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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就奇了怪了。”陳星鹽裝作不解的樣子,沉吟片刻道:“我在毒王谷,見到的人少,卻不知原來毒王谷和修士有這么大的矛盾。” “你這不是在說廢話!”封無厲激動,騰地從凳子上竄起,陳星鹽淡淡的一個眼神遞過來,再加上不動聲色的靈壓,封無厲一怔便又干巴巴地坐了回去,只是神情難掩憤怒:“當(dāng)初若不是你們安平天的人……” 陳星鹽側(cè)耳聆聽,她對毒王谷的了解甚少,現(xiàn)在還挺感興趣。 封元元也不知道這段歷史,她雖然是封家人,血脈卻遠,封無厲是本宗的,知道的事情要比其他人更多。 然而封無厲話說到一半便不說了,自知失言,狠狠瞪了一眼陳星鹽,拉著封元元的手就要走。 封元元當(dāng)然不能被他這么粗魯?shù)膸Щ厝?,掙扎著,“放開我!”一邊掙扎一邊要往他身上下蠱。 封無厲也不堪示弱,這么把封元元帶走太不體面,于是松了手,打開黑盒子,一只極小的小黑蟲,以極快的速度沖向封元元。 小黑蟲是封無厲如今能煉的最高等級的蠱了,無論是正面進攻還是暗地投放都很合適,一般大人都逃不過這蠱,更何況封元元了。 封元元瞪大眼睛來不及反應(yīng)。 “著什么急嘛。”陳星鹽在蟲子沖向封元元體內(nèi)的最后一刻,用雜氣桎梏住蟲,然后輕輕巧巧地捏住蟲子,手上裹著一層雜氣殼,蟲子鉆不僅皮膚里。 陳星鹽細細打量,一邊看一邊在封無厲震驚的視線下說:“我知道你是一心為了元元好,我作為一個外人,雖與元元投緣,卻不好壞了你們谷里的規(guī)矩,讓元元為難?!?/br> 陳星鹽在心底默默吐槽,這下蠱的方式真夠光明正大,沒內(nèi)味。 封無厲聲音有些顫抖:“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能全然無害地碰我的蠱!” 封元元得意道:“你懂什么,jiejie可是連閻王草都奈何不了呢——我看上的人,哪有差的?” 封無厲聽到這話后,神情更加愕然,仿佛人生觀重新洗牌。 “怎么會……” 陳星鹽觀察他的表情,也感覺挺有意思,靜默著想看看他作何反應(yīng)。 總有一種支線任務(wù)開啟的感覺。 三人誰都沒說話,封元元本來還想說什么,但因為封無厲的神情太過凝重,話頭遞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封無厲思索半天,深深地盯了一會陳星鹽,而后一咬牙道:“跟我來?!?/br> 封無厲在前,陳星鹽在中,封元元感覺封無厲好像沒有要害陳星鹽的樣子,就沒再阻攔,綴在陳星鹽后面。 三人從小屋出去,封無厲作為封家主脈的孩子,教育十分嚴(yán)格,自小就要熟知谷里的草木地形,還要比其他孩子更多的學(xué)習(xí)與毒和蠱相關(guān)的知識。 對閻王草生長的地方,記憶也是十分清晰。 三人沒走多久,就到了陳星鹽上次昏倒的地方。 閻王草那日被陳星鹽薅掉許多片葉子,幾乎都快被薅禿,沒過幾天,現(xiàn)在又都重新生長了出來。 封元元和封無厲站在離草十步遠的地方。 封無厲伸手一指:“你去摘?!?/br> 封元元立刻道:“jiejie雖然不懼閻王草,可那畢竟是劇毒之物,保不齊……” “封元元?!狈鉄o厲咬著牙說:“我現(xiàn)在在做正事,你不要攔我?!鳖D了頓,語氣又軟化了,“這關(guān)系到毒王谷,若你說的是真的,恐怕還要帶你這‘jiejie’去見族長才是?!?/br> 他們封家人也從來不敢接近閻王草,怕不小心碰到小命不保。 陳星鹽并沒聽他的話行事,反問道:“為何要我摘?” “要你摘你便摘,哪來那么多廢話?!?/br> 陳星鹽反倒離閻王草遠了些,湊到封無厲面前,俯下身按著他的肩膀,笑中帶煞,“禮貌些,要不然我一會把閻王草摘下來塞你嘴里?!?/br> “你!”封無厲被陳星鹽認真的態(tài)度嚇到,仔細一想,如果這個女人真的碰了閻王草而未立即暴斃,那么…… 封無厲思緒在腦子里轉(zhuǎn)了個個兒,撇開眼不再是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抿了抿嘴,良久才道:“并非我不想告訴你緣由,而是現(xiàn)在我不能說,等你摘了,你自然會知道。”又看向陳星鹽,“你若摘不得也不要勉強。封元元和你的事我不會和別人說,也請你不要強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會死人的。” 態(tài)度良好,陳星鹽本本身就對他所說的事情很感興趣,現(xiàn)在沒必要再堅持,轉(zhuǎn)身一步一步往閻王草走去。 封無厲的眼睛死死盯著陳星鹽的動作。 陳星鹽避開那些帶著尖刺的其他植物,徑直走到閻王草附近。 閻王草十分霸道,附近約三米左右都沒有雜草生長,枝干是剔透的灰白色,由枝干起生出的葉子一個個過度成暗綠,每片葉子上的絕望骷髏都有所不同,別說碰了,光看著就是種精神污染。 陳星鹽就覺得這草長得挺別致,至于恐懼或是害怕那一類情緒,卻是沒有的。 于是毫無心理負擔(dān)地,從根部開始,手握緊了,往上那么一捋—— 閻王草的葉子就全都被捋了下來,流出來的汁液竟然是如人血一般的鮮紅,陳星鹽感覺手有點麻麻辣辣,但并沒上回那樣,有暈眩的感覺。 把閻王草的葉子一片片捋好,陳星鹽捏著一沓草葉向遠處目瞪口呆的二人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