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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一邊走一邊聊,大多數(shù)是蘇之謠問她,易謹(jǐn)回答,倒也沒有太大的尷尬。 來到醫(yī)院門口沒多久,易謹(jǐn)就看一輛越野車開過來。 蘇之謠望見越野車上的車牌,眼底的視線便愈發(fā)的溫柔,“我的丈夫到了?!?/br> 車停到二人的面前,從副駕駛座上,下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望見人,易謹(jǐn)?shù)碾p眸微瞇。 是他。 之前在高鐵站遇見的那個男人。 “隊長,我們先走,下午來接您!” “去吧。”程易遠頷首,讓他們先走。 “嫂子再見!” “再見?!?/br> 越野車飛速使走,程易遠扶住蘇之謠的手臂,蹙眉,“怎么出來了?” “出來透透氣。”蘇之謠溫柔的笑,“對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個就是之前我跟你說的那個女孩兒?!?/br> 蘇之謠沖易謹(jǐn)招招手,讓她過來。 易謹(jǐn)走過去。 程易遠自然早就看到她了,不過不知道她和之謠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能好到能融洽交談了。 “她叫易謹(jǐn),是妙然的朋友。” 蘇之謠緩聲說。 程易遠聽到這個名字,瞳孔微震。 視線陡然望向易謹(jǐn),他身上氣勢極強,多了幾分長期上位者的嚴(yán)肅莊重。 不期然的感到對方身上的壓力。 易謹(jǐn)蹙著眉,總覺得這股壓力有些熟悉,但想不出來在哪里感受過。 可她又不喜別人對她露出這般強勢的氣息,易謹(jǐn)便隱隱的撐起自己的氣勢,半分不讓的沖對方而去。 蘇之謠不知道為什么,簡單的碰面交流,反倒有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息在圍繞。 “你叫易謹(jǐn)?”程易遠一字一句的問。 易謹(jǐn)警惕的頷首。 程易遠緊盯她,莊肅的表情愈發(fā)的凝重起來,仿佛是遇到了什么不可解決的難事。 “你可知易喬松?” 此話一處,易謹(jǐn)頓時豁然明朗,為什么眼前男人的氣勢,讓她感到這么熟悉。 她握緊自己的手,一股五味雜陳的情緒在心中翻滾,不斷放大,又如在油上點火,頓時燃起騰騰烈火,把她的理智燒的寸草不生。 向來克制冷靜的弦頓時斷了。 她緊抿著唇,下巴卻不停的在發(fā)顫。 她當(dāng)然知道易喬松是誰。 自小跟隨在父親身邊,她年幼時,父親勝仗從戰(zhàn)場歸來,見她拿著一把小劍,鄭重的嘿哈,小手戳來戳去,便爽朗大笑。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山有喬松,隰有游龍,不見子充,乃見狡童?!?/br> “我兒比那扶蘇又有幾分差別!” 父親把她舉起來,笑聲當(dāng)真比打了勝仗還要大。 大燕太子為扶蘇。 喬松一直都是她的字。 不過回京之后收斂些許,除了父親,再沒其他人喊過。 記憶涌入腦海,易謹(jǐn)便紅了眼睛,嗓子里猶如被堵入了棉花,讓她一個字的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打虎親兄弟,上場父子兵。 程易遠看到易謹(jǐn)隱忍不發(fā)的痛苦,便知道自己沒認(rèn)錯。 他心中悲苦與驚喜交加,想起自己在史料中看到的東西,一時悲痛到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蘇之謠看著他們的模樣,總覺得程易遠和易謹(jǐn)之間有什么東西是她不知道的。 沉重又無法割舍的事情。 晨起的光線泛著金黃,刺眼又明亮,卻無法穿透濃郁到密不透風(fēng)的密林,被濃霧包裹的情緒無比復(fù)雜,又仿佛是交織錯落的線,形成大網(wǎng),逃脫不得。 看著易謹(jǐn)將哭不哭的模樣,程易遠心痛到了骨子里,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易謹(jǐn)閉上眼睛,guntang的淚流過臉頰,滴落在地上,砸起小小的花,沙啞的聲音帶著尋常人難以理解的苦楚,似乎還有幾分解脫在其中環(huán)繞。 “父親?!?/br> 蘇之謠瞳孔微震,不可置信的往著易謹(jǐn)。 再看向程易遠時,就見他面上的苦楚不似作偽。 他走過去,想將他為之驕傲的女兒抱在懷里,但骨子中的克制又把他的念頭壓下去,他抬手重重的落在易謹(jǐn)?shù)募绨蛏?,沉穩(wěn)有力的聲音之中,多了幾分顫抖。 “好孩子,受苦了?!?/br> “我盡力了。”她聲音沙啞。 程易遠知道她說的是什么。 “沒有人怪你?!?/br> 易謹(jǐn)心頭頓時卸下了大石,她有些狼狽的低下頭,抬手捂住眼。 壓抑不住的痛苦仿佛在這一刻釋放出來。 無比悲慟的情緒發(fā)泄出來,蘇之謠對他們的話聽的并不明白,但不妨礙她感知易謹(jǐn)此刻的痛苦。 她像是終于找到家的小孩兒,放肆將自己內(nèi)心的悲痛委屈泄露出來。 單薄消瘦的肩膀,此刻顫抖的不像話。 淚水從她的指縫里流出來,讓共情能力極強的蘇之謠頓時覺得心疼不已。 “好孩子,你別哭。”蘇之謠從口袋里拿出紙巾,往易謹(jǐn)?shù)氖种腥?,頗為心疼的說道。 程易遠眼眶發(fā)熱發(fā)紅,他身材高大,站在易謹(jǐn)面前,克制的肅聲道,“好兒有淚不輕彈!” “把淚擦干!” 易謹(jǐn)默默的拿蘇之謠給她的紙,把臉上的淚擦干凈。 “你干嘛對孩子這么兇啊。”蘇之謠聽他吵易謹(jǐn),不禁拍他的胳膊,“她還在哭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