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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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沒有邊際。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沉霽月斜倚在牢門,忍不住苦笑,終于來了么。 “你的同伴已經(jīng)招了”,沉霽月瞇了瞇眼,門口微弱的燭光在她看來格外刺眼,“她讓本王答應(yīng)她一件事”,蕭昶坐在軟椅上,風(fēng)華在此地卻絲毫未減,“啪”只見他拿折扇敲了一下他的肩頭,懶懶一笑“知道是什么么?” 沉霽月借著力挺了挺身,嗓子干得厲害,就直直地看向蕭昶。見她不言,他也不惱,扇柄穿過沉霽月早已布滿污泥的面紗,猛地戳抬起她的下頜,四目相視,蕭昶玩味一笑,半晌,“她求我放回她的好婢女?!苯K是受不住,沉霽月大口喘著氣,她完了。 蕭昶起身,折扇彈了彈衣袖,便要離開。 “好生照看我的好哥哥送來的人”,聲音漸漸遠(yuǎn)去,沉霽月聽得模糊,“我已經(jīng)等不及看到那天了?!?/br> 馬車揚起一陣灰,行人紛紛讓路,沉霽月面上不顯,心卻亂跳個不停。 旁邊是蕭昶派來監(jiān)視她的人,她逃不掉也不敢逃,可是她更不敢賭,爺不會相信她的。 她應(yīng)該怎么告訴玨王,蕭昶懷疑了她們,君桃對蕭昶說了一切,并且求蕭昶放了君月,說不通,根本說不通。 馬車的速度越來越慢,沉霽月更加不安,旁邊的女子斜睨了她一眼,一言不發(fā)。 馬車驀地停下,沉霽月閉了閉眼,車下是女子冷漠的身形“我家王爺說,完璧歸趙?!?/br> 沉霽月一步一步向莊子走去,忍不住轉(zhuǎn)身,看向馬車離去的背影,陽光有點刺眼,可她卻格外享受,一旦踏進(jìn),怕是再也沒有機會感受了。 庭院里有一棵梨樹,沉霽月遠(yuǎn)遠(yuǎn)又看見那一襲白衣,記憶又恍惚回到從前。 彼時年少她與兄長在街道打鬧,人潮擁擠,一回頭竟不見了兄長和姨母,她害怕急了,哭得不行,喊著哥哥卻無人應(yīng)答,慌亂中撞到了小販的爐火,臉上頓時燙出了水泡,她疼得哇哇叫。 人牙子見她一人,罵罵咧咧把她抱走,說著自己家小孩不聽話,她怎么哭怎么鬧都沒用。 她被賣到王府,黑壓壓一群小孩,她怕得縮了縮身,孤零零站在角落,最前面站著一個腰間佩劍的男子,說道“害怕的現(xiàn)在就可以離開?!彼擦伺材_,只見剛剛離開的兩個人瞬間倒地,后背插著羽箭,“逃兵,死。”她慌張轉(zhuǎn)身,男子收了弓,一臉冷漠,仿若無事。 他要她們跟他離開,她定了定神,轉(zhuǎn)頭向先前倒地的孩子跑去,拔下箭,折斷,她實在不安,直覺不會去什么好地方。 目的地是一片叢林,那男子冷漠地看著他們,只有一言“活著走出去,只要五人。” 原本有些喧鬧的隊伍頓時安靜,沉霽月心一沉再沉,雖然不安,她目的卻也明確,她要活下去,這些孩子看著都像是因為貧窮被賣到此,瘦弱不堪,父親教過她一點點防身技巧,再加上手里的斷箭,她應(yīng)該可以度過一劫。 半日的廝殺,第一次殺人,沉霽月手抖得厲害,臉上濺了血跡,身上也有著深深淺淺的傷口,可至少人還活著,那時起活著的五人就被當(dāng)王府暗衛(wèi)培養(yǎng)。 男子問她叫什么,她頓了頓,卻不說出真實名字,“月”她認(rèn)真說著。 “以后你就叫君月?!蹦凶咏K于笑了,“我是王府的暗衛(wèi)首領(lǐng),君棋。” 在王府六年,毫無疑問暗衛(wèi)的訓(xùn)練辛苦又危險,可她從來不懼,她在等,等著可以出去,她要找自己的家人,當(dāng)年她還太小,就知道父母還有哥哥總是溫柔喚她“霽月”。 直到那天,君棋喚她到莊子,樹下站著一人,身著白衣,花瓣落于他肩,他負(fù)手而立,陽光刺得沉霽月眼睛痛,她卻不想閉眼。 他逆光而立,轉(zhuǎn)身看向她,溫文爾雅,問君棋“她嗎?”君棋抱拳,說道“王爺,這一批底子干凈,我們幾個都教了他們不少東西,君月學(xué)東西快,或許可以一試?!?/br> 沉霽月不解,卻不敢看被稱為王爺?shù)娜?,只能感到他的視線一直在毫不避諱地打量她,“隨我進(jìn)來?!甭曇羧绾?。 梨花滿地,白衣男子仿若察覺到沉霽月的端詳,緩緩轉(zhuǎn)身,踏雪般,明明是個溫潤謙謙公子的扮相,偏眉眼冷峻,沒有溫度。 看到蕭玨轉(zhuǎn)向她,沉霽月趕忙收回回憶,抱拳行禮,“參見王爺?!?/br> 蕭玨不發(fā)話,只是冷冷地盯著她,沉霽月發(fā)了毛,忙言到“屬下辦事不利,但屬下絕無二心。” 又是一陣沉默,沉霽月沒了底,卻又很快冷靜了下去,最差也不過是一死。 看到沉霽月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蕭玨低了頭,嘴角提了起來,緩緩開口“你是君棋親選的人,我還記得當(dāng)時他說你背景干凈,悟性也極高?!?/br> 提到君棋,沉霽月也忍不住紅了眼眶,面冷心熱的大哥哥,待她真真是極好的,一想到從此可能會不復(fù)見,終是不能安安祥祥去另一邊了。 “你的禮儀是我手把手教的,”言此,蕭玨看向沉霽月,只見沉霽月握緊了拳頭,“時間雖短,你確實學(xué)得很好,我始終很滿意。” “你也很乖,”蕭玨抬手從沉霽月耳邊拿下紫色面紗,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劃過沉霽月臉頰,微癢,卻帶著冷意,“讓你戴著面紗你就從未取過?!?/br> 蕭玨視線離開沉霽月看向窗外,窗外梨花始終紛紛揚揚,一片一片掉得人心空,“我也知你不會背叛,自己人我不會懷疑。” 聞此,沉霽月驀地看向蕭玨,或許尚有生機,“王爺信我?” “不是信你,我是信我們王府的暗衛(wèi),”蕭玨語氣又冷了起來,直聽得沉霽月收了躁動的心,“那君桃不過是個想要想要攀高枝的美人,”蕭玨冷笑到,“我便隨了她意,不想骨頭這么軟,心思倒重,以為把責(zé)任推到你身上,便能保住自己家人?!?/br> 沉霽月沒敢言語,只是默然地聽著,“可惜了你這枚好棋?!背领V月直聽得心往下沉,忍不住苦笑。 “不過也不算全無收獲,至少知道了這六弟也不是什么紈绔草包?!笔挮k語氣加重,身上添了一抹殺氣。 “罷了,你先退下。”蕭玨看向沉霽月。 沉霽月忙應(yīng)到,恭敬退去,出了庭院,忽覺竟無一絲聲響,殺機暗藏,心沉了下去,果然王爺還是不信她,不由苦笑,手指一彎,銀針向草叢飛去,一瞬,沉霽月倒地,君棋看著和他相反方向的銀針還有地上奄奄一息的沉霽月慌了神,“君月,你干嘛假意攻擊我?”語氣焦灼,抱緊了沉霽月。 沉霽月笑得甜,嘴角的血有點咸,說話斷斷續(xù)續(xù),“我這不是,不是,怕你下不去手嘛?!甭詭c撒嬌,君棋想起手把手教她武功的日子,“對不起君月?!背领V月?lián)u了搖頭“說什么對不起,忠主子的命令這不是你教我的,”說罷沉霽月恍覺怎么眼淚流了下來,明明在昶王府牢獄她一聲沒吭“君棋,你下手也太狠了,我疼得厲害?!?/br> 說罷便閉了眼睛,“君月,”君棋抱得更緊,“對不起。” 恍惚間想起之前與王爺?shù)膶υ?,“王爺,那君月是不是可以保一條賤命?!本逍⌒囊硪砜聪蚴挮k,蕭玨沉默不言,君棋都以為蕭玨不會回答了,他才緩緩說道“不必,留了也是把柄,君桃與我王府無關(guān),她確實是我王府的暗衛(wèi)”他頓了頓,“而且,畢竟這次是她失利?!闭f罷,蕭玨便負(fù)手離去,“對了,告訴君藥,君月的眸子我很喜歡,留下來。”語氣冰冷。 君棋不敢多言,主子的命令就是天。 沉霽月死于及笄之前,死于梨花如雪的一天,如果她還在娘親身邊,娘親說什么都不會讓她家小娃娃受這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