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槍挑京城(上)
溫暖并不覺得被溫浪信任。 類似溫浪這種性格的人天生就是個坑,難怪被人騙了一次又一次。 “小暖對我好,你不會騙我的?!?/br> 溫浪解釋道:“這些年我做了許多糊涂事,過得比狗還不如,我不是個傻瓜,我總是想著,萬一呢?萬一他們答應(yīng)迎回公主呢? 我只是期望一絲飄渺的希望,受苦被人戲耍不是忍不了的事,我無法忍受錯過一絲絲的機會。” 溫暖淡淡說道:“說到底還是你自己沒本事接公主回,只能依靠旁人給予的希望,主動權(quán)永遠在旁人手上,長公主若是知道真相,您以為您能有好?” 以母親那脾氣,非把溫浪這身皮剝了不可,不過收拾溫浪之前,欺辱欺騙過溫浪的人落不下好。 “我給她丟人,也沒臉繼續(xù)跟著她。”溫浪緊了緊拳頭,“讓公主出氣后,我僥幸活著的話,自會去給哥哥們守陵,再不回京城?!?/br> 溫暖不想繼續(xù)維持同溫浪的父女關(guān)系了。 三觀完全不同啊。 別人對不起她一分,她必然討回十分,自己不好過,別人也別想過得舒服。 尤其是踐踏過侮辱過自己的人下場都老慘了。 然而溫浪揮一揮衣袖,飄然離京城,絲毫不提報復(fù)。 溫浪的大度寬容,溫暖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而且溫暖很生氣溫浪的大度。 溫浪這個坑,溫暖覺得還是留給安陽長公主自己去填吧。 不過,溫暖很快就發(fā)現(xiàn)溫浪很好用。 溫浪的執(zhí)行能力很強,給他希望人的吩咐,他堅決執(zhí)行下去,無懼任何的困難。 雖然溫浪手中有地契想要收回已經(jīng)投靠武王的劉掌柜生意很難,溫浪哪怕打扮得人模狗,少不了被人嘲諷奚落。 “你是喝酒喝糊涂了?還是鉆花娘的裙下迷瞪了?一個落魄的窮鬼敢拿著地契上門,趕快滾,仔細我去叫東城指揮使收拾你?!?/br> 劉家人尚且不知劉掌柜已死的消息,店鋪的掌柜很是傲慢,啐罵道: “我們大掌柜女婿是總兵,知道嗎?武王殿下的愛將,隨著武王殿下征戰(zhàn)沙場,保過京城,護一方百姓平安,他可不是你這個膽小鬼,繡花枕頭!扔下袍澤跑路的窩囊廢。” “鋪子是公主的生意,我聽公主吩咐收回鋪子同生意?!?/br> 溫浪將地契放到桌上,不緊不慢說道:“把賬本拿出來,庫房的貨物封存,我一樣樣查過去,賬本對不上,我一紙訴狀告到衙門去?!?/br> “你——你耳朵聾了是不是?”掌柜跳腳罵道:“呦呵,廢物還學(xué)會裝傻了?聽不懂人話是怎的?劉掌柜就是東家,你拿著這些破紙趕緊滾蛋?!?/br> 掌柜看了一眼地契,心頭一沉,契約上寫得清清楚楚,店鋪所有人是安陽長公主。 他是最早就跟著劉掌柜的人。 頭幾年,劉掌柜很畏懼安陽長公主,兢兢業(yè)業(yè)經(jīng)營,生意越來越紅火,賺錢越來越多,劉掌柜等人眼見著銀子在手中過,都不是自己,心態(tài)崩了。 溫浪等安陽長公主的人死的死,殘得殘,再加上尹夫人說,長公主回不來。 尹夫人能吞了長公主留給溫浪的生意,他們還怕什么? 不過他們也怕長公主回來,于是劉掌柜費盡心思靠上武王。 掌柜底氣十足將地契差點糊到溫浪臉上,唾沫星子橫飛: “哪里冒出來的長公主,聽都沒過,我可警告你,東家不僅是武王殿下的人,同靖南侯夫人尹夫人也有生意往來,我只聽過寶華大長公主的名兒,少拿安陽長公主糊弄人,你來此地是不是想讓尹夫人再多看你一眼?呸,沒用的廢物,尹夫人就是看一條狗,也不會多看你——” 地契在溫浪眼前晃動,紙張碰到溫浪的眼睫,以前聽到尹氏的名兒,他內(nèi)疚又感傷,如今他償還欠下尹氏的情債。 “少說沒用的,就算去金鑾殿,鬧到陛下面前,鋪子同生意還是安陽長公主的?!?/br> 溫浪眸子冷然,一字一句說道:“真正保京城平安,護著中原百姓的人是安陽長公主,你們沒良心忘了她的付出同犧牲,沒關(guān)系,我總會讓你們都記起來?!?/br> “哈哈,你?笑死人了?!?/br> 掌柜雙手撕地契,叫囂道:“我把地契毀了,你能怎樣?” 溫蜇被溫暖拽住,“別動?!?/br> “小妹,我再見不得父親受辱?!?/br> 溫蜇以前還能忍耐溫浪被欺辱,那是他不了解真相,同母親花娘開誠布公懇談過,又聽溫浪說起當(dāng)年的事,他只剩下心疼了。 “不鬧大了,父親怎么見到陛下?!” 溫暖輕聲說道:“我并不是單純?yōu)閹组g鋪子,一切都是為父親,他親自迎回長公主,才能破除噩夢心魔,徹底破繭重生。” “真的?” 溫蜇不大相信。 溫暖笑容真誠。 她死也不會說出真實意圖,當(dāng)然溫暖自信溫浪溫蜇看不出。 畢竟這對父子都有點憨憨的感覺。 溫浪伸手從掌柜手中輕易奪走地契,抬起一腳,將掌柜踢開,緊緊握著火鳳寶劍,“我——” 他挺直要背,答應(yīng)過溫暖,再不會卑躬屈膝。 迎回長公主的希望不是委屈求全求來的,該是他一拳一腳打出來。 可惜,他耗費十年才明白這個道理。 “爺今日代安陽長公主教訓(xùn)刁奴,替收回主子的鋪子生意,爺?shù)故且纯凑l敢阻攔。” 他差點忘了自己曾經(jīng)也是爺! 曾是所有人巴結(jié)仰望的侯府公子,公主親衛(wèi)。 別說商鋪掌柜,當(dāng)年他趴下多少的年輕俊杰?多少的勛貴子弟? 靖南侯同平郡王等人在他手中走不了幾個回合,武王殿下都曾被他壓著打。 安陽長公主大鬧靈堂時,他壓得武王不敢抬頭。 當(dāng)年,他風(fēng)光無限,強壓一代人杰。 溫浪眼眶有點潮濕,一拳一腳將一擁而上的店鋪伙計們打飛。 開始時,他有點怕,怕無法收場,怕引來更多的人,拳腳功夫稍顯僵硬。 隨著他打倒的人越來越多,他的動作越發(fā)行云流水,出拳有力,拳頭帶起的勁風(fēng)都仿佛能傷人。 “做一桿公主手中的槍才是最適合我的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