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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養(yǎng)玫瑰 第56節(jié)

    第48章 “在你眼里,自己就那么……

    張鍇在酒店會議室門口焦灼地等了足足兩個半小時,才聽見里面散場的聲音。

    門被打開的那一刻他立馬鉆進(jìn)去,環(huán)顧四周,找到正在和人交談的自家老板。

    “不急,后續(xù)計劃我們還有時間。”裴司延對著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難得露出他的公式化笑容,“今天您也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

    張鍇也用盡量平靜的笑容送走這位大名鼎鼎的當(dāng)?shù)厥赘弧?/br>
    裴司延一直目送老頭出去,才轉(zhuǎn)眼看自家助理:“你這是什么表情?”

    “老板,出事了?!睆堝|把手機(jī)拿出來,急忙點開那個視頻,“還好小月錯發(fā)到我這里,我趕著保存下來了,不然——”

    “夏奕輝不是下周五才回來?”裴司延倏地皺緊眉頭。

    “不知道為什么行程突然提前了,我也是沒想到,就沒派人盯著?!睆堝|滿臉歉意,“老板,這事兒怪我?!?/br>
    裴司延神色凝重,緊緊捏著手機(jī),張鍇提議道:“你明天還有應(yīng)酬,要不我先趕回去看看情況?”

    “不了,查最近的航班,我必須盡快回曲城?!迸崴狙影咽謾C(jī)扔回給他,“明天的應(yīng)酬你和蘇總一起去,一切還按我說的辦?!?/br>
    張鍇愣了下,也知道自家老板有多么重視未來夫人,于是鄭重點頭:“行,這邊你放心交給我?!?/br>
    **

    【這種壞蛋就該抓進(jìn)去,jiejie如果需要人證的話,我可以幫你哦。】

    寧姝看著江月發(fā)來的消息,有點感動地彎了彎唇,把視頻保存下來。

    怕他還沒走,于是沒敢去地庫開車,從大門口出去打了輛出租車回酒店。

    她一夜都沒睡安穩(wěn),夢到許多光怪陸離的情節(jié),分明連夏奕輝一個影子都沒有,可是卻格外累。

    第二天七點多被鬧鐘鬧醒來,整個人昏昏沉沉,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往下拖。數(shù)次嘗試起床失敗,她不得不拿手機(jī)撥了個電話。

    “喂?”那邊很快傳來年輕男人的聲音。

    “師兄。”寧姝有氣無力地說,“我不太舒服,上午請個假。”

    陳修聽完立刻擔(dān)憂起來:“你沒事吧?”

    “沒事,可能是昨晚睡太晚了,緩緩就行。”她抬手捂著眼睛,“上午有個病患,麻煩你幫我打電話推遲一下時間,資料都在我辦公桌那個黃色文件夾里?!?/br>
    “工作的事你放心,我會解決好。”陳修依然很擔(dān)心,“真沒事嗎?用不用我過來看看?”

    “不用了。”寧姝笑了笑,“我下午會去上班的?!?/br>
    “那行?!标愋逕o奈道,“你有需要隨時打我電話?!?/br>
    “嗯,掛了?!睂庢ⅠR把手機(jī)扔到一邊,翻了個身。

    她現(xiàn)在只想繼續(xù)睡下去。

    又一覺醒來,腦袋感覺稍微輕松了點。她摁下床頭的按鈕,窗簾朝兩側(cè)滑開,陽光迎面照進(jìn)屋子里。

    已經(jīng)快十點了。

    她打電話和病患改約了下午三點,便起床準(zhǔn)備去吃個飯。

    剛到樓下,前臺叫住她:“寧小姐?!?/br>
    寧姝記得自己好像沒有叫過客房服務(wù),可還沒到需要續(xù)訂的時間,疑惑地走過去:“你好?有什么事嗎?”

    “寧小姐,今天早上有位先生過來,給您續(xù)了一個月房費?!鼻芭_溫柔地笑了笑。

    寧姝心底咯噔一跳:“他有說他是誰嗎?”

    “說是您的哥哥?!?/br>
    “我知道了?!睂庢瓜马?,心里居然異常的平靜。

    夏奕輝如果什么都不做,她反倒會覺得匪夷所思,惶恐不安。

    剛走出酒店大門,停在門口的一輛白色跑車沖她摁了摁喇叭。寧姝一看那sao氣的瑪莎拉蒂車標(biāo),便知道沒別人了。

    對于一個人的厭惡可以延伸到與他相關(guān)的各個方面,以至于這么多年,她對于開跑車的二世祖?zhèn)兌己鼙梢暋?/br>
    在她眼里,他們不無意外的都和夏奕輝一樣,虛偽,齷齪,令人作嘔。

    現(xiàn)在想來,或許這也是裴司延那樣的男人格外容易吸引到她的原因。

    因為他和夏奕輝,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車?yán)锏哪腥艘鹿诔?,打開車門朝她走來,一臉溫文爾雅的笑容:“送你上班?”

    寧姝沒理他,面色冷冷地轉(zhuǎn)了個方向。

    夏奕輝顯然沒那么容易放過,長臂一伸,勾住她肩膀:“meimei,我在這兒等了一上午,你好歹給點面子吧?”

    “我讓你等了嗎?”寧姝面無表情望著他,“房間我會退訂,你付的錢都會返還到你卡上,請你以后別再做這種事了。”

    夏奕輝將她的肩膀摁得緊緊的,動彈不得:“哥哥從小對你那么好,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

    寧姝吸了口氣:“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夏奕輝勾了勾唇,“我只想要你?!?/br>
    “變態(tài)”這兩個字,她已經(jīng)說到乏力了,只是一臉無語地看著這個男人。

    “我說過了,你談你的戀愛,結(jié)你的婚,都沒關(guān)系,我也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光明正大?!毕霓容x將她摁在車門前,“只要你不說,我不說,你mama就還能好好地待在夏家,不然你猜,她會不會瘋?”

    寧姝扯了扯唇,目無波瀾:“她會先殺了你?!?/br>
    “沒關(guān)系?!毕霓容x抬起手,輕輕撩開她臉頰邊的頭發(fā),“牡丹花下死,那我也活夠本了?!?/br>
    寧姝滿臉嫌惡地避開。

    夏奕輝瞇了瞇眸,正要得寸進(jìn)尺去摸她臉的時候,整個人突然被拽開,踉蹌著退了兩步,撞在身后的樹干上。

    一聲悶哼,他抬眼看到面前的男人,“你是誰?”

    裴司延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只是抱著懷里的女人,滿臉心疼和擔(dān)憂:“沒事吧?”

    “沒事。”寧姝搖了搖頭,眼眶瞬間紅了。

    她這才發(fā)現(xiàn)裴司延身后還跟著幾個人高馬大的墨鏡黑衣男。

    夏奕輝正要上前,就被兩名黑衣男重新摁回去,撞在樹干上。因為力道過猛,香樟樹劇烈搖晃,幾顆掉下來的果子在白襯衫上留下明顯的黑色污點,精心打理過的頭發(fā)上也落滿灰塵。

    裴司延看著夏奕輝咬牙切齒卻動彈不得的狼狽樣子,目光冰冷,宛如地獄修羅:“這次只是個警告?!?/br>
    寧姝跟著他去了他家。

    一路上裴司延都不說話,她也不敢主動搭腔。心里知道肯定是昨晚的事情走漏風(fēng)聲了,不然他不可能突然回來,還出現(xiàn)在酒店門口。

    上樓的電梯里,她才支支吾吾地開口道:“我沒事,剛才光天化日的,大街上他也干不了什么?!?/br>
    “那昨晚呢?”裴司延盯著面前的電梯門,面色凝重,“昨晚發(fā)生那種事,為什么不告訴我?”

    “都已經(jīng)解決了,以后我不會一個人留在那兒加班。”寧姝還是心虛,兩只手緊緊地揪在一起,“你不是說,澳門那個項目關(guān)系到集團(tuán)未來十年——”

    “在你眼里,自己就那么不重要嗎?”男人輕飄飄地一句打斷她。

    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走出電梯。

    寧姝知道他是生氣了。

    就連進(jìn)了屋,也只是自己走到茶水臺去倒水,都沒有再理她。

    她甚至不敢提自己的事情,試探著問:“你現(xiàn)在回來,澳門那邊怎么辦???”

    裴司延坐到沙發(fā)上抬眼看她,目光深沉地凝視片刻,才開口:“我的事,我會解決。”

    寧姝感覺到男人毫不掩飾的怒氣,鼻頭一酸。

    裴司延放下水杯:“先說清楚你的事?!?/br>
    寧姝乖乖地坐到他旁邊。

    “我答應(yīng)過你,以后不管發(fā)生任何事都不隱瞞?!迸崴狙佣⒅执俚膫?cè)臉,“我做到了,那你呢?”

    寧姝張了張口:“我——”

    “不要跟我提工作?!蹦腥舜驍嗨?,“如果我今天拿下這個項目,代價是讓你受到傷害,你覺得未來十年我會很開心?很有成就感?”

    “對不起……”

    “夏奕輝怎么回事?”

    “……”寧姝咬了咬唇,低下頭。

    裴司延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見她依舊是不打算開口的樣子,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嘆氣:“我去洗澡。”

    說完,他背著她扯開領(lǐng)帶和領(lǐng)口的扣子,徑直走向浴室。

    寧姝默默地低著頭很久,骨節(jié)都被攥到發(fā)白,直到兩滴guntang的東西落在手背上,才恍然回神。

    她拿出手機(jī),給張鍇打了個電話。

    “喂,寧小姐?”張鍇很快接聽,“是老板到了嗎?”

    寧姝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正常:“嗯,他去洗澡了。你那邊怎么樣?”

    張鍇笑了笑:“老板本來就打算盡快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早點回去,所以昨天就和那澳門老頭談好了,后續(xù)事宜有我和蘇總呢,別擔(dān)心。”

    寧姝垂下頭:“哦?!?/br>
    “倒是老板擔(dān)心死你了,本來想連夜趕回去,結(jié)果沒航班。夜里航空管制也申請不到私人航線,這不,他一整夜沒怎么合眼,又大早上去趕六點的飛機(jī)?!睆堝|嘆道,“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吧?!?/br>
    “嗯?!睂庢劭粢粺幔o了手指,“那我掛了?!?/br>
    把手機(jī)放到旁邊,她用力抹了抹臉上的濕潤,然后起身走向浴室。

    里面只有花灑淅瀝瀝的水聲,和換氣扇嗚嗚的聲音。

    她在門口站了很久,腿都麻了。

    腦子里晃過數(shù)不清的畫面。

    黑白的,彩色的,模糊的,清晰的,過去的,現(xiàn)在的。一會兒是夏奕輝那張令人毛骨悚然的臉,一會兒是溫景澤,一會兒是裴司延。

    她站在那些畫面的中間,就好像一只不能自主的木偶。

    直到里面的水聲停了,她聽見男人的腳步聲,從淋浴間踏出來站在離她很近的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