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少年隊(duì)(一)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花都醫(yī)仙、重生九零:我家老公有點(diǎn)暖、這個二郎神很危險、神級兵王奶爸、奧特戰(zhàn)神傳、天庭微信群、尊皇殘夢、都市妙手醫(yī)圣、極品醫(yī)圣、顫抖吧昏君
“于先生,前面就是俺們東家的所在。”趕車的車夫?qū)噧?nèi)喊道。聽到這話,車內(nèi)的于秀才夫婦掀起了車前面的布簾,就見遠(yuǎn)處道路遠(yuǎn)處有一座宅子。 宅子圍墻看著挺長。墻上刷著白灰。每隔一段距離,墻上就有塊貼了些紙張的木牌。除此之外,遠(yuǎn)近幾個門口都有人進(jìn)進(jìn)出出。 車子在一處場地前停穩(wěn),車夫拉開車廂側(cè)面的小門,把**梯子給順下。于秀才先蹬著梯子下了車,轉(zhuǎn)身扶著妻子下了車。妻子的小腳踩在梯子的臺階上,竟然還挺穩(wěn)。 夫妻兩人原地站定,就見場地內(nèi)進(jìn)進(jìn)出出的都是驢車。樣式與他們乘坐的完全一樣。這是一種雙輪車,前車把搭在驢子背上的皮質(zhì)鞍子上。與常見的車輛相比,這種車輛纖細(xì)輕盈很多,一頭驢就能拉著走。也有車輛是由騾子拉著,速度顯得更是快捷。 車夫在門口停下,將一張寫了字的紙遞給守在場地門口的守衛(wèi)。守衛(wèi)結(jié)果紙看了一陣,就指著紙上的文字獄守衛(wèi)說了起來。于秀才隱約聽到兩人討論。 “啥叫訪客” “訪客就是來客人了?!?/br> “為啥不寫客人?” “只要從外面來的都是客人。” “我咋沒聽說有這個詞。” “新課里面講的有。” …… 于秀才有些蒙了,這車夫一身短衣幫的大半。一條正常的褲子,一件對襟上衣。非得說有什么不同,只有對襟的扣子比較大,衣襟好像是幾層縫制??粗裢夤?。 然而這兩個家伙說的東西與他們的身份完全不同。短衣幫們竟然為了詞匯討論,又提到了上課?;舫缁魻?shù)氖窒驴磥碚娌惶粯印?/br> 就在不解之中,車夫已經(jīng)談完。場地中出來了另外一人,到了于秀才面前,率直的說道:“這位先生,你好。” “……你好?!庇谛悴庞行┻t疑的用挺有禮貌的話答道。 “請隨我來?!眻龅乩锍鰜淼倪@位說道。說完,就率先帶路。 于秀才注意到,這人也穿著那種對襟衣服,扣子挺大,衣襟是由多層縫制。只是這么一點(diǎn)不同,看上去就整潔清爽。 幾人從停車場的側(cè)門進(jìn)入,門口的人看完了紙張,說道:“從四號門進(jìn)去?!?/br> 向前走了一小段,就見前面出現(xiàn)一個門,門旁邊有個牌子,上面寫著‘四號’。竟然與門口那人說的一樣。 于秀才想繼續(xù)向前,就發(fā)現(xiàn)老婆有點(diǎn)落后。扭頭看,就見老婆已經(jīng)有些走不動的樣子,于秀才正想說點(diǎn)啥,就見引路那人指著門邊的一條長凳說道:“若是走不動,就在這里坐一會兒?!?/br> 于秀才這才注意到通往四號門的道路旁有條木質(zhì)長凳。那凳子真有趣,是幾條三指寬的長木板制成,每條木板間都有些縫隙,縫隙不過一指寬。扶著老婆坐上去,竟然沒什么坐空的感覺。 引路人靜靜站在旁邊。這條通道上不時有人經(jīng)過,穿著都與引路人差不多,區(qū)別只是有些人的上衣下面縫制了兩個口袋,有些除了靠近衣服下擺處有兩個口袋之外,在胸口位置也縫了兩個口袋。 另外,這些人的肩上的位置還縫制了兩個完全沒啥用的厚布條。雖然看著沒用,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是要標(biāo)志什么。 于秀才的老婆休息了片刻,低聲說道:“我好了。” 夫妻兩人手牽著手站起身。引路人沉默不語的繼續(xù)帶路。走近墻內(nèi),就見到里面寬闊起來,不僅種了些樹們,甚至還有些花草。此時已經(jīng)是六月天,鮮花怒放,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這香氣讓于秀才精神一震,這普通的院落仿佛都更順眼起來。 再走了片刻,前面出現(xiàn)了好大一片空地。讀書聲從空地旁邊的一拉溜屋內(nèi)傳出。 “你好,請問,再見……”“一加一等于二……”“地球繞著太陽轉(zhuǎn),月亮繞著地球轉(zhuǎn)……” 不同的房間里傳出不同的讀書聲,于秀才聽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這蒙館里到底在教授什么。等了片刻,就見一名女子走了出來,舉著鐵錘對著懸掛在院子旁邊的一個鐵條敲打起來。 鐺鐺的聲音將于秀才嚇了一跳。沒多久,房子開了門,下課的學(xué)生們從教室里涌出來,進(jìn)入了院子。從五六歲到十來歲的都有。不僅如此,除了男孩,還有些女孩。 于秀才看的瞠目結(jié)舌,他萬萬沒想到霍崇這邊的蒙館竟然也收女孩子。正驚訝中,他老婆上前幾步,喊道:“jiejie!” 聽到老婆的呼喊,于秀才看過去,就見從中間靠右的教室里走出了一名女子。她一身正常的打扮,青色布衣干干凈凈。站在學(xué)生中,盡顯成年人該有的穩(wěn)重。 聽到于秀才老婆的呼喊,女子扭頭看過來,片刻后,眼中已經(jīng)淚光盈盈。 十幾分鐘后,于秀才和老婆以及這位女教師已經(jīng)到了另外的院子。這里進(jìn)進(jìn)出出的都是成年人,大多數(shù)都是女子。 于秀才的老婆和她jiejie在一邊說話,另外一邊則是蒙館的館長和于秀才聊天。 于秀才已經(jīng)確定蒙館的館長是個童生。童生不是說年紀(jì)小,凡是沒有獲得秀才功名,又在官府那邊備案的都叫做童生。這位童生三十出頭,也是個讀過不少年書的人。 雖然心里面看不起童生,于秀才也不敢得罪館長。說了一陣,于秀才忍不住問道:“丁館長,為何貴館收女娃?” “俺還沒聽說母親認(rèn)字,娃們不認(rèn)字的?!倍○^長坦率的答道。 于秀才聽到這話,心里面就有些鄙視??稍傧胂耄○^長說的竟然不是沒有道理。自己老婆許于氏的母親許氏就認(rèn)字,許家的子女不管男女都認(rèn)字。 雖然覺得這話有道理,于秀才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忍不住說道:“女子讀書,好像還是哪里不對。” “有什么不對。”丁館長的語氣中已經(jīng)有些不快。 于秀才連忙解釋道:“丁館長末怪。我只是覺得女子讀書,是不是有些……” “俺們這里只教認(rèn)字,不教讀書!”丁館長不快的答道。 “哦……這樣也好?!庇谛悴庞X得心里平衡了許多。 正在此時,就聽于秀才的老婆許于氏不解的大聲問道:“jiejie,你為何不愿跟俺回去?” “meimei,不用多說。俺不去你那邊。”徐大姐答道。 于秀才心中情緒糾結(jié)。自從成親之后,于秀才與老婆很是恩愛,岳丈家遭了文字獄,于秀才果斷選擇置身事外。老丈人一家的男丁被殺,于秀才除了閉嘴不言,什么都不敢做。 便是知道了女眷被一個叫霍崇的捐官買下,于秀才也不敢提及。然而半年過去,聽說這名叫做霍崇的捐官讓他買下的女子們教人認(rèn)字,也不阻止女子家人將女子和她們的孩子接回家。甚至不收錢。 于秀才沒忍住,把這個消息講給老婆聽。老婆就哀求于秀才把她jiejie接回去。于秀才與老婆感情很好,耐不住老婆哀求,便找人聯(lián)絡(luò)了霍崇。得知霍崇歡迎這些女子的親屬將她們接走,這才前來。 聽老婆的jiejie堅決不肯走,于秀才甚至有些開心。擺脫了麻煩,又向老婆證明了自己對她的好。簡直沒有比這更好的結(jié)果。 于秀才已經(jīng)想好了該如何安慰老婆?;舫邕@邊的蒙館看著挺不錯的,老婆的jiejie看著也沒有受到任何虐待。這霍崇更沒有拒絕探望,若是老婆想她jiejie,也能隨時來探望。 若是對這樣的局面還不滿意,老婆又想要什么呢?于秀才自己家的住宅并不大,若是再接來老婆的jiejie和她jiejie的孩子們,這日子的確要增加許多生活壓力…… “jiejie,咱們自家人在一起難道不好么?”于秀才的老婆勸道。 卻見于秀才老婆的jiejie拉起于秀才的老婆,兩人竟然出了房間。于秀才忍不住想跟出去,卻被丁館長攔了一下,“于兄,讓她們姐妹說點(diǎn)體己話?!?/br> 于秀才也覺得有道理,就坐回位置上??粗○^長穿著長袍,看上去挺體面,于秀才忍不住說道:“這位霍先生……倒是真的富?!?/br> “哼!”丁館長有些不屑的應(yīng)了一聲。 于秀才聽得出,丁館長這不屑是對自己。這讓于秀才有些不爽。面前的丁館長不過是個童生,那霍崇也不過是捐官捐了個預(yù)備官員,在憑借自己實(shí)力考上功名的于秀才面前有什么好顯擺的。 就聽丁館長笑道:“霍先生的確不是窮人?;粝壬粌H有錢,更是仁義。絕不會對不幸之人袖手旁觀?!?/br> 說完,丁館長盯著于秀才看。于秀才思忖片刻才品出味道,這丁館長竟然是暗暗的嘲諷于秀才這等人在親戚遇到危難之時袖手旁觀。等風(fēng)頭過去,這才出來。 感受到這樣的嘲諷,于秀才變了臉色。但是丁館長毫不退讓,坦然的看著于秀才的眼睛。 這邊的男人們針鋒相對,另外一個無人的房間里,徐老師果斷對meimei說道:“俺不會跟你去你家。你家是你家,俺去了,就是把咱們兩人都往死路上逼!” “jiejie,俺相公不是那種人?!毙炖蠋煹膍eimei許于氏勸說道。 許老師搖搖頭,神色間都是苦澀,“meimei,俺知道你對俺好??砂陈犝f了消息,從霍先生這邊走的女子,已經(jīng)有兩人被逼的自殺了。還有三人走了之后帶著孩子又回來,求霍先生收留。俺不想和她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