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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傅仲霖針灸之后,聽李和說了傅駒、賈氏來過的事,“人呢?” 李和回道:“太夫人見過前侯爺,說了幾句話,把他打發(fā)走了?!?/br> 傅仲霖緩緩地穿好外袍,吩咐道:“回頭找找族里的人,把傅駒除籍的事兒辦了?!?/br> 李和稱是之后才提醒:“族里的人怕是會顧忌官府的人,畢竟,最終要把文書送到順天府?!?/br> “要的就是讓官府知情。” 李和心里有了底,轉(zhuǎn)身安排下去。 傅仲霖活動(dòng)了一下手腳,轉(zhuǎn)到醉翁椅上落座,隨著椅子輕輕搖動(dòng),闔了眼瞼。 . 傅晚漁在紙上寫下顧巖陌的尺寸,無病坐在她身側(cè),探頭探腦地看著,有模有樣的,好像它真懂似的。 顧巖陌在炕桌對面瞧著,只覺煞是有趣。 傅晚漁寫完尺寸,放到一邊,開始記錄這幾日父親給的一應(yīng)賞賜,不由念及自己的幾匹愛馬,對他道:“宮人要送幾匹馬到顧家,你費(fèi)心?!?/br> 顧巖陌嗯了一聲。 傅晚漁又問:“小花園改建得怎樣了?” 顧巖陌道:“只是盡量開闊些。入冬了,一些東西沒法兒拆?!?/br> 傅晚漁哦了一聲,“有個(gè)固定的地方讓無病玩兒就行?!闭f話間,又取過一張紙,寫下幾樣沒過名錄但很珍貴的擺件兒。 郭嬤嬤笑著走進(jìn)來,奉上兩盞銀耳蓮子湯。 無病對這類湯水絲毫興趣也無,打個(gè)呵欠,窩在傅晚漁身邊睡覺。 傅晚漁把紙張交給她,“選出來,喚傅家的管事送回顧家,給我公公婆婆?!彼谀锛易≈牌挪槐氵^來,她也不好回去,但這些并不妨礙她在明面上給他們撐腰。 郭嬤嬤自是爽快地稱是而去。 傅晚漁忙完手邊的事,端起碗來,慢條斯理地喝湯。 顧巖陌三口兩口喝完湯,漱口之后,閑閑地道:“想不想出去走走?” “你指什么?去街上還是去外地?”兩樣都是傅晚漁所向往的。前一世,她的身份對她限制太多,尋常自是不能游轉(zhuǎn)街頭。至于到別的地方,也是她很樂意的,想用心瞧瞧京城之外的山水。 顧巖陌凝著她,笑,“真可憐?!?/br> 傅晚漁橫了他一眼,“說啊?!?/br> “有些衛(wèi)所私售軍田,但是將賬做得很圓,報(bào)上來之后,五軍都督府也就沒覺出蹊蹺?!?/br> 傅晚漁正色問道:“屬實(shí)?” “嗯?!?/br> 傅晚漁又問:“五軍大都督不是動(dòng)不動(dòng)就去各地巡視么?” “問題就在這兒?!?/br> “那倒是該查一查?!备低頋O舀了一口湯,送入口中。 顧巖陌道:“你要是愿意,我就進(jìn)宮請道旨意,讓皇上派我們離京查案。” “我自己去就行。”傅晚漁看也不看他。 “……” “不行?”她問。 “誰向你私下里揭發(fā)的?” “你啊。” 顧巖陌沒好氣,“不是我。我才不認(rèn)。” “……合著非要跟我一塊兒去?” 顧巖陌瞪了她一眼,“是我想捎上你而已。” “……好像是那么回事。”就因?yàn)檫@個(gè),她才覺得他不安好心,所以才想自己去,“話說回來,誰告訴你這些的?” “商賈?!?/br> “做哪一行生意的?”傅晚漁問完,又舀了一口湯,送入口中。 “我開了個(gè)銀礦,入股的人告訴我的?!?/br> 傅晚漁劇烈地咳嗽起來,著實(shí)被嗆到了。 這廝居然開銀礦?他還知不知道什么叫王法? 本朝對于官員或其眷屬做生意,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允許你把銀錢入股到銀號銀樓,允許你開些小鋪?zhàn)?,但是,絕不允許做扎眼的進(jìn)項(xiàng)令誰都咋舌的大生意。 私開銀礦,這要是被誰檢舉出來,還能有個(gè)好? “沒事吧?”顧巖陌倒是沒想到,她反應(yīng)這么大。不就開個(gè)銀礦么,還是讓親信出面,又不是他出面,至于么? 傅晚漁擺一擺手,迅速用茶水壓下咳嗽,之后瞪著他,“你說真的?真開了銀礦?” “嗯,”他笑微微的,“說我們有座銀山并不為過?!?/br> 傅晚漁想開口喚人,把這廝拉出去打,卻意識到自己不是公主了,只是郡主,沒法子發(fā)落他。 顧巖陌看著她因?yàn)榭人远p紅的小臉兒,水光瀲滟的大眼睛,氣呼呼瞪著他的小模樣,只覺有趣,哈哈大笑。 傅晚漁磨了磨牙,卷起袖管,起身走到他跟前,照著他后背一通揍。 顧巖陌卻笑得更歡,歪倒在一旁的大迎枕上。 “還笑,笑什么?”傅晚漁簡直不知道拿他怎么辦才好了,說話間,身形旋轉(zhuǎn),被他摁到了大炕上。 她眨了眨眼睛。 無病早已被驚動(dòng),站起身來,抖了抖一身漂亮的毛,卻明顯是不知道兩個(gè)人在唱哪出,走過來,懵懂地觀望。 “邊兒去,你個(gè)小孩兒,懂什么?”顧巖陌忙里偷閑地對它笑道。 或許是他語氣太愉快也太柔和的緣故,無病晃了晃頭,情緒被他感染,喜滋滋地看著傅晚漁。 “小子……” 傅晚漁剛一出聲,雙唇便被他食指按住。 她別開臉,“無病……”卻不知道讓它做什么好。咬他?破相了,太可惜;撓他?無病會撓人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