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為民點了點頭，邁步走向居委會，說道：“把人事資料拿給我看，所有人的。”

    居委會主任喊過一個小年輕吩咐幾句，領著他們到辦公室坐了。

    茶還沒泡好，人事資料送來。

    事態(tài)緊急，黃為民顧不著客氣，說道：“哪些是清潔工，挑出來?！?/br>
    居委會主任意識到什么，忙不迭翻看人事資料，口上說道：“我們安排的清潔工有七個，不進編制。前天明山公園出事后，有一個當天就嚇得辭職了，就這個發(fā)現(xiàn)殺人案的?！?/br>
    黃為民拿起資料表掃了眼，起身便走，頭也不回道：“下次有時間再聚?！?/br>
    清潔工的聯(lián)系地址，赫然就是“丨”街道（元齊路）里的一家早餐店。

    他們匆匆趕到，進了店兩人都是一愣，怎么李正義和龍寶晶也在？

    看他們臉色，明顯是來晚一步，撲了個空。

    李正義看向黃為民，眼里不帶掩飾的流露出厭惡來，“黃為民，發(fā)現(xiàn)兇手線索，不應該第一時間上報么？”

    黃為民深深看了一眼小籠包，想到李正義得了線索也沒喊人，私下里來了。心里無名火升騰，皮笑rou不笑道：“案情重大，要是因為墨守成規(guī)錯過了兇手，責任算誰的？”

    “說的好啊，我還沒有你明事理，呵呵?！?/br>
    李正義說完話，抬手虛指了指黃為民，回到車里，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草！”

    第14章 外援

    “1號已被火化。2號已被拘留。3號查案至清潔工線索時受阻。具體情況如下……三月偵探社，竭誠為上帝服務！”

    辛薇隨手將短信刪除，透過落地窗看向明山公園方向，蹙起了眉頭。

    白天里差點被前臺小妹無來由的防備嚇得不輕，至今還心有余悸，忙活了半天，才知是虛驚一場。

    原來前臺小妹剛進城工作不久，為人怯弱，和人交流時習慣性的畏畏縮縮，并不是懷疑辛薇。

    辛薇想著前臺小妹，腦海里蹦出另一個人的身影來，她兒時的小伙伴——韓麗。

    韓麗是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怯弱的性子大概這輩子是沒得改了，活該去掃大街。

    辛薇走到落地窗前，下意識搓了搓手。

    得去見見那個膽小鬼。

    ……

    從月亮灣到明山公園，要經(jīng)過兩所中學一座醫(yī)院。

    醫(yī)院全稱明市人民醫(yī)院南院，原名“地區(qū)醫(yī)院”。

    醫(yī)院大門口靠左，挨著馬路的兩排居民樓是醫(yī)護人員的住宿區(qū)，因為資金原因還是什么，一直沒有翻修。

    居民樓圍墻外的人行道屬于監(jiān)控盲點，尤其到了晚上，路邊景觀樹陰影打下來，什么都看不到。

    要從這憑空消失，只能翻墻進入醫(yī)院，因為兩邊都是監(jiān)控區(qū)域。

    對于辛薇來說，能有這么一段路完全足夠了。

    她從地區(qū)醫(yī)院大門前走過，緩步慢行，進入監(jiān)控盲點。

    前頭走來一個黑黑瘦瘦的女人，飽經(jīng)風霜的臉上寫滿了故事。

    她們兩個人約好一般，到景觀樹下停住腳步，轉(zhuǎn)身面對著馬路裝作等車模樣。

    “聽說警察找到我家去了?！?/br>
    “你家？他們巴不得給你找十八份工作才好，拿你當賺錢工具呢，算哪門子家?！?/br>
    “薇薇，那天早上你借我工衣，是不是去……唉！算了吧，都過去這么久了??！”

    “喝酒喝醉了？”

    “薇薇，你別再……”

    “韓麗！我是為你，也為曾經(jīng)的那些小伙伴討一個公道。你良心被狗吃了要來勸我！”

    辛薇揚手要給韓麗一巴掌，手剛抬起來，又恨恨放下，快速朝著附近打量幾眼，繼續(xù)道：“少跟我扯沒用的，你也別回家了，買到湘西的票，去高鐵站?！?/br>
    “啊……你不是讓我等警察上門嗎？”韓麗有些弄不明白。

    辛薇呵了聲，“到高鐵站是讓警察能找到你！要是他們懷疑你跑路的話，你就說被碎尸案嚇到了，打算去湘西朋友家散心。別的事情按我教你的話說，我保證你沒事。可千萬別自作聰明出賣我，你已經(jīng)跟我一樣回不了頭了。即便你去自首，也要到牢里待上幾年?！?/br>
    韓麗肩膀有些晃動，不知道是因為害怕坐牢，還是因為碎尸案三個字。

    為了不擴大影響，公安局對外的警情通報說的是明山公園出現(xiàn)殺人案。

    雖然網(wǎng)上鋪天蓋地的小道消息，可誰又會真的信呢。

    韓麗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知道了?！?/br>
    辛薇眉頭一皺，懶得再管什么監(jiān)控不監(jiān)控，見這附近沒有人也沒有車，照著韓麗踢了一腳過去，“活該你被吳良糟蹋！活該你去掃大街！你他媽的就不能膽子大點！”

    摔倒在地的韓麗愣了愣，抬頭看去，辛薇雙眼通紅，她感覺心熱了熱，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人不能因為早晨陽光的熱烈，而否認凄冷月光的存在。

    反過來也是一樣，見識過臭水溝的骯臟，就認為整個世界都是污濁的，也太可笑了。

    韓麗恍神的時候，辛薇走遠了一些，咬牙用腳踝踢向墻壁，疼到額頭冒汗。

    這樣就可以去地區(qū)醫(yī)院開個診斷證明，拿點藥了。萬一哪天落入法網(wǎng)，能有充足的理由來解釋今晚為什么在這停留。

    辛薇看著破皮滴血的腳踝，滿意的笑了，轉(zhuǎn)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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