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煦站在會議室外，探頭向內(nèi)張望。

    長桌、座椅、盆栽、投影設(shè)備都安安靜靜擺放在內(nèi)，無人使用。

    鄭總監(jiān)和言小姐，沒用它們開會嗎？

    周若煦踮起腳尖，睜大眼睛，像大型犬一樣趴在玻璃門上，試圖看到更多角度。

    但無論哪個方位，都沒有二人的身影。

    奇怪……

    這間會議室不算大，透過玻璃門，幾乎能看到全局，包括投影屏上顯示的內(nèi)容。

    唯獨緊挨磨砂玻璃墻的沙發(fā)和置物架例外。那里是唯一的死角，進門才能瞧見。

    看來，那兩人多半待在那里。

    但他們?nèi)ツ抢镒鍪裁?？沙發(fā)跟工作內(nèi)容有關(guān)系嗎？還是在架子上找材料？

    周若煦轉(zhuǎn)轉(zhuǎn)眼珠，無比好奇。那雙眼睛像狗狗一般，濕漉漉的，閃閃發(fā)亮。

    若不是因為會議室里傳來怪聲，他斷不會過來探看。

    周若煦的工位位于磨砂玻璃旁，距離很近。有時他后仰在椅子上午睡，不慎蹬到地板，轉(zhuǎn)椅一滑，腦袋還會撞到玻璃。

    作為一周只上叁天班的實習(xí)生，周若煦的工作無非是幫運營部看看后臺數(shù)據(jù)，做做網(wǎng)站審核，幾乎不用帶腦子。

    所以他活泛的大腦總能敏銳捕捉到，來自工作之外的雜音：

    一開始，是女人的一兩聲叫喊。

    模模糊糊，從周若煦背后的會議室傳來，聽不明晰，而且很快就消失了。

    或許是聽錯了？或者是窗外的聲音？周若煦困惑地撓撓下巴，起身關(guān)上窗戶，以防吵到周圍同事。

    他做事向來周到，每天揚著笑臉，興高采烈地替同事忙這忙那，如果得到感謝和夸贊，還會歡脫搖起完全不存在的幻肢尾巴，活脫脫是只大金毛成精。

    所以當(dāng)磨砂玻璃后傳來咯吱聲時，他那對警覺的狗耳朵再度豎了起來。

    這是……什么聲音？

    太陌生了，周若煦沉思半天，忽然聯(lián)想到跟了祖父十多年的那把老搖椅。

    咯吱、咯吱、咯吱，聲音頗有節(jié)奏，很像有人躺在家具上，來回搖晃擠壓時造成的摩擦音。

    但會議室里怎會傳出這種聲音？什么工作能制造出這種聲音？

    周若煦悄悄把轉(zhuǎn)椅拖到后面，貼著磨砂玻璃準備一探究竟，結(jié)果猛然發(fā)現(xiàn)，根本不止有聲音，整塊玻璃都在微微顫動。

    好像有人一直在里面撞這塊玻璃墻。

    撞擊聲越來越大，磨砂玻璃晃得越來越劇烈，夸張到坐在附近的同事都無法忽視它。

    “怎么回事，地震了？”有同事小聲嘟囔一句。但工位座椅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毫無波動。而且那一下一下的撞擊聲和晃動感，著實跟地震打不到一邊。

    同事們面色狐疑地交換著眼神，忐忑不安地盯著會議室，思索要不要派個代表前去查看。過了兩秒，忽然有人反應(yīng)過來：

    “鄭總監(jiān)和言落落不是在里面嗎？”

    哦——所有人恍然大悟。磨砂玻璃后，立著個置物架，或許他們在抬架子，或者在上面翻箱倒柜？反正策劃部向來行事古怪，他們早都習(xí)慣了。

    同事們繼續(xù)各忙各的，直到會議室內(nèi)傳出女人的驚叫——

    “啊——！……嗯、嗯、啊、啊……”

    所有人：？？？？？

    這叫聲太突兀，太奇怪，大半個開放式辦公空間的人，都把目光轉(zhuǎn)到這邊。

    里面到底是在干什么？？？

    周若煦瞧見同事們驚恐的目光，咧嘴一笑，自告奮勇起身：

    “我去看一眼吧?？赡苁羌茏由系臇|西掉下來，不小心砸到了言小姐?！?/br>
    他叁步并作兩步蹦到玻璃門前，朗聲問道：“鄭總監(jiān)，言小姐？你們是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不吱聲的話，我就進去啰——？”

    里面始終沒有回應(yīng)。

    不會真出事了吧？帶著關(guān)切和疑慮，周若煦推開了玻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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