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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珂不吭聲,誰知道她現(xiàn)在開口,周圍的人能不能聽見,就算是呀呀呀的發(fā)音,這個時候也不應(yīng)景??! 陳黃氏掃了一眼周圍,院子的矮墻外已經(jīng)占了好幾個看熱鬧的人。 一方面氣惱老四不長氣,另一方面又覺得陳二狗一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就連那個看起來又妖又艷的林仙兒都是一肚子的壞水。 “老大,你把老四拉進去,老二、阿新你倆送森哥兒回去。路上天黑,可別摔著了……” 陳黃氏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陳重之。 陳重之輕輕點點頭,“老四,我現(xiàn)在放開你,你可別胡來了?!?/br> “哼……” 陳崇之被放開后,揉了揉酸痛的雙臂,指著陳森道,“看在我阿娘的份上,我今天就放過你?!?/br> 陳森氣得鼻子都歪了,到底是誰放過誰啊?一把沖上去朝著陳崇之的鼻子狠狠的揍了一拳。 陳崇之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上前推了一把陳森,將他推倒在地上,隨之右腳用力的踢上去。 疼得陳森在地上打了個滾。 眾人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將兩人拉扯開來。 矮墻外都是起哄聲。 陳敬之和陳老漢連忙推搪著把陳崇之趕回了屋子去,陳重之和李勝拉著陳森離開了陳家院子。 “還想看甚么熱鬧?報上名兒來?!?/br> “改天,嬸子去你們家給你們唱去。”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陳老二,你皮癢了是不是?明天你等著。 氣得陳黃氏拿著掃帚往矮墻上掃,圍觀的人群一下子就散了。 “你們還不回去睡覺,是等著我請嗎?” 外人就算了,自家人還在圍著看猴戲,陳黃氏心窩都疼了起來。她怎么就搭上這一群廢物,她怎么就那么的命苦! 陳海云沖陳玉娘擠了擠眼睛,做了個鬼臉,就跟著陳秋嵐進了屋子。 除了陳崇之被許春妮擦藥,疼得哎喲、喔、疼死老子了的叫聲外,陳家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陳黃氏屋子里的燈一直亮著,直到聽見院子的木門被推開的聲音傳來,她透過小窗口看到陳重之和朱仁新走了進來,才熄了燈。 陳玉珂安靜的靠墻邊縮成一團,陳敬之睡在她和吳氏中間。 這些日子開始的時候是陳秋嵐和陳海云輪流陪著吳氏和陳玉珂睡,后來一直睡書房的陳敬之不知道怎么想的,讓她倆回去自己的屋子。 陳玉珂開始的時候還以為陳敬之是想干些禽獸的事,卻羞愧的發(fā)現(xiàn)自己看錯這個男人了。 筆直筆直的睡姿,就像他的人一樣。 桂伯舟不知道甚么時候不見了,陳玉珂也沒有留意到。 陳玉珂睜著眼睛望著屋頂瓦縫里漏下來的月光,透過一個小天窗,能看到兩三點星。 入睡的的最后一刻她心里想著,這樣看起來也挺美的! 第二天一早,陳家院子就響起了馬叫聲,牛叫聲,雞叫聲,豬叫聲…… 還有人叫聲。 昨晚覺得挺美的陳玉珂,這會兒半點而不覺得了。 這個時辰是四點還是五點來著? 陳重之帶著陳玉成和朱仁新夫婦一大早就出發(fā)往常熟縣去,還能趕得上餉食。 這次陳敬之也跟著過去,上個月發(fā)給秀才公的米和布,因家里事,沒去領(lǐng),這次去領(lǐng)回來。 他前些日子還抄了好幾經(jīng)書,打算送到常熟縣西南面的靈惠寺。 以前在常熟縣進學(xué)的時候,陳敬之經(jīng)常給靈惠寺抄經(jīng)書換取大錢買筆墨紙硯亦或者給家里幾個小兒捎帶點零嘴。 “阿新,你回去好好和你阿爹阿娘合計合計。擺攤子就算了,至少也得開間小肆,沒得日曬雨淋的?!?/br> 陳黃氏把昨天兩人帶來的禮,能吃的、吃剩的都裝在包裹里,另外把陳重之帶回來的,自己前些日子備下的,一股腦的都裝在另外一個褡褳里,放進牛后面的二輪車?yán)?,讓女婿和女兒帶回去?/br> 看得王禾娘直撇嘴,許春妮生生羨慕不已。 做人兒媳的,跟做女兒的差太遠(yuǎn)了。 為甚么老二一個布料店的掌柜能有馬車回來,朱仁新這個茶肆的少東家,卻只能坐牛車? 這個問題王禾娘的解釋是,馬車是她阿爹的,王家布料店可比朱家那間小小的茶肆掙錢多了去了。 再說了馬車是用來進貨的,你牛車在縣城里能干啥?只不過是去縣南門的七郎山拉山泉水罷了。 這個說法陳黃氏和陳老漢信不信,陳崇之不知道,反正他不信。 “阿爹,我昨天跟您說的那件事,您考慮得如何了?” 陳重之讓陳玉材將馬車?yán)鲈鹤?,他看了一眼周圍的人都看馬車和牛車去了,連忙趁機提醒陳老漢。 陳老漢深深的抽了一口旱煙筒,吐了一股白煙出來,也不看陳重之,沖著陳黃氏點了點下巴,“阿爹考慮考慮,這件事不能繞過你阿娘,還得跟她商討商討?!?/br> 陳重之暗暗鄙視的瞄了一眼陳老漢,難道我不知道嗎? 阿娘事事以老大為先,老三是閨女更是疼到?jīng)]邊,老四是幺兒,那更加是大棉襖。就他這個老二,爹不親,娘不疼的。 如果自己不為自己打算,早日掙下一份家產(chǎn),他這一家早晚得喝西北風(fēng)。 先跟阿爹說,是為了讓他有個心理準(zhǔn)備,也是為了試探試探阿娘的意思,讓阿娘有個緩沖過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