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點了兩個花娘陪酒，翹著腿看似欣賞歌舞，目光在嫖客們中間游走，不大一會兒，溫暖突然伸手點昏了陪酒花娘，轉(zhuǎn)身出門。

    她如同一只靈貓一般在人群中穿行，此時花樓中間舞臺正有歌舞表演，摟著花娘的大爺們喝得醉醺醺的，同花娘調(diào)笑。

    幾乎無人注意到溫暖。

    倒是有幾個沒客人的花娘頻頻勾搭溫暖，花娘伸過來的手連溫暖的依附都沒碰到，不知怎么眼前一花，再定神時，俊朗的少年已遠(yuǎn)去了。

    不過花娘們很快扭動身軀繼續(xù)在花樓中穿行，招攬男客。

    花樓后面的紅樓才是真正的銷金窩，沒有熟悉消費過的大客戶領(lǐng)路，再有錢都難以進(jìn)入。

    紅樓的女子都是京城名妓，檔次足夠高，招待的人要不是勛貴子弟，要不就是聞名遐邇的詩詞大家。

    溫暖看到有人把守著紅樓的入口，圍著的高墻當(dāng)然擋不住她，轉(zhuǎn)移到陰暗的角落，溫暖縱身躍起——她雙腳剛一落地，同正準(zhǔn)備放水的男人面對面。

    男人愣住了，不敢掏出自己的鳥兒。

    溫暖一步上前點中男人的xue道，跳開好幾步，遠(yuǎn)離倒在失去知覺的男人。

    【沒溫暖的功夫，還真不敢來逛青樓，太危險了?！?/br>
    【紅樓中的客人隨地放水？紅樓該仔細(xì)辨別客人的涵養(yǎng)了，就這樣的，給錢也不能讓進(jìn)。】

    【遺憾，我還想看看古代青樓的衛(wèi)生間是不是用金馬桶，旁邊有美人貼身伺候呢?！?/br>
    【溫暖踹他命根子一腳，代老師教他注意素質(zhì)?！?/br>
    一群口是心非的家伙，嘴上說著青樓沒意思，可是人氣漲的飛快。

    「溫暖：不用，這次后，他再不敢了?！?/br>
    【也是，再敢的話，他的心得多大啊?！?/br>
    紅樓中絲竹聲清幽，不如前面的語調(diào)歡快充斥著勾魂的欲望，人也很少，顯得清凈。

    溫暖躡手躡腳挨個屋偷窺，有人已經(jīng)同名伶滾到一起，有些人飲酒談事。

    幾個勛貴少年說起國子監(jiān)祭酒教子不嚴(yán)的丑聞。

    “那女子連魏王都沒騙過，把劉公子迷得昏頭昏腦，他的屁股被劉祭酒打腫了，這一次他得在床上躺一個月。”

    “不是他祖母死命攔著，劉祭酒能生生打死他，我是聽說，那女子不僅伺候了劉公子，還爬上了劉祭酒的床，被劉夫人發(fā)現(xiàn)——這才鬧大的?！?/br>
    “劉祭酒這次壞了武王殿下的計劃——”

    溫暖嘴角隱隱浮現(xiàn)笑，這傳言怕是魏王放出來的，否則不會流傳這么快。

    魏王下手又準(zhǔn)又狠，劉祭酒就算沒做過，還能挨個去解釋證明？畢竟劉祭酒的名聲已經(jīng)壞了。

    有點坐穩(wěn)太子之位，又在武王壓迫下保住皇位的乾元帝影子。

    隆承帝晚年，皇子爭奪帝位不比歷朝歷代輕松，又有武王時不時的添亂攪合，太子心機手段不足的話，早就被兄弟同武王玩死了。

    溫暖剛想離開，聽到熟悉的聲音。

    “劉祭酒平時時不時稱贊武王之能，讓我們效仿武王，難不成他還參與武王殿下的大事了？”

    溫蜇！

    溫暖順著縫隙偷看，溫蜇滿臉討好，一群勛貴子弟大多坐著飲酒，只有他如同小廝一般為他們斟酒。

    “你懂什么，不該你問的就別多問?！币鹿诔纳倌曷N著腿，“你跟在我們身邊，伺候好我們，在國子監(jiān)也好過日子，以后說不得保你一份前程。打聽不該打聽的，你想做什么？”

    溫蜇謙卑說道：“就是隨意問問，尋思著能不能巴結(jié)上武王殿下——”

    “哈哈哈，天真，你就是趴地下給武王殿下舔鞋底子，武王也不會收下你這個奴才！”

    一人哈哈大笑，其余人大多也是哄笑嘲諷溫蜇異想天開。

    “看在你很乖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br>
    “您說。”

    溫蜇腆臉笑著。

    “溫浪還活著，你就永遠(yuǎn)沒有出頭的機會！我聽祖父說過一句，武王殿下同陛下欣賞一個人不多，但是卻都恨著你爹，溫浪也算是個人才了，被這兩人同時恨著，你還想好？”

    溫蜇慢慢垂下眼，佝僂著腰出門：“我——我去給你們拿酒?！?/br>
    出門后，溫蜇看到面前站著一人，緊張繃緊身體，“你——”

    “大哥，是我。”溫暖摸了一把臉，臉上的偽裝淡了一些。

    她也很尷尬的。

    “小暖？！”

    溫蜇一把拽住溫暖，緊張四處看了看，熟練把溫暖推到一旁空至的屋子，“你怎么跑這里來了？是沒錢了？還是來尋父親？！”

    他從懷里掏出幾張銀票，遞給溫暖，“快些離開，一個女孩子就算有自保的身手也不該來此處，被人看穿身份，你還想不想嫁人——”

    “大哥，我不要銀子，我來找人，當(dāng)然也不是找父親?！?/br>
    溫暖輕聲說道：“最近父親一直在家，沒出門喝得爛醉如泥，也沒惹事，我給他弄到一對小白狗，父親有狗陪著，挺好的。”

    溫蜇：“……”

    “方才我見到一人進(jìn)了紅樓，大哥聽說過劉掌柜嗎？京城的皮子大多部分都是他販賣，他剛剛從大同回京?！?/br>
    “你同他認(rèn)識？”溫蜇皺著眉頭，暗暗觀察溫暖，“他巴結(jié)上武王，如今不單單是賣皮子，生意擴(kuò)大不少，尋常勛貴子弟都給他幾分面子，他的女兒給大同總兵生了個小兒子?！?/br>
    “我找他要錢！”

    “……”

    溫蜇一點都不信溫暖的話，追債追到青樓？

    何況向來只有溫浪欠掌柜們的銀子，被掌柜上門要債。

    他家還有人能做債主？！

    “別胡鬧，我送你出去，以后不許再來紅樓！”

    那邊的勛貴子弟還等著他拿酒過去，溫蜇沒能推動溫暖，哄道：“既然父親有所轉(zhuǎn)變，你就在家多陪陪他，父親喜歡狗，趕明兒我再送他一對?！?/br>
    “我知道你想接近武王——武王同父親有仇，他們并沒有說錯，殺母之仇！武王殿下不會忘的?！睖嘏f道。

    溫蜇面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大哥繼續(xù)委屈自己也得不到想要的，不如回家同陪父親一起練武，沒準(zhǔn)還能得償所愿?！?/br>
    “劉掌柜在左后方的梅閣?！睖仳氐痛诡^，“你小心點，有危險就大叫，我想辦法救你——出來?！?/br>
    溫暖已經(jīng)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