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嬌嫁紈绔 第106節(jié)
范伸順著她目光,也看向了自己的手。 “……” 四目相對,安靜了一瞬,姜姝終是反應(yīng)了過來,著急地起身便往他身上撲去,“夫君,給我……” 范伸手往上一提,沒給。 姜姝一把抱住他的腰,抬起頭祈求地看著他,“夫君給我唄,都,都沒用了……” 范伸看了她一眼,緩緩地瞥過了目光,手指頭摸了一下眉骨,一臉的沒皮沒臊,“挺新的……” 第96章 她嫁侯府都過了兩個多月了。 那棉褲當初是祖母怕她凍著了, 又因新婚夜的習俗,為,為了圖, 圖個方便……才替她開了檔,如今甭管是新是舊,怎好意思再留…… 姜姝大抵也沒料到范伸會突然進來,臉色一時燒得緋紅,伸手便又去抓。 范伸卻再一次避開了她的胳膊。 姜姝愣愣地盯著他。 他好歹是大理寺卿, 當要臉的…… 范伸卻偏過了目光, 壓根兒就沒去瞧去她,只在她每回竄上來時, 及時地將手往上一提,幾番較量下來, 姜姝的臉越來越紅。 姜姝的個兒只齊他下顎,哪里夠得著。 只得雙手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裳, 踮起腳尖往上夠。 范伸由著她扒拉, 游刃有余地低下頭, 看著她不停躥跳的腦袋,和那急得發(fā)紅的耳尖, 唇角不由勾出了一抹隱隱的笑容,任憑她如何拽, 就是不松手。 姜姝都快被他羞死了,急了起來。 范伸被她撲得腳步一個趔趄,這才后退了兩步,先發(fā)制人道, “大白天, 夫人這般拉拉扯扯, 成何體統(tǒng)……” 姜姝眸子一跳,盯著他。 這還當真不要臉了。 范伸的神色卻并無半分心虛,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讓,僵持了一陣,姜姝頗有了些惱羞成怒,也不去搶了,腳尖一踮,直接照著他那雙薄唇上親了下去。 范伸身子一仰,還未反應(yīng)過來,唇上便是一軟,然那股子柔軟未多停留,接著便是一陣刺痛。 范伸“嘶”地一聲吃痛。 想去撈人,姜姝卻如泥鰍一般,先一步遛了出去,也不去搶那紅棉褲了,轉(zhuǎn)過身便逃竄出了里屋。 范伸側(cè)過身,回頭。 屋前一排珠簾,甩在了她身后,晃蕩出了一陣叮鈴的脆響。 成,又長本事了。 范伸看著那道倉皇而逃的背影,伸手抹了一下唇角,指腹上便留下了一道淺淺淡淡的血跡。 還真是屬狗的。 范伸正發(fā)著愣,跟前的珠簾又是一掀,嚴二立在門前稟報道,“大人,陛下有召?!?/br> 范伸這才跨步走了出去。 一面往外走,一面整理著被姜姝扯亂的衣裳。 到了外屋,姜姝已拿著他的大氅,立在那等著他了,“大人,慢些?!钡◤娜莸拿嫔?,似是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只有那耳尖和輕輕煽動的眼睫透出了心虛。 范伸看了她一眼,接過了大氅,也沒再逗她。 低聲道,“晚些再回來?!?/br> 都傍晚了,能不晚嗎。 姜姝送他到門口,看著他撐傘走了出去,天色昏暗,漫天大雨傾瀉而下,散出來的云霧久久暈不開,將那天邊壓得極低。 嚴二跟著范伸從東院里出來,幾回偷偷地瞥過目光,瞧向了范伸的嘴唇。 明顯的一道咬痕。 想也知道,當也不是他自個兒咬的…… 如今皇上已經(jīng)急得團團轉(zhuǎn)了,若是知道主子在府上還有這番情調(diào),不知道會如何做想。 *** 皇上今兒從乾武殿出來,午膳都未用。 本想著去榮華殿陪著朱貴妃一道用膳,誰知卻吃了一肚子的屁……出來后直接上了寧王府,去找文王。 出發(fā)前還讓王公公特意備了幾壺好酒,一道兒捎上,打算同文王父子兩好生聚聚。 御攆到了王府外,里頭一片安靜,沒有半點聲兒。 進了府門,屋檐下守著的太監(jiān)這才看到皇上,當下嚇得躥進了雨里,前去迎駕,“陛下……” 皇上沒理會他。 抬頭往府上掃了一圈,心頭愈見發(fā)涼了。 雖是落雨,這王府也太過于沒有人氣,哪有在宮中寧安殿時的熱鬧…… 皇上的腳步繞過了跪在跟前的太監(jiān),那太監(jiān)才從地上爬起來,還未來得及去通報,便被皇上止住,“朕自己進去。” 他想看看他的文兒過得到底是什么日子。 當初文王搬進了宮外的府邸,王府的人,都是朱貴妃親自挑選過來的。 那太監(jiān)自然也是。 如今見皇上的腳步只朝著里頭走去,太監(jiān)心頭一個“咯噔”,急得周身一熱,卻也不敢上前去攔著。 誰都知道皇上疼這個王爺,疼到了骨子里。 萬不得已誰也不敢去得罪。 可今兒早上起來,文王也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瘋,死活鬧著要出去,說是貴妃娘娘想謀害他。 昨兒夜里又給他喂了毒藥。 太監(jiān)上前相攔,當場被他一劍穿心了不說,為了阻止眾人上前,更是抓了屋子里的一名婢女過去,扒光了其衣裳,當著大伙兒的面,光天化日之下,侵犯了人家…… 若非晴嬤嬤一記刀子手劈過去,也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 如今正躺著呢。 皇上這會子過去,若是瞧見了,豈會聽得進去道理,多半會先追究他們這些下人,辦事不力,還敢傷了主子。 太監(jiān)提心吊膽地跟在皇上的身后,只祈禱,愿晴嬤嬤這會兒已經(jīng)處置好了。 皇上壓根兒不了解情況,從那雨里過來,腳步極快直上長廊,往文王的正屋的走去。 屋檐下一長排的雨線,“啪嗒啪嗒”的砸下,雨聲淹沒了廊下的幾道腳步聲。 那太監(jiān)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在最前頭,正欲上前推門,里頭卻突地傳出來了聲音,“王爺,奴婢也沒法子,你得聽話……” 太監(jiān)一愣,還未做出動作,便被身后的皇上一把抓住了胳膊,將其推到了身后,自己則是上前兩步,將耳朵對著門板,附了過去。 屋內(nèi)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 晴嬤嬤剛給文王喂完了碗里的藥,聲音顫抖地道,“王爺都這么大的人了,也該懂事了,怎就理解不了娘娘的一片苦心,娘娘這哪是在害王爺,她是在拿命護著王爺啊……” 晴嬤嬤看著床上緩緩瞌上眼睛的文王,也心疼。 替其掖好了被角,才瞧著跟前那張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臉,碎碎地念叨道,“你說說,好好的王爺你不當,為何偏生要去江南淌這一攤渾水,你要是聽話些,娘娘又何其會走上這一步,喂你迷藥……” 那話如一道驚雷砸在了屋外皇上的身上。 皇上張著嘴,眼里的震驚之色,一時也分不清是訝異還是震怒。 王公公的臉色也瞬間變成了煞白。 身后的太監(jiān)“噗通”一聲,及實地跪在了地上,動靜聲終于驚醒了屋內(nèi)的晴嬤嬤。 晴嬤嬤心頭一跳,使了個眼色,跟前的侍衛(wèi)上前,剛將那房門從里打開,便看到了屋外那道明黃色的身影,和那張陰鷙憤怒,不斷抽搐的面孔。 侍衛(wèi)的雙腿頓時一軟,跪在了地上,“陛下……” 晴嬤嬤還未瞧清屋外的情況,便被侍衛(wèi)那一聲,砸得心頭狂跳。 一個不穩(wěn),也跪在了地上。 屋內(nèi)一片安靜。 晴嬤嬤見那門口的身影遲遲不到,心頭一陣發(fā)涼,便也知道逃不過了,最后只能將所有的事攔在了自己身上,顫聲道,“陛下,都是奴婢鬼迷心竅,看不住王爺,才想出了這大逆不道的法子……” 皇上眼睛一閉,怒火中燒。 再睜眼,那眸子里便燃出了一簇熊熊大火,一步跨進屋,彎腰奪過了跪在地上侍衛(wèi)手里的長劍,便直直地朝著晴嬤嬤走了過去。 一句多余的話都沒說,手起劍落,劍尖狠狠地刺進了晴嬤嬤的脊背。 許是用力過大,皇上的身子跟著那力道一晃。 王公公趕緊上前扶著了他。 皇上的腳步站穩(wěn)了,才慢慢地從那憤怒中冷靜了下來,回頭看向了床上昏迷過去的文王,心頭如同被人割了一刀,疼得他眼淚花兒都乏了出來,那是他一手帶大的兒子啊。 她還真就喂了迷藥給文兒。 虎毒不食子。 她到底是著了什么瘋,竟然要人給文王喂毒…… 地上的晴嬤嬤半天才斷過氣,那血從身底下蔓延開來,眼睛卻是努力地看向了床上的文王,心頭所有秘密,都隨著那一口氣咽下,梗在了喉嚨。 帶到了陰曹地府。 皇上終究是沒有撐住,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緩了半天才緩了過來,有氣無力地同王公公道,“讓人將王爺接進乾武殿,朕,親自看顧。” 大雨里的暗流一波未平,又激出了海浪。 這等大雨天,誰能想得到,皇上會當真出宮,等到朱貴妃接到信兒時,人已經(jīng)到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