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舒如綽柔軟的發(fā)頂，謝遲喟嘆：“何苦要那么倔強，一定要從我這里聽到一個時光倒流的回答。難道你真的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讓你那么絕望？”

    風(fēng)干了淚珠，舒如綽小聲道：“也不是。我還有好多事情未做，在一切查清楚之前，時光倒流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br>
    “那你何必……”

    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舒如綽狡黠笑道：“倘若我不將自己說的可憐一些，絕望一些，如何博得你的同情？又如何能從你口中得到實話？”

    謝遲：“……”

    話題轉(zhuǎn)過，舒如綽忍不住問道：“遲叔，你可知時光倒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在統(tǒng)和二十七年的二月十四，我以為自己去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時光倒流?！?/br>
    “還真是趕巧，”謝遲斂下神色，右手搭在左手之上，輕輕撥動著手腕之上的沉香手串，低聲道：

    “我亦是那一日發(fā)現(xiàn)了時光倒流，只是時光倒流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br>
    無懈可擊的一句話，也看不出什么異樣。

    但是舒如綽就是從心里不愿相信謝遲的話。

    沉默片刻，舒如綽決定詐一詐謝遲：“都到了這樣的時候，你為何還要對我隱瞞？”

    第62章 真相的一隅

    聞言，謝遲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雖然快極，但舒如綽一直盯著他的神色，又怎么會錯漏？

    沒想到都已經(jīng)這般坦誠布公，謝遲竟然依舊對自己隱瞞，舒如綽覺得有些氣悶，淡淡道：“有意思么？”

    “什么？”

    “我說，隱瞞實情有意思？時光倒流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悉，你又何必遮遮掩掩？”舒如綽聲音極輕。

    謝遲頓了一頓，知道自己瞞不住了，目光平淡，語氣卻略帶蕭索：“遼朝，信奉佛教?！?/br>
    不知謝遲提這個到底是何意，舒如綽困惑道：“不錯?！?/br>
    “我不信佛，但是有一個東西，確實存在?！敝x遲目光落于自己左手手腕的沉香手串之上：“就是因果輪回?！?/br>
    抬眸，忽而一笑，謝遲問：“倘若我告訴你，如果我告訴你太多，有極大的可能將你扯入莫名的因果輪回，你可還愿聽？”

    原來這人是怕將自己扯入因果，所以才不肯實言。

    舒如綽的臉色和緩了許多，溫聲道：“經(jīng)歷一場時光倒流，還有什么事情看不開？因果又如何？”

    說到這里，舒如綽垂眸，似乎是在思索，又似乎早已經(jīng)明白此話該說：“我未曾告訴過你，我之所以能經(jīng)歷時光倒流，是因為一場夢?！?/br>
    “一場夢？”

    “是，一場夢，在那場夢里，沒有名字，沒有模樣，只有你的一雙眼眸，指引著我，走出那無邊的虛無?！?/br>
    謝遲深湮的眼底終于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東西，似是困惑，似是感嘆，最終所有的情緒還是化作了一句話：

    “因果，皆是因果。只是我未曾想到，竟然……”

    舒如綽凝視著謝遲，凝視著他的那雙眼。

    她一直不太敢看謝遲的那雙眼，縱然他那眼真的生的十分好看。

    寒山玄玉，泠泠深泉，好像這一生，唯此一眼能入心弦。

    于她而言，今日的這場坦白布公，是她預(yù)謀已久，也是她期許已久的事情。

    雖然有些事情未在掌控范圍之內(nèi)，但是她亦滿足。

    “現(xiàn)在你該告訴我，時光倒流，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舒如綽的聲音帶了幾分軟糯，有幾分撒嬌的問道。

    謝遲覷了她一眼，聲線有些沙?。骸拔易畛醯脑?，也不算騙你。”

    “因為我也不知，時光倒流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終有一日，時光是要正流回去的，至于要如何正流回去，你也不要問，先把你想做的事情做完?！?/br>
    說了這一段話，謝遲沒有再做聲。

    舒如綽想了想，湊近了一步，咬了咬下唇，問：“你在大昭，可有婚約？”

    謝遲斷然回復(fù)：“并無?！?/br>
    “那你右手虎口處上那個孩童牙印大小的痕跡，是如何來的？”

    在舒如綽的印象里，好像見過謝遲以右手轉(zhuǎn)動左手腕手串的動作，所以對他右手虎口處的印記有些印象。

    掃了自己右手的牙印一眼，謝遲睨了舒如綽一眼。

    那句“還不是當(dāng)年你咬的”近乎要脫口而出。

    但是謝遲忍住了。

    這是他欠她的因果，把她拖入時光倒流的洪流之中已經(jīng)非常對不起她了，又怎能貿(mào)然開口，加深她與他的因果。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孩子。

    至少現(xiàn)在，依舊是個孩子。

    眸色深了幾許，謝遲淡然回復(fù)：“幼時家妹頑劣，后來處理不當(dāng)，留下了痕跡?！?/br>
    舒如綽心中松了一口氣。

    她還以為，大遼對于謝遲的消息不準(zhǔn)，謝遲在大昭其實是有了孩子，這是他孩子咬的……

    第63章 宣告所有權(quán)

    被謝遲帶出那地下暗堂的時候，外面空無一人。

    整個天雄寺靜的像是一座死城，失去了清晨的喧囂，沒有一絲人氣。

    因著對于這些東西的恐懼，舒如綽直接扯住了謝遲的胳膊。

    “做什么？”謝遲睨了一眼舒如綽攬著自己的手，淡聲問道。

    舒如綽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這里……怪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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