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各懷心思
史書上亡國之君都有后人洗白,對昏君李湛的評價不再是一邊倒鞭撻,只不過為昏君洗地的人數(shù)還很少。 溫暖看到大撈生命值的機(jī)會。 前世,她死時,乾元帝正是如日中天,他好色脾氣古怪,以及喜歡聽拍馬屁的毛病已經(jīng)顯現(xiàn)。 哪個做皇帝沒點(diǎn)壞脾氣? 站在攝政王的角度去看,李湛的下手著實(shí)狠辣。 攝政王既然下場博弈,早就該清楚慘敗的后果。 隆承帝打發(fā)走德妃同武王等人,也并未召見靖南侯,他一人返回御書房。 德妃輕聲安撫皇長子,偶爾關(guān)切看一眼依舊年輕英武的武王。 靖南侯新夫人尹氏眼底劃過惋惜,主動上前同德妃交談,她同溫柔配合默契,留住武王離開的腳步。 有兩人活躍氣氛,德妃光明正大詢問武王身體狀況。 德妃暗中示意長子關(guān)心武王。 皇長子面帶幾分無奈同武王交談,仿佛一切都是被德妃所逼,垂詢的話語很重聽。 武王面對德妃母子時,足夠尊重,隱隱透著關(guān)心。 溫暖卻看到武王眼底快速閃過的嘲諷。 倘若武王有重生的機(jī)緣,他對李湛恨之入骨,對德妃未必再保留兒時的情分。 前世武王慘烈結(jié)局,他對李湛恨之入骨,對德妃又能好到哪去? 武王演技起碼比上輩子好。 很快,武王找托詞辭別德妃。 “她就是你另外一個女兒?” ”jiejie,快來拜見德妃娘娘?!?/br> 溫暖一板一眼屈膝,低垂眼瞼,刻板無趣。 德妃隨意贊了一句,顯然對溫暖不大有興趣,反而同溫柔親若母女一般,讓溫柔攙扶著自己回宮去。 德妃沒有坐轎,同溫柔說說笑笑。 靖南侯滿意溫柔,尹氏笑容明艷,帶著些許的驕傲。 溫暖靜靜看著溫柔得意,看著齊婉婉面色一變再變,以后齊婉婉怕是經(jīng)常會體會被溫柔壓下去的感覺。 御書房,隆承帝雙手放在膝上,不言不語靜靜坐著,一晃日頭偏西。 “陛下,靖南侯他們已經(jīng)出宮了,德妃娘娘給靖南侯夫人不少的賞賜,靖南侯指點(diǎn)皇長子殿下射術(shù),說他大有進(jìn)步?!?/br> “德妃——沒有問起李湛?” 隆承帝眼瞼低垂,聲音暗啞,”田忠?guī)碗尴胂?,何時起德妃對李湛置之不理?” 田忠低下頭,輕聲道:“德妃娘娘病好后就……難免有偏心,她也關(guān)心魏王……” 隆承帝嘲諷道:“關(guān)心到為李遜讓李湛去死?本以為她明白的,沒想到……今兒召見賢妃侍寢,不,朕去中宮歇息。” “陛下?” “也該去看看皇后了?!?/br> 隆承帝披上大髦后,顯得更胖,走路都有點(diǎn)費(fèi)力,低頭只能看到小腹,而看不到腳尖。 是不是該少吃點(diǎn)? 省得被兔崽子再嘲諷胖了。 “湛兒會怪朕嗎?” 田忠打了個哆嗦,沉默不敢出聲。 隆承帝仿佛沒指望答案,一搖一晃吃力走在皇宮中,“他呀,也許巴不得去一趟呢?!?/br> 不知是不是錯覺,隆承帝總覺得李湛能了結(jié)自己的心愿。 皇宮門口,太監(jiān)宮女將德妃給尹夫人的賞賜一樣樣搬進(jìn)上馬車,德妃出手大方。 靖南侯想推辭的,可德妃說是賞賜皇長子師母的禮物。 尹氏只好收下。 禮物堆滿馬車,占據(jù)溫暖所坐的位置。 溫柔猶豫說道:“要不我同jiejie等會兒再回去吧。” “不用了?!?/br> 溫暖說道:“我和meimei不同路,馬車還能坐下meimei同齊小姐,如今你們才是一家人?!?/br> “小暖……” 尹氏面帶不舍,可她更怕留下家宅不寧的溫暖。 靖南侯適時提供堅(jiān)強(qiáng)的臂膀給尹氏依靠。 “遲早都得分開,我不是賴著不走的?!?/br> 溫暖緩緩跪下,向尹氏磕頭,“叩謝母親生育之恩,至此以后,天高水長,我同您再難續(xù)母女之情?!?/br> “jiejie即便跟著父親,你也是母親的女兒,怎能這么說傷母親的心?” 尹氏淚水盈盈,靖南侯輕聲安撫。 溫暖起身拂掉塵土,淺淺一笑:“我少同母親見面,少登靖南侯府才是對她孝順,若是meimei覺得我想得不對,我便每日去侯府同你們團(tuán)聚?橫豎我在溫家自由自在,少人管教,溫家總能出得起馬車,就算沒銀子雇傭馬車,我靠雙腿也能去侯府?!?/br> 溫柔:“……” “我再最后教小柔一句,別為了所為臉面,用孝順等德行束縛我,否則你想要臉面,我能讓你下不來臺?!?/br> 溫暖笑道:“畢竟我們是親姐妹,你不來招惹我,我懶得同你計(jì)較哦,其實(shí)以后你的日子少不了波折?!?/br> 她明示般指了指齊婉婉等人,溫柔咬著嘴唇,卻也不再吭聲了。 方才沒能收集到李湛的氣運(yùn),溫柔不敢再隨意開光環(huán)。 溫暖翻身上馬,稍稍用力就壓下駿馬的暴動。 靖南侯眉頭突然皺緊,抬眼打量溫暖。 “那是我的馬!”靖南侯世子知道自己坐騎脾氣,平時連溫柔不讓碰的,此時卻安靜乖巧托著溫暖,“你會騎馬?” 溫暖笑道:“我把娘親同小柔給了你,要你一匹駿馬,過分嗎?” “我可以送你一匹駿馬,這匹馬不成。” “被我騎過的馬從不聽別人的命令,它已經(jīng)是我的了?!?/br> 駿馬很通靈性,仰天長嘯,前蹄抬起,長而密的鬃毛隨風(fēng)浮動。 靖南侯世子勉強(qiáng)站穩(wěn),吃驚不小。 他的馬仿佛不一樣了。 靖南侯上前一步,“你……” 溫暖說道:“我的物什送到城西的小宅子里,母親給我多少疼愛,我便回報(bào)母親多少?!?/br> 這是威脅她? 東西少了,難道溫暖還敢上門討要? 尹氏望進(jìn)溫暖黑亮的眸子。 溫暖敢的。 溫暖同溫浪一般,不要臉! 溫暖縱馬揚(yáng)鞭而去,靖南侯目光一直追隨溫暖背影,輕聲問道:“她真是你女兒?” 就她那身騎術(shù),靖南侯自認(rèn)都未必比得過。 靖南侯世子等人更不行。 “她更像溫浪吧,是我的錯,不該放養(yǎng)她,早些接近京城,她也不至于野性難馴,說話行事不成體統(tǒng),我擔(dān)心她也走錯了路?!?/br> 尹氏沒等到靖南侯的安慰,“侯爺?” 溫暖到底有何值得靖南侯如此在意? 尹氏不明白。 溫柔也不懂,但是溫柔心底涌起一陣的危機(j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