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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一直沒有眉目。 一家人反倒老實了,心也就靜下來,準備再等一半年。 這天,甘太太帶著甘琳上街,想添置一兩樣隨身佩戴的物件兒,請高僧開光。 中途母女兩個有些乏了,轉(zhuǎn)到一間茶樓的二樓喝茶。位置很好,遠看是春和景明,近看是市井繁華。 無意間瞥見的一幕,讓母女兩個同時凝眸: 長街之上,傅晚漁身著玄色深衣,負手而立,身形纖細,身姿挺拔,神色沉冷地看著面前一把年紀、滿頭大汗的官員。 明晃晃的陽光下,因為那份帶著兵氣的美、透著肅殺的氣勢,讓人心里涼颼颼的。 隱約聽到有人低聲議論: “上了年紀的官員,是不是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他怎么惹到傅郡主了?” 便有人笑道:“眼下,錦衣衛(wèi)很多事情,都需得郡主做主。錦衣衛(wèi)不是也管修理街道的事兒么?這一陣,不少路段被人蓄意毀壞。這類差事,錦衣衛(wèi)的人懶得做,可不就要跟巡城的人要個說法——咱們這位小郡主護短兒?!?/br> 語聲落下,引得一片善意的輕笑聲。 母女兩個俱是神色一黯,卻都沒收回視線,靜靜地望著傅晚漁??辞宄祟檸r陌的發(fā)妻是何許人,也便從死心到安然了吧。 顧巖陌出現(xiàn),實屬意料之外。 他與鎮(zhèn)撫司指揮使一面說著什么,一面步履生風(fēng)地走向傅晚漁。 到近前也沒說話,只是遞給她一個小盒子。 傅晚漁神色立時轉(zhuǎn)為柔和,便是不能得見她的眼神,也能感受到那份溫柔。 顧巖陌對她一笑,接替她詢問五城兵馬司指揮使。 傅晚漁立刻從威風(fēng)凜凜的小郡主變成了小鳥依人的顧少夫人,笑盈盈的,由著他將人打發(fā)了。 鎮(zhèn)撫司指揮使笑著指了指一間酒樓,看得出,是在邀請。 夫妻兩個同意了。 鎮(zhèn)撫司指揮使走在前面,顧巖陌走在中間,晚漁落后一兩步。 三兩步之后,顧巖陌頭也沒回,卻向后伸出了手。 晚漁緊走兩步,將手交到他掌中,于是,并肩前行。 顧巖陌側(cè)頭看了看身邊人,延逸在唇邊的笑容,透著說不盡的溫柔、寵溺。 甘琳看到此刻,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她哭了,片刻后,又笑了。 傅晚漁是與天下絕大多數(shù)女子不同的人,顧巖陌愛她。或許,只有那女子能走入他的心田。 她一場惦記落了空,到了今時今日,終于明白自己當(dāng)初多可笑。 那夫妻兩個之間,任誰能橫插一腳? 承認自己可笑了,也就真的放下了。 有的人,不是你不能喜歡,而是關(guān)乎著是否自不量力。 甘太太沒眼淚,只有滿臉頹然。到此刻,女兒能看透、想通的,她又何嘗不能? 母女兩個離開茶樓的時候,沒留意到,酒樓近前有人多看了她們兩眼。 當(dāng)日午后,羅文華把甘家母女兩個的異狀告訴了晚漁。 晚漁想了想才知道他說的是誰:“我們家舅太太、表小姐?” 羅文華笑著頷首,一看便知,她并不知曉以前一些枝節(jié),斟酌之后,覺得三夫人是難得的好婆婆,但他還是與晚漁說了查到的那些枝節(jié)的原委——“甘家父子的前程,郡主和三少爺費心安排一下吧,畢竟老實了不是?終歸是三夫人的娘家,她先前心疼您和三少爺,現(xiàn)在,您該為她著想?!?/br> “的確是?!?/br> 當(dāng)晚,晚漁問起甘家父子前程的事。 顧巖陌想了想,不無尷尬地笑了,“安排過了,但因著離京的事,便擱置了?!?/br> 晚漁笑著掐他一把,“你別管了,明兒我跟吏部打個招呼?!?/br> 顧巖陌猶豫一陣,到底是沒反對。他是想讓她過得如意,可對她而言,有事忙才是如意的光景,那就隨她高興吧。 沒多久,甘家父子的前程有了著落,做父親的到戶部做堂官,官職與孝期前一樣;做兒子的又回了翰林院行走。 一家人得到喜訊,心情復(fù)雜難抒,齊齊登門,向三老爺、三夫人道謝,賭咒發(fā)誓地保證日后以顧家馬首是瞻——哪里品不出,顧家不出手的話,他們不知道還要坐多久冷板凳。 三老爺與三夫人面上不動聲色,照常應(yīng)承著,私下里琢磨一陣,再去打聽了一番,便知道是晚漁的意思了。夫妻兩個就想,說不定,上輩子晚漁就是他們的親閨女,真貼心。 而這一陣的長公主,處境比較尷尬:皇后開始生莫名其妙的病之后,她又在養(yǎng)心殿罰站了數(shù)日?;实叟紶栆矔吹剿?,卻總是視若無睹。 晚漁回來之后,一次與皇帝一起往外走,看看她,說:“親眼得見,才覺著有些不成體統(tǒng)?!?/br> 皇帝就說:“不成體統(tǒng)好一陣了?!?/br> 晚漁輕輕的笑,“還是到此為止吧。” 皇帝真就應(yīng)了,當(dāng)即讓她回府。 長公主回到府里,想以晚漁講情為由見個面,可帖子一次又一次送到顧府,總?cè)缡链蠛!?/br> 熬到春末夏初時節(jié),長公主實在熬不住了,這一日打聽到晚漁進宮,便一直等在她回顧府的必經(jīng)之路。也如愿見到了晚漁。 暮春的午后,陽光暖融融的灑下來,身著一襲家常道袍的晚漁緩步走向她。眉目如畫,整個人也如在動的悅目至極的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