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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晚漁將話接了過去,“我哥哥在別院靜養(yǎng),您忘了不成?” 絲毫不知前情的威北候蹙眉,“我說的是……” 傅晚漁打斷他:“非主非仆的東西,就別出來現(xiàn)世了?!?/br> 顧巖陌心生笑意,傅孟霖、傅叔霖和傅晚瑩卻是變了臉色。 威北候眉頭緊鎖,“混帳!你這叫什么話???若是沒有賈氏……”說到這兒,他哽住了,是因發(fā)現(xiàn)長女眼中的輕蔑,更因察覺到了另一道迫人的視線。他轉頭看去,對上了顧巖陌寒涼似雪的視線。 顧巖陌緩聲問道:“晚漁說錯了什么?”并沒掩飾心中不悅。 威北候張口結舌。有些事,他怎么好意思跟女婿掰扯。 李氏心情很復雜。眼前這一幕,她自然是滿心快意,但晚漁和姑爺離開之后……她可有的受了。 威北候再糊涂,也不會在這種日子和女兒女婿鬧翻,干笑一聲,權當之前什么都沒發(fā)生,起身道:“去用飯吧。” 傅孟霖亦是笑著附和,對顧巖陌道:“父親早就說,要和你好好兒喝幾杯?!?/br> 顧巖陌和傅晚漁也就沒再說什么。 男子、女眷各坐一席。席間,男子那邊的氛圍還算融洽,畢竟,父子三個都存了刻意親近顧巖陌的心思,言語間多有逢迎之時。 女眷這邊,傅晚漁直接無視傅晚瑩,只和李氏說話。 李氏很有些受寵若驚,親自為晚漁布菜。 傅晚漁問:“怎么沒見四弟?”指的是李氏所生的傅季霖。 李氏答道:“他年紀尚小,年初才開始跟隨家父讀書,不懂禮數(shù),我便沒讓他過來?!边@自然是推托之詞,事實是她沒料到今日會是這樣的情形,不想讓親骨rou目睹她的尷尬、難堪。 “家父”二字,引得傅晚漁失笑,以李氏的身份,應該說“你外祖父”,這等微末小事,足可看出李氏有多底氣不足?!凹抑辛曃渲艘呀?jīng)不少,讓四弟多讀些書也好。但是,也要讓他找些強身健體的事由?!彼\心建議道。 李氏目露感激,“家父也是這樣說,另請了一位師傅教季霖拳腳、騎射?!蓖A送?,說起傅仲霖,“我時不時地派人過去給世子送些衣物、補品,聽說他已見好,過些時日大抵就能回來了?!?/br> 傅晚漁微笑。平心而論,李氏對她和傅仲霖,算是盡心盡力了,要不然,她的嫁妝不會那么豐厚。 至于傅仲霖的事,李氏沒少背黑鍋:傅仲霖負傷回來之后,賈家就一副要瘋的樣子,開始惦記威北候世子爵位,滿心盼著他病死或是再不能好,偏生慣會賊喊捉賊,四處散播流言,讓外人都以為李氏與娘家覬覦世子爵位。 傅仲霖病重,對諸事有心無力,也沒人會傻到與他提及這種添堵的事。 一度,因著賈府手段百出,晚漁和哥哥的處境也很危險。 若不是難到了一定地步,傅晚漁也不會為了哥哥豁出性命:哥哥要是始終不見好,甚至被人謀害了性命,她就算把賈府屠戮殆盡,又有什么用? 那種手足情,重情義的人都懂。 隨著交談,李氏因著晚漁的坦誠相待放松下來,談及顧家的事:“顧三夫人我是見過的,那是個性子極好也極有涵養(yǎng)的人,待你定是很好吧?” 傅晚漁嗯了一聲,“的確待我很好?!?/br> “在婆家過得順心最要緊。”李氏語聲轉低,“我瞧著姑爺也很尊重你。到底,你是個有福氣的?!?/br> “您順心的日子,也不遠了。”傅晚漁說。 “嗯?”李氏不明所以。 傅晚漁對李氏眨了眨眼,用只有彼此能聽到的聲音說:“我要在娘家住半個月,辦事一向算是有頭有尾,您放心?!?/br> 李氏聽出話中深意,險些淚盈于睫。 傅晚瑩一直支著耳朵聆聽兩人的談話,此刻卻沒聽到,不免心急,連帶的,生出了些許不安。 飯后,顧巖陌起身道辭,特地交代了晚漁一聲:“若是遇到棘手的事,隨時知會我。” 傅晚漁從善如流,笑著稱是。 . 當晚,臨睡前,凝煙神色忐忑地告訴傅晚漁:“晚間您用飯的時候,有錦衣衛(wèi)做了不同的文章,先后將幾名仆人喚出去,直接亮出令牌和繡春刀,盤問了很多關乎您的事情。有一個是世子爺?shù)挠H信,便告知了奴婢?!?/br> 錦衣衛(wèi)查誰,一向是暗中行事,明面上顯露痕跡的話,必是接到了刻不容緩的差事,便明里暗里一起來。傅晚漁心知肚明,這是皇帝出手了。她按了按太陽xue,“隨他們去。別擔心,不關你們的事?!?/br> 凝煙險些就哭了,“奴婢是擔心您啊。” “我?那就更不用擔心了?!备低頋O擺一擺手,“去歇息吧?!?/br> 死過一次的人,再不會對任何事心存畏懼。 之后兩日,傅晚漁仍是讓無病少吃多餐,逐步把粥里的rou沫換成rou丁、rou片,讓小家伙解解饞。等到它腸胃復原,便能讓它和以前一樣,飯食以鮮rou、大骨頭為主,鮮奶、蔬菜為輔。 無病特別黏她,傅晚漁猜想著,該是失而復得的感覺所至,過些日子,踏實下來,它就能照常度日了。 顧巖陌也沒忘記這小家伙,派裕之來傳話:“秫香齋的小花園,給無病收拾出來可好?” 傅晚漁當然說好。讓無病像以前一樣,有自己的地盤,正是她希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