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告白
“鄭·嘉·元!” 趁周若煦彎腰撿rou的工夫,言落落怒目圓瞪,從牙縫里一字一頓地擠出罪魁禍?zhǔn)椎拿郑筒畎选翱扉]嘴吧”四個大字紋到腦門上。 但鄭嘉元不為所動。 只見他仔仔細(xì)細(xì)剔去焦糊的rou邊,把剔好的完美rou塊放到言落落的碟子里,然后抬眼看她,眸中帶著笑意:“我說錯什么了?要我猜,他恐怕只會做這一個動作吧?” 鄭嘉元伸出粗長有力的中指,戲謔地做了幾下抽插的姿勢。 “才沒有!”周若煦坐直了身子,耳根發(fā)紅:“我們還做了……做了別的?!?/br> “哦?”鄭嘉元的鷹眼掃過周若煦的耳根,又掃向言落落的胸脯。白天在襯衫下若隱若現(xiàn)的回形針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辦公夾,明顯是從自己車上拿的。 “那,大概還做了這個吧?”鄭嘉元胸有成竹地攤開手掌,做了幾個抓取揉捏的動作:“或者不是用手,而是用嘴?” 他猜對了,猜得精準(zhǔn)無疑。 “喔……”周若煦耳根通紅,暫時沒想出能夠扳回一城的辦法。 “你看,我就說,年輕人技術(shù)不到家,沒辦法,如果我是言小姐,恐怕也沒心思跟你討論那些‘姿勢’。不過沒關(guān)系,她以后可以同我討論,你就不用摻和了。”鄭嘉元氣定神閑地靠上椅背,朝言落落投來一個獲勝的目光。 仿佛在說姜還是老的辣。 見狀,言落落干笑兩聲,在心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啊呸,老辣個大頭鬼!你倆頂多一個叁歲、另一個五歲,幼稚。 “我想跟誰討論,就跟誰討論;想跟誰做舒服的事,就跟誰做舒服的事。鄭總監(jiān)不會連下班后的私人時間也要管吧?”言落落一邊夾rou,一邊嗆他。 “確實管不到——但你們不是在上班時間做的嗎?”鄭嘉元不慌不忙指出了漏洞。 “喔咕……”言落落被一塊大rou噎住,猛灌好幾口水。 怎么回事,這眼鏡男怎么回事,今天抬這么多杠,ETC成精了?簡直吃飽了撐得沒事干,農(nóng)民伯伯氣得決定減產(chǎn)。 言落落錘著胸口,把強烈的異物感錘下去后,越想越不爽,干脆讓服務(wù)生上了幾扎啤酒,叫周若煦陪她一起喝。反正那個眼鏡男要開車,偏要他饞得干瞪眼。 咕咚咕咚,叁大杯生啤下肚,言落落把塑料杯磕在桌面上,面頰泛起紅光。 “鄭總監(jiān)啊鄭總監(jiān),您說您為什么偏要沒事找事呢?”借著酒勁,言落落把食指戳到鄭嘉元碟子前,“明明對今天發(fā)生的是了如指掌,時間、地點、人物、行為,連姿勢都讓您猜了個七七八八,怎么偏偏明知故問呢?” “您數(shù)數(shù),”言落落掰著已逐漸模糊的手指頭,一個一個數(shù)著數(shù),“在庫房,當(dāng)著人家商務(wù)的面,您問我們在干什么;等到這里,正開開心心吃著飯呢,您又問一遍;光問就算了,還嘲諷人家小周。您說您是堂堂總監(jiān),人家是初入職場、風(fēng)華正茂一大小伙子,這得給人家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啊,簡直就是社會的毒打啊?!?/br> “叁件、這叁件事,您說我講的對不對,嗯?”言落落又干了杯酒,把手指伸到鄭嘉元眼前晃晃。 定睛一看,卻是四根手指。 鄭嘉元強忍住笑,握住言落落的手,把它包在自己的手掌心里,啞聲道: “說過了,在外面要叫我的名字。還有,別說‘您’,聽起來太疏遠(yuǎn)了?!?/br> “對啊,言jiejie說的對,”桌對面?zhèn)鱽碜眭铬傅纳倌暌簦磥碇苋綮憔屏恳膊辉趺礃?,“鄭總監(jiān)你確實不該……” “等一下,你還是要稱我為‘您’?!编嵓卧渎暣驍嘀苋綮?。 “嘁,大人怎么都這么蠻橫……”周若煦嘟囔著,腦袋一下一下往下墜,最終趴到桌子上,徹底進(jìn)入夢鄉(xiāng),尖尖的狗耳朵也耷拉到腦袋兩側(cè)。 “嘿……他還是年輕,這就倒了……”言落落一邊傻笑一邊小口啜著酒,卻忘了把手從鄭嘉元的手心里抽回來,就這么讓他握著。 作為四方桌上唯一清醒的人類,鄭嘉元靜靜觀察著言落落。 他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 先前部門團(tuán)建時,許是為了保持形象,許是因為中途開溜,言落落只沾了一點酒,絲毫沒有醉意。 若說那天意亂情迷,那也只是被發(fā)情期弄的,跟酒精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所以這是她第一次在鄭嘉元面前喝醉。 她紅著臉,嬉笑著,連珠炮式地絮叨著一些平時根本不會說的話,做著平時完全不會露出來的表情,靈動,鮮活,旺盛,像一把火苗,在鄭嘉元心中燃燒高竄。 她心里應(yīng)該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只是從來沒說吧?鄭嘉元想。 ……那也應(yīng)該有很多假笑的時刻,以及想辱罵自己的時刻吧。鄭嘉元不妙地想。 很奇怪,明明前幾天初試云雨時,他還把她懷疑成一個危險人物,但現(xiàn)在卻產(chǎn)生了一種很微妙的感覺,讓他找不到定義來描繪。 或許就像108式一樣,是課本上沒科普過的東西。 鄭嘉元喝了口水,陷入思索。 那天在酒店的床上,言落落似乎隱約透露出一個信息——她并非這個世界的人。 盡管她沒有挑明,但聰明如鄭嘉元,輕而易舉就從她的只言片語中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模樣。 那應(yīng)該是一個“性生活”非常普遍的世界。所以來到這里,她才會那么好奇,又那么難受,難受到不得不向點頭之交求助…… 鄭嘉元看向言落落。她正大口大口灌酒,液體順著喉嚨淌下去,胸口一起一伏。 鄭嘉元喉嚨一滾。他知道那件襯衫下、那個夾子下、那片內(nèi)衣下,是怎樣一副絕美的光景,就是這光景,讓他日思夜想,輾轉(zhuǎn)難寐,讓他失去理智,讓他與比自己年輕十來歲的實習(xí)生,像小學(xué)生一樣斗嘴。 今晚還能品嘗她的rou體嗎?鄭嘉元張張嘴,探到言落落面前,握住她另一只手,讓她放下酒杯看著自己: “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么明知故問嗎?” 鄭嘉元啞聲道: “因為我喜歡看你局促的樣子,羞赧的樣子,臉紅的樣子?!?/br> “已經(jīng)喜歡得要瘋了?!?/br> “這種感情到底叫什么……你能告訴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