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嬌嫁紈绔 第121節(jié)
王公公一見這陣勢,嚇得臉色發(fā)白,直呼來人,卻還是讓文王給沖了進去。 寢宮內(nèi),皇上剛被太監(jiān)扶了起來,突地聽到王公公的呼喊聲,正一臉驚愕,還未來得及發(fā)怒,抬頭便見文王闖了進來。 皇上的腦門心幾跳,心頭的憤怒瞬間蜂擁而至,一雙眼睛只瞪著文王,憤恨地怒斥道,“你,你給朕出去,誰,誰允許你這等野種進來的……” 那一聲‘野種’,將原本就失去了理智的文王,徹底逼瘋了。 一時也沒有了耐心再去同他解釋,文王直接拿出了自己帶來的一把小刀,上前便擒住了皇上的胳膊,二話不說,一刀子割在了皇上的指頭上。 回頭再從幾面上取了一碗皇上剛用過的白水,將皇上那手指頭上剛流出的鮮血直接滴了進去。 屋內(nèi)的太監(jiān),個個都還顧及著他是王爺,怎么也沒料到他會突然沖進來襲君。 等到皇上和太監(jiān)反應(yīng)過來,大呼,“護駕”時,文王又立馬松開了皇上的手,后退了兩步又用手里的刀子,一刀子割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將自個兒的一滴血滴進了碗里。 做完了這一切,文王才激動地抬起頭看著皇上,期盼地道,“父皇,你再等等,兒臣這就證明給您看,兒臣就是父皇的兒子,身上流淌著的是父皇的血脈……” 皇上卻如同看瘋子一般,厭惡地看著他,忍不住又罵出了一聲,“孽畜!” 文王這會子什么都聽不進去。 轉(zhuǎn)身便將那碗擱在了皇上跟前的木幾上,一面緊張地候著,一面碎碎念叨,“父皇再等等,再等等……” 然,還沒等到那兩滴血相融在一起,便被及時趕來的護衛(wèi)擰住了胳膊,將其硬生生地拽了出去。 皇上已經(jīng)氣結(jié),指著文王道,“給,給朕關(guān)起來!同她那好母親呆在一起,永輩子都別想出來?!?/br> 這一刻,皇上完全忘記了跟前這人,是自己花了十幾年的功夫,親手帶大的孩子。 曾經(jīng)被他捧在心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生怕他受了委屈,被人欺負。 如今卻恨不得讓他立馬消失在眼前。 往日有多愛,如今就有多狠。 皇上此時的眼里只有厭惡,一通怒斥之后,身子都在發(fā)抖。 造孽啊。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會遭此報應(yīng)…… 范伸趕在最熱鬧的當口,一腳跨了進來。 剛到門口,便遇上了被押送出來的文王。 文王眼睛一亮,掙扎著扭過頭,懷著最后一絲希望急切地看著他,“范大人,看在這么多年本王同大人的情分上,還請大人,讓父皇好生看看那碗水……” 那碗里是他和父皇的血。 母妃告訴他,這是他們唯一能自證清白的東西。 只要父皇看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會有錯的。 文王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護衛(wèi)強行拉開,文王還沒有看清范伸是什么神色,到底是答應(yīng)了還是沒答應(yīng)。 被侍衛(wèi)拖出去后,文王脖子都扭斷了,聲音都帶出了哭腔,“大人,大人一定要幫幫我啊……” 范伸臉上沒什么表情,抬步進了里屋,御醫(yī)已經(jīng)在為皇上包扎那只受傷的手指。 范伸走上前喚了一聲,“陛下?!?/br> 皇上臉上的憤怒還未褪盡,咬著牙又是一聲,“孽畜”罵出了口,抬頭對著范伸便道,“朕心慈留他一命,他竟敢跑來傷朕……” 范伸沒出聲,轉(zhuǎn)過頭看向了木幾上的水碗。 黑色的眸子不動聲色地盯著那碗內(nèi)漸漸相融的兩滴血,想起了適才文王的托付。 要說情分,倒是有的。 若沒有文王,今日的這一切不會如此順遂。 范伸也不是那等絕情之人,好心地勸了一句皇上,“王爺應(yīng)當不是想要傷害陛下,而是想同陛下滴血認親?!?/br> 皇上哪里不知道文王是什么意思。 可這會子所有的事情都已經(jīng)很明了了。 她的母親是朱侯爺手底下的一匹瘦馬,曾是江南湘云閣里的頭牌,在沒有認識自己之前,不知道已經(jīng)見過了多少男人。 而那朱成譽,他怎可能就沒碰過? 是他親口聽見她身邊的嬤嬤說出來的,文王就是他朱成譽的兒子。 種種鐵證,擺在了他面前,再讓他了來滴血認親,那不就是在他千瘡百孔的心上,再添上一道口子,讓他愈發(fā)痛苦難安嗎。 皇上瞧也沒瞧一眼,直接對身后的太監(jiān)吩咐道,“扔出去?!?/br> 范伸沒再說話。 該做的他做的。 皇上不看,他也愛莫能助。 待御醫(yī)替皇上包扎好了手指,皇上才從床榻上起身,帶著范伸去了外屋。 那畫像還擱在木幾上,畫師也還跪在了地上。 見證了這屋里所發(fā)生的一切之后,畫師早就攤在了地上,起也不是,跪也不是,見皇上走了過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又開始磕起了頭,“陛下,饒命啊……” 然進了這兒,看到了這些之后,怎可能還有活命的機會。 皇上拿起了那副畫卷,毫不避諱地遞給了范伸,“前陣子你找的畫師,昨兒被王兆碰上了,朱侯爺之所以要你的命,便也是在此?!?/br> 范伸接過,翻了一陣,便停在那,不再動了。 皇上知道他看見了,伸手從他手里又拿了過來,緩緩地放在了身旁的燈盞上,火苗子一升起來,帶著一股nongnong的黑煙。 皇上忍著那嗆人口鼻的味兒,目光一瞬露出了蒼老,“朕這二十幾年,可算是白忙了?!?/br> 差那么一點,就險些替別人做了嫁衣。 有了那護心丸,皇上再想起這些,心口倒是沒有了之前的梗塞,平息了不少。 范伸不吭聲。 皇上沉默了一陣,手里的畫卷徹底地成為了灰燼后,便側(cè)頭看了范伸一眼,吩咐道,“處理干凈?!?/br> 范伸上前,利落地抬起了那畫師的下顎,喂了一顆藥丸到了那畫師的嘴里。 不過片刻,畫師便倒在了地上,吐出了白沫。 王公公趕緊將人抬了出去。 屋內(nèi)剛收拾干凈,太子便來了,來同皇上匯報秦裴兩家的案子,“兒臣從大理寺調(diào)出了案宗,一一查證后,秦裴兩家確實是冤案……” 皇上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目光幾度出了神。 等到太子稟報完了,見皇上遲遲沒有反應(yīng),才出聲喚了他一聲,“父皇……” 皇上聞得這一聲,才猛地回過神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太子,又是一陣恍惚后,才輕輕地道,“翻吧,今后有什么事兒,你同范大人商議便可?!?/br> 午后太子才走。 皇上這才吩咐范紳道,“再去替朕辦件事?!?/br> 范紳起身,等著他的吩咐。 皇上抬起頭,那眼里的陰鷙一瞬浮了上來,看著范紳,狠絕地道,“想個辦法,滅了韓家?!?/br> 就像當年朱侯爺陷害秦家和裴家一樣,要韓家一個不剩。 這樣,太子就是他周家的了。 他可以傾盡一切扶持他上位,未來的天下,只能是他周家的,任何外戚都不能干擾。 他這么做,也是為了太子好。 范伸在他的注視之下,臉色平靜,并沒有過多的意外,“好?!?/br> “先回去吧?!?/br> *** 姜姝記得很清楚,范伸已有七日沒回侯府了。 她閑著無聊,已經(jīng)同幾個府上的幾個表姑娘,和堂嫂子摸了好幾日的牌,輸了不少銀子。 虞鶯看著她那副提不起勁兒的模樣,調(diào)侃道,“這表哥要是再不回來,嫂子怕是要將他庫房里的東西輸空了。” 第108章 姜姝原本手氣就差, 再加之心神不寧,不輸才怪。 虞夢胳膊肘碰了一下虞鶯,沒好氣地道沒, “jiejie差不多得了,這一趟侯府回去,你連自個兒的嫁妝都給湊齊了?!?/br> 桌上一陣哄笑。 再開始出牌,對面三房屋里的三少奶奶吳氏便開始有意無意的讓著姜姝,一輪下來還是沒見其贏, 三少奶奶便笑著道, “弟妹這怕是特意拿銀子出來,同咱們消遣的?!?/br> 這話倒沒說錯。 姜姝確實是閑著無事。 范伸走的第二日, 姜姝還沒什么感覺,同春杏學(xué)起了繡花, 過了兩日,便覺得日子枯燥無味了。 跟著晚翠在侯府溜達了一圈后, 實在是沒有什么東西打發(fā)時辰, 便主動去尋了幾個表姑娘摸牌。 前幾日落雨, 幾人便都窩在虞鶯的院子里。 今日雨停之后,侯府如同被洗過一番, 煥然一新,院里的芭蕉和花藤也仿佛在一夜之間冒出了新芽, 嫩綠嫩綠的葉子入眼一片生機勃勃。 虞鶯往屋外瞧了一眼,臨時起意,拖著眾人挪了個地兒,去了后院假山處的石桌旁。 “咱也不能光顧著摸牌, 得出來透透氣……”虞鶯說完還看了一眼姜姝, 笑著道, “尤其是表嫂子?!?/br> 表哥幾日未歸,嫂子心頭的那愁緒都已經(jīng)掛在了臉上。 藏都藏不住了。 這段日子姜姝同幾人玩熟了,偶爾也跟著一道開起了玩笑,當下便沖著虞鶯笑道,“你不就是想換個地兒贏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