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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過度寵溺(1v1 叔侄)在線閱讀 - #9413;o#9329;Ac.o番外1祁斯衍的童年(1)

#9413;o#9329;Ac.o番外1祁斯衍的童年(1)

    2000年,美國紐約,盛夏。

    昏暗的地下室內(nèi)坐著一個小小少年,他的背挺得筆直,頭頂?shù)牡鯚魮u搖欲墜,忽明忽滅,他手里緊緊抓著一本泛黃的英漢詞典,睜著眼睛大聲朗讀道。

    ary,基本的,初級的?!?/br>
    地下室沒有空調(diào),只有一個小小的窗戶,和一個吵鬧的風(fēng)扇,剛洗完澡又是一陣悶熱。

    這扇窗戶是祁斯衍了解外界的唯一途徑,mama不在家的時候會把門反鎖,他學(xué)累了,便會搬起板凳,墊著腳尖,用小手拭去一部分灰塵,好奇地張望著窗外的世界。

    這個街道是臭名昭著的貧民區(qū),搶劫,強jian等惡性案件頻發(fā),祁斯衍眼睜睜看著一個流浪漢被旁邊幾個身材健碩的男人圍毆,只因為他太餓,搶了他們的一個漢堡。

    那人被打得鼻青臉腫,但嘴里也不忘罵罵咧咧的,待壯漢們走開,祁斯衍拿了冰箱里一塊凍得發(fā)干的面包,打開窗戶遞給流浪漢。

    “上帝保佑你?!绷骼藵h雙手合十,拿了東西后趕緊離開,警察緊隨其后。

    祁斯衍揉了揉眼睛,窗戶上的灰塵掉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癢得很,現(xiàn)在是晚上七點,還有叁個小時mama才回來。

    他覺得無聊,看了會電視,電視是mama在慈善超市花了五美金買回來的二手貨,信號不太好。

    電視上放的是小甜甜布蘭妮在紐約上東區(qū)舉辦的一場演唱會,她穿著性感的格子小短裙,在舞臺上扭著蠻腰,魅力四射。

    “Give  me  a  sign,Hit  me  baby  one  more  time.”臺下的觀眾隨著一起舞動,絢爛的霓虹燈照亮了演唱會的每個角落,身后的高樓大廈林立,璀璨地宛如一顆顆繁星。

    紐約始終只是一小部分人的紐約。

    祁斯衍瞪大眼睛,滿臉羨慕地看著電視上光鮮亮麗的男女,肚子餓得咕咕叫,他刻意讓自己的注意力停留在屏幕上,以緩解饑餓帶來的暈眩感。

    他的mama安憶在中餐館打工,如果今天客人剩下的食物多,他還有可能吃到一份有rou的糖醋排骨,想到這里,他帶著這份期待硬生生等到十點半。

    洗完澡后,門吱啦一聲被推開,女人沉重的嘆氣聲傳入耳膜,她穿著中餐館的黃色制服,上面的油漬還未來得及擦干凈,她身上香水的味道并不好聞,廉價而刺鼻,像墳場邊腐朽的玫瑰,陰暗,令人窒息。

    “William?!彼箘徘眯l(wèi)生間的門,喚著祁斯衍的英文名,“洗好了嗎?”

    祁斯衍開門,他的頭發(fā)濕漉漉的,水珠從高挺的鼻梁滑落,滴在瓷磚上:“mama。”

    “我們有合法居留權(quán)了?!卑矐浕薨档难垌泻币娪辛碎W爍的信息,她遞過來一張卡,“你看?!?/br>
    祁斯衍接過一看,這意味著他們再也不用躲在這個逼仄的地方了,他也可以正常上學(xué)了。

    “謝謝mama!”他揚起嘴角,幸福地抱住她,安憶因為長期干體力活的原因,脊椎落下病根,被他摟得有點疼。

    “行了行了?!彼牧伺钠钏寡艿谋?,“等下周,我請個假,帶你去公立學(xué)校看看?!?/br>
    祁斯衍坐在沙發(fā)上吹頭發(fā)的時候,安憶進入衛(wèi)生間換了衣服,她不過33歲,原本是風(fēng)姿綽約,別有韻味的年紀(jì),只是在歲月的摧殘下有點顯老。

    她五官生得極美,漆黑如墨的長發(fā)散落在肩頭,細(xì)長柳葉眉,瀲滟桃花眼,怎么看都是萬一挑一的絕色美人,即便是皮膚在未經(jīng)保養(yǎng)的情況下顯得有些粗糙,也絲毫掩蓋不了她極為優(yōu)越的骨相。

    祁斯衍的容貌完完全全遺傳她,出生貧民,但氣質(zhì)矜貴,靜靜地坐在那兒,好像從中世紀(jì)油畫里走出來的一樣。

    安憶今天帶了許多魚丸回來,她說來了桌客人,點了一堆菜沒吃,眼里盡是羨慕的神色,祁斯衍裝了一部分魚丸放進冰箱,剩下的盛入小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別噎著。”安憶見他狼吞虎咽,趕緊提醒了句,“今天的單詞背了嗎?”

    “早就記完了。”祁斯衍咀嚼著食物,說話吐詞不清,“什么時候再給我買幾本書,現(xiàn)在的書翻來覆去看好久了。”

    “過段時間。”安憶說,“等房租交了?!?/br>
    祁斯衍蹙起眉,他們的房東是一個腆著肚皮,短小精干的中年亞裔男人,每次看見安憶的時候總是眼神猥瑣,像打量一塊上好的羊排一樣看著她,他的口中總是散發(fā)著渾濁腐朽的氣息,言語中極盡對安憶這種人的輕視,令人作嘔。

    90年代出海的女性,除了跟隨丈夫來海外做生意淘金外,更多的是從事另一個見不得人的職業(yè)——賣yin。

    美國的經(jīng)濟發(fā)展極為迅猛,吸引了大批人努力學(xué)習(xí)英語,來此地?fù)屨忌虡I(yè)先機,但也不乏為了貧困的家庭謀求生計,被迫來到國外賣身的女人。

    祁斯衍在隔壁見過這樣的人,他們?nèi)€人在一起合租,平日里白天一起打牌,幾人嬉笑打鬧,到了晚上便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門,嘴里還不停練習(xí)著電影中新學(xué)到的調(diào)情詞。

    安憶出生于南方的一個小村子,自小便長得漂亮,村里提娃娃親的人絡(luò)繹不絕,她心氣高,不安于現(xiàn)狀,看不上村里那些大字不識一個的男人。

    因而得知母親收了別人五千的彩禮錢,打算將她嫁出去的時候,她下狠心偷走了家里所有的錢,在冬天的夜晚隨著偷渡的販子一起,坐上了去美國的郵輪。

    和她一起來到紐約的姑娘中不乏容貌姣好的,他們大多數(shù)不愿再過苦日子,但凡能碰見一個可以負(fù)擔(dān)自己的男人,便想著趕緊結(jié)婚拿綠卡,哪怕做小叁也是愿意的。

    寒冷的天氣里,他們穿著最新款的羊毛大衣,坐在福特車?yán)锍闊?,擺出一副貴婦的姿態(tài),完全忘了過去自己是什么樣的人。

    安憶對這種行為不恥,她性子倔,一定要憑借自己的本事闖出一片天,因而低下頭在中餐館打工賺錢,想湊夠?qū)W費之后,先讀個社區(qū)大學(xué)

    “我想搬家?!逼钏寡芟氲椒繓|就害怕,他最擔(dān)心的事情,就是每個月底母親去他那邊交房租的時候,他總怕對方會做出什么來,因而每次都狠狠盯著。

    “我們付不起其他地方的房租。”

    安憶覺得他天真,懶得回答,“更何況你要上學(xué)了?!?/br>
    “我會賺到錢的。”

    他握緊小小的拳頭,眼神堅定,“我一定會讓mama住上大房子?!?/br>
    “是啊。”

    安憶望著他漆黑的眼眸,似乎看見了另一個人,心里一痛:“你要好好學(xué)習(xí),這樣才能努力見到爸爸?!?/br>
    “爸爸?”

    祁斯衍轉(zhuǎn)過頭,有些不解:“他為什么不來找我們?”

    電視機轉(zhuǎn)播著國內(nèi)中央臺的新聞消息,外交部部長上臺發(fā)言,闡述中美建交的重要性,安憶抓著祁斯衍的肩,倏然激動起來。

    “他就坐在臺下。”

    “他在看著我們。”

    “哪呢?”祁斯衍湊到電視機前,臉都快貼到了屏幕上,鏡頭只是向臺下掃了一秒,又轉(zhuǎn)至部長身上。

    “他就在底下?!卑矐浉嬖V他,“他是部長身邊的翻譯官,叫祁錚。”

    “祁錚?”祁斯衍自小在國外長大,對個別漢字的寫法不熟悉,安憶拿了紙筆,在上面寫下兩個大字。

    “錚錚鐵骨的錚?!?/br>
    安憶起身,隨后踮起腳,拿起了放在書柜最上頭的相片。

    祁斯衍記得她格外珍惜這張照片,空閑的時候便會拿出來看。

    相片上是兩人在自由女神像前的合影,祁錚看著明顯比安憶大了不少,他戴著一副細(xì)框眼鏡,嘴角微微上揚,眼神堅毅,雖人到中年,可身形依舊挺拔。

    安憶依偎在他身旁,裙擺飄揚。當(dāng)年她只有25歲,嬌媚得好似清晨初綻的花朵,眼角眉梢都寫著幸福甜蜜四個字。

    祁錚隨著外交團隊出訪美國,在唐人街認(rèn)識了安憶。

    年輕的時候不能結(jié)識太驚艷的人,否則到老了也會記一輩子,壓在心底,終究是意難平。

    祁錚就是安憶的意難平。

    短短叁個月的相處,她完全沉浸在祁錚編織的這片溫柔的大網(wǎng)里,她原本只是一個任性又淘氣的小姑娘,祁錚包容她,無底線地寵她。

    晚上zuoai的時候,她又因為上不了學(xué)而哭泣,祁錚停了下來,將她摟在懷里,吻去她滴落的淚水。

    “別哭,我會心疼的?!彼f。

    他起身,將公文包里僅剩的五千美金給了她。

    “安安,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彼椴蛔越?fù)嵘纤w細(xì)的腰,親吻她戰(zhàn)栗的肌膚,“拿著這些錢,買點好看的衣服,你配得上?!?/br>
    臨走的時候,她忍不住問他:

    “你會娶我嗎?”

    祁錚倚在門口,點了支煙,煙霧在他的胸腔里打轉(zhuǎn),隨后被慢慢吐了出來,煙霧縹緲,遮住了他復(fù)雜的神色。

    安憶不喜歡看見人抽煙,她的印象里,村子里的那些野蠻男人點著煙,坐在工地上討論女人的身子,油膩至極。

    但她喜歡看祁錚抽煙,她喜歡祁錚那股成熟又無奈的感覺,她覺得祁錚那副光鮮外表下的脆弱,只會對她自己展現(xiàn)。

    以前睡覺的時候,她躺在祁錚的懷里,聽著他輕輕的嘆息,指尖纏繞著她的發(fā),一遍又一遍喚她的名字,她迷戀上了對方憂郁的模樣。

    她在心疼他。

    “我不會常來美國,這次只是因為工作。”

    祁錚蹙著眉,似有猶豫。

    “我可以跟著你回去?!卑矐浟⒓幢響B(tài)

    “好?!?/br>
    祁錚提了提眼鏡,而后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我會回來找你,等我。”

    安憶一等就是十八年,寒冬臘月,她挺著大肚子,手腳腫了兩倍,她的身體不堪重負(fù),每走一步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她獨自一人在私人小診所生下了孩子,12月1號那天,紐約大雪紛飛,她咬著牙,心冷到了骨頭縫。

    醫(yī)生說,孩子很健康。

    醫(yī)生說,孩子很漂亮,長得像她。

    護士將孩子抱到她懷里:“取個名字吧?!?/br>
    祁錚說過,自己出生于江南魚米之鄉(xiāng),那里小溪蜿蜒,山清水秀。

    祁錚也提過,如果他們有了孩子,希望孩子是個謙和有禮的人。

    那就叫祁斯衍吧。

    祁錚給的五千美金安憶沒舍得花,留到現(xiàn)在交了住院費,又怕孩子的奶粉錢不夠,只呆了叁天便回到家。

    她嘗試著用祁錚留下的號碼聯(lián)系,杳無音訊,迫不得已找到大使館大鬧了一場,逼迫他們?nèi)ゲ檫@個男人的下落。

    最后得到的消息是這樣的:

    祁錚已婚,有一個可愛的兒子,叫祁鳴,今年剛讀研究生。

    安憶心甘情愿地落入祁錚設(shè)下的陷阱,等對方收網(wǎng)了,她才感覺到疼。首發(fā):yǔzんàíωǔ.ρ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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