越足,有這兩個證人在手,他朱侯爺這回是死定了。 等他到了長安,便第一時間進(jìn)宮去見父皇。 他要告訴父皇,當(dāng)年秦家和姑姑的謀逆之案,都是遭了朱侯爺?shù)乃阌?,父皇不過是被他蒙在了鼓里。 他還要找出那個被朱侯爺送進(jìn)皇宮二十幾年,如今說不定已經(jīng)生出了皇子或是公主的嬪妃。 這回他非得親自揭露朱侯爺?shù)淖炷?,將他的丑行公布于世,讓他永遠(yuǎn)也翻不了身。 文王一想起這些,心情便是一陣亢奮,看到長安的碼頭時,便徹底地坐不住了,早早便去了船艙之外,“等本王到了長安,你們趕回江南,去接應(yīng)范大人。” 文王也不知道自己出來后,范伸如何了,朱侯爺那狗東西,肯定不會放過他。 若是真死于朱侯爺之手。 他必定會為他報仇雪恨。 文王恨不得飛進(jìn)皇宮,飛到皇上的面前,到了碼頭,見到前來迎接的晴嬤嬤和福嬤嬤時,文王還高興地上前,讓兩人為他開路,“你們速速去知會母妃,讓她到乾武殿候著,本王有個重大的消息,要告訴她和父皇。” 對面的福嬤嬤和晴嬤嬤卻遲遲不動。 望著他身后那兩位證人,臉色如同從土里剛刨出來的一般,一片慘白。 文王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身后的死士已經(jīng)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福嬤嬤上前一刀子手劈在了文王的肩頭,直接將其扛在了馬車內(nèi)。 碼頭上頓時一片刀光劍影。 *** 碼頭正亂的那陣,姜姝還在船艙內(nèi)睡覺。 從江南出來,姜姝已跟著范伸坐了十日的船,兩人如今依舊是鹽商的身份,范伸是沈公子,姜姝是沈夫人。 天色剛亮的那陣,春杏進(jìn)來喚她,說是公子爺適才釣了一條魚,她趁著新鮮拿去煲了一鍋魚湯,要姜姝補(bǔ)補(bǔ)身子。 姜姝這十日以來,在船上呆著哪兒里也不能去,除了吃就是睡,哪里還需要補(bǔ)身子,尤其是那地方,明顯圓潤了一圈,如今那肚兜都快兜不住了。 姜姝沒起來,“我不餓。” 話音一落,范伸便到了門前,“出來?!?/br> 等到姜姝慢吞吞地穿戴好,走出了船艙,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亮開。 清風(fēng)將江面的一層霧氣吹散,露出了一片蔚藍(lán)色的蒼穹,如同一副鏡面,慢慢地往外展開,遠(yuǎn)處的山脈也漸漸地露出了面貌,如水洗過,翠綠的景色,干凈又明亮。 上次離開時,長安還在落雪,如今過了月余再回來,已是春意正濃。 姜姝瞧見了遠(yuǎn)處那熟悉的碼頭。 心頭一落。 總算是活著回來了。 姜姝走到范伸身旁,幾日以來,已經(jīng)習(xí)慣了那稱呼,張口便道,“相公……” “如今已到長安,不必再偽裝?!?/br> “大人……” 范伸原本打算遞過去的一碗魚湯,又挪了回來,直接放在了自己嘴邊。 一股子清香飄來,姜姝望了一眼湯罐,立馬別過了頭,她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非得被勒死不可。 “不餓?” 姜姝搖頭,“沒什么胃口?!?/br> 范伸想起她這幾日的食量,望了一眼那明顯鼓起來的胸脯,火上加油地道,“橫豎已經(jīng)胖了,也不差這最后一頓。” 姜姝:…… 范伸卻又將湯勺遞到了她手上,平靜地道,“為人婦,豐盈是自然,這與吃不吃東西,并無多大關(guān)系……” 姜姝臉色一紅,覺得他這一趟江南走完,愈發(fā)不害臊了。 可那言外之意,她竟然還參透了。 適才穿衣時,上頭明顯還有他昨夜剛捏出來的痕跡,那力道落下來,他怎就不怕胳膊疼…… “趕緊吃,吃了回家?!?/br> *** 等到船只靠岸時,碼頭上的動亂已經(jīng)平息了下來,四處一片狼藉,嚴(yán)二已經(jīng)守在那候了多時,見到范伸和姜姝下船,才迎了上去,“世子爺,夫人?!?/br> 范伸輕輕松松地上了馬車,“人給了?” 嚴(yán)二點頭,“給了?!?/br> 朱貴妃的人一出手,那兩位證人便開始‘逃竄’,嚴(yán)二及時地放出了手里的薛員外。 如今薛員外落到了朱貴妃的手上,證人已經(jīng)‘給’了太子。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第70章 范伸坐著回府的馬車, 送了姜姝一段,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才同姜姝道, “你先回去,我去一趟宮里。” 姜姝點頭。 范伸起身跳下了馬車,交代嚴(yán)二,“先送夫人回府?!?/br> 馬車走了一段了,姜姝猶豫再三, 還是拂起了簾子, 歪著頭同馬車外的嚴(yán)二道,“侯府就在前面, 我自己一人回去便是,嚴(yán)侍衛(wèi)不必再送?!?/br> 說完喉嚨滾了滾, 頓了一下,又多說了一句, “進(jìn)宮后, 讓他找個太醫(yī)瞧瞧?!?/br> 那胳膊十來日了, 也沒見好。 昨兒夜里她彎著腰,趴在船艙的窗戶邊上, 瞧著江面上的點點星火,瞧得好好的, 突地被他從背后覆上來,沒給她任何準(zhǔn)備,一棒子進(jìn)來,差點斷了她的魂。 滿江的星火, 在她眼前霎時現(xiàn)出了重影。 事后, 他還非得說是自個兒故意勾引他。 那只胳膊, 便是在掐著她腰時,太過于用力,滲出了血,昨兒夜里她才給他換了藥,今日既然進(jìn)宮,就好好讓太醫(yī)瞧瞧。 免得當(dāng)真出了什么問題,別又怪罪到她頭上。 見嚴(yán)二的腳步停了下來,姜姝才放心地落下了車簾,走了一圈再回到長安,就連從車窗縫里撲進(jìn)來的那風(fēng),似乎都帶了股香氣。 這回,無論是誰,也別想將她再拖出這長安。 *** 快午時了,范伸才進(jìn)宮。 從宮外進(jìn)來,范伸一路單槍匹馬,沒有遇到一個刺客,也沒有人來暗殺他。 輕輕松松地到了乾武殿,卻沒能見到皇上。 王公公也不在,守在乾武殿正門前的一位公公同范伸道,“陛下一早便去了貴妃娘娘的榮華殿,大人恐怕得稍候一陣?!?/br> 范伸也不急,立在那正門前,緩緩地等著。 門前的太監(jiān)也不敢耽擱,見范伸候在那,趕緊跑了一趟榮華殿,想打聽一下陛下什么時候回來。 然到了榮華殿門口,卻見殿門緊閉,兩排禁軍,將其圍得死死的。 里頭早就亂成了一團(tuán)。 朱貴妃此時已是自顧不暇,知道范伸今日要回來,朱貴妃昨夜一夜都沒合眼,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范伸一靠岸,埋伏在巷口的死士必定會將其截殺。 她就不信他還能插上一對翅膀飛進(jìn)宮里來。 可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侯府那丫鬟竟然同文王一道回了長安。 為了應(yīng)付突如其來的變故,她的人不得不提前出來,晴嬤嬤怕文王進(jìn)宮鬧事,先將其送回了府邸。 福嬤嬤則帶著死士追那丫鬟,可就在這緊要關(guān)頭,薛員外突然又出現(xiàn)了。 一番忙乎下來,也只抓到了一人。 薛員外。 侯爺那丫鬟再一次從她們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救走了。 福嬤嬤一刻也不敢耽擱,立馬將其暗自送到了榮華殿。 朱貴妃還未從其口中問出個所以然來,皇上突然就帶著王公公闖了進(jìn)來。 薛員外一見到兩人,便直呼,“陛下,娘娘救命……”口口聲聲說有人要殺他,聽得皇上眼皮子直跳。 昨兒朱貴妃走后,王公公才單獨給皇上看了一封范伸的秘報。 知道薛員外今兒有可能會來宮里向朱貴妃求救,早早就派人留意著朱貴妃的動向。 那畢竟是她的親生爹娘,她豈能見死不救。 若是讓她知道了那追殺她爹娘之人,正是自己派去的范伸,這些年,他在她心里豎立起來的孝敬形象也就徹底的崩塌,不僅如此,這輩子恐怕他的嬌嬌都將永遠(yuǎn)不會原諒他。 是以,一得到消息,皇上立馬便趕來了榮華殿。 如今聽到薛員外,一口一個有人要殺他,皇上的殺心越來越濃,正同王公公使了個眼色,打算將人先安頓下來,再尋個機(jī)會滅口。 卻見朱貴妃哭著撲了過去,跪在了薛員外的身前,喚了一口爹爹后,也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了一把刀子,竟是一刀子捅進(jìn)了對方的胸口。 別說是皇上,就連王公公都被這忽然出現(xiàn)的意外,驚得半晌都沒有反應(yīng)。 皇上微張著嘴,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他那連螞蟻都不舍得踩死的嬌嬌。 朱貴妃良久才回過頭來,臉上已被濺滿了鮮血,卻滿臉是淚地看著皇上,悲切地道,“臣妾不能再讓陛下繼續(xù)替臣妾背負(fù)這一切了,想想臣妾初識陛下時,陛下曾經(jīng)是多么威風(fēng)的一個人,如今卻因臣妾,處處被人捏了短,今日就讓臣妾來結(jié)束了一切,待臣妾死后,皇上在這世上也就徹底地沒有了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