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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誰學的臭毛??!”小籠包叫了聲,還是從茶幾下拿出茶壺來燒水。 辛薇一出現(xiàn),冉湘懸著的心落下幾分。要說為什么,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本該離開,又腆著臉坐下,和辛薇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辛薇倒挺愛跟她聊的,三言兩語,知道了李山鎮(zhèn)的事情,默了默,偏頭說道:“小籠包,你覺得呢?” “……”小籠包一頭黑線,捂著額頭說道:“你看錯人了?!?/br> “瞧你這受氣媳婦的樣子,一看就是又犯懶病不想接委托。我倒是對她哥哥的失蹤有點興趣?!毙赁焙俸僖恍?,從看向左邊,換成了看向右邊。 然而她右邊坐著的是冉湘,小籠包是坐在她正前方…… 冉湘一臉的尷尬,對她們怪異行為不知所以,腦子里想的是這三月偵探社靠不靠譜。 “找人可不容易,你要不怕累,就把這委托接了吧。”小籠包輕輕嘆了聲,冉湘在一旁,很多話她不方便說。又聽出辛薇話里意思只是想找回冉玉,便沒打算阻止。 一聽這話,辛薇正襟危坐,嘴角勾勒出一個自認為最完美的笑容,“冉女士。不知道你對我們偵探社的收費有沒有疑問?如果沒有的話……” 小籠包趕忙打斷道:“她是龍明介紹過來的?!?/br> “農民?”辛薇跟著說了聲,后知后覺想起龍明來。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輕咳一聲,“冉女士,明天有空嗎?” 冉湘連忙說道:“有?!?/br> 辛薇“嗯”了聲,“明天上午你到這來找我,和我仔細聊聊你哥的事。今天太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br> 出了三月偵探社,冉湘搖頭嘆一聲,望向天空。 月光皎潔,光滑如輪。恰逢風輕云淡,明月好似近在眼前,十分美麗。唯獨有一點不美,淅淅瀝瀝的,也不知哪來的細雨。 …… 小籠包嘆了又嘆,苦笑道:“你知道你剛才干了什么嗎?” “知道,接了個委托?!毙赁毙Α?/br> 小籠包無語,悶口酒,繼續(xù)說道:“不多不少,我們來湘西也有一年半。這的情況還用我告訴你嗎?各宗各族數(shù)不勝數(shù),光一個乾城,大大小小幾十個姓氏,互相之間恩怨紛紛,千頭萬緒誰也理不清楚。李山鎮(zhèn)雖然小,李姓可不小。你要去的話,答應我只找冉玉,別沾李霍的事?!?/br> 小籠包說的這些,是為了最大可能避免麻煩,辛薇又怎么不清楚。 她之所以不和小籠包商量,便做主接下冉湘的委托。一是有那半個月前夜里偶遇的緣分,更大的原因,是對小籠包這一年半來的所作所為不滿。 剛來乾城那會兒,在出租屋住下當天,小籠包就拖著一雙還沒好全的傷腿去了公安局。 第二天帶著辛薇去偵查擱置了三年的一宗謀殺案,僅用了半個月時間,便將兇手抓獲。 也因為這件事,她們得以和龍明扯上關系,成功在乾城站穩(wěn)腳跟。 那時候辛薇還以為小籠包會一鼓作氣,再接幾個大委托,將在明市失去的家底都給掙回來。下一步,就該是騰出手去尋找和她們失散的付夜和白顏。 哪知道小籠包接受委托十分嚴苛,尤其涉及到本地人,更是慎之又慎。一年半下來,除開剛來時破的大案,連個坑蒙拐騙的小案子都沒再碰過。 好好一個偵探社,硬是給弄成了咨詢公司。 緣由簡單,癥結也清晰。但小籠包覺得吃力不討好,從不想著去解決。 湘西宗族氣氛濃郁,心理上天然對外地來客帶有排斥。 而三月偵探社要干的,恰恰是需要得人信任,又最容易得罪人的活計。 若是小籠包接手案件,搶龍明的飯碗還是其次。勢必要和本地人交涉,更甚者還要到懷疑委托人的親朋好友的地步。 初來乍到時破的命案,便牽涉到本地一個族群。 受害者、兇手、報案者,七拐八折,都一個姓,都是親戚。 盡管找出兇手后讓死者安息,任誰也不能說小籠包做錯了。卻還是不可避免的鬧了個里外不是人。 自那以后,小籠包便寒了心,只是慢慢積攢財富,偶爾出一趟遠門,托朋友搜尋付夜和白顏的蹤跡。 至于老大的聯(lián)系方式,只有付夜才有。 說回李山鎮(zhèn)李姓祠堂大火,李霍滿門遇難。說句難聽的,不是真正在乎李霍的人。任誰都希望那是意外。 如果是人為,定是驚天大案。 讓小籠包不安,婉拒冉湘委托的原因也在這里。據(jù)現(xiàn)知情況推斷,李家祠堂大火一事,八成是家賊所為。一旦沾染,找不出兇手,落埋怨。找出兇手,送去公安局判個死刑。更和李山鎮(zhèn)當?shù)乩钚兆谧褰Y仇。 能夠預見的左右不討好。 小籠包才不想管。 辛薇心中自有算計,再難,難不過一年半前,在明市的時候。 “你放心吧,幫那個小女孩找回哥哥后。我就不管了?!毙赁焙俸僖恍?,聽著小籠包倒茶水的聲音,等安靜后,伸手準確無誤的抓住茶杯。 “jiejie,這可是你說的。”小籠包半點不信,心中無奈一嘆,卻也不再勸。 辛薇心滿意足的笑了,又問道:“我這塊黑布什么時候能拿下來?” “等你把手杖扔掉的時候。你現(xiàn)在也就在大路上走走,還得靠那只野貓帶著,也太差勁了!”小籠包端著杯酒晃啊晃,“當初老大訓練我的時候,可是連耳朵鼻子都得堵上,完全封閉六識。就在這種情況下,我還去破了個小案子。你才蒙眼幾天呀!就受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