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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伯舟暗嘆一聲,他雖然對二房沒有甚么情義,可是現(xiàn)在管著他吃喝的卻是二房。按照當下的情形,如果二房不顧及阿爺,要把他一家分出去,只是不合情而已,但合理。 大房一家真的就得喝西北風了。 一筆寫不出一個桂字,況且現(xiàn)在桂青詞只是一個未滿六歲的孩童而已,桂伯舟雖不是君子,卻是不愿意看到他被人嘲笑的,雖然嘲笑的原因是因為他本人。 “諸位,我九兄說的的確是實話,我阿爹是庶出的,我也是庶出的。這點確實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但?” “誰謂犬能欺虎,焉知魚不能躍龍門?我無法抉擇自己的出身,只求他日有機會與諸位共登天子堂?!?/br> 桂伯舟站起來向眾人抱拳,一臉肅穆的道。 “好一個‘誰謂犬能欺虎,焉知魚不能躍龍門’,爾等有的出身豪門大族,有的出身寒門,可知富不過三代,相不過五代?” 眾人連忙朝聲音處看過去,卻見白先生背著手站在門口處,嚇得緊抿住呼吸。 “今日,爾等有緣成為同窗,他日若能共登天子梯,進得天子門,這等情義若因幼時偏見而消無,豈不是可惜了?” 第40章 偷窺小娘子 娘子還不如睡,是在等為夫…… 白重昆也不管蒙學里的學童是否能聽懂, 看了一眼桂伯舟轉(zhuǎn)身離去。 眾學童紛紛呼了一口氣,真真嚇死人了。 不過剛才先生說的是甚么,有些人不在意。 有些人卻是聽了進去, 庶出的也妄想登天子堂,且等著吧! 也有些人開始重新思考嫡出與庶出的區(qū)別、資源、未來要走的路。 各人有各人的源法, 且看悟性, 且看環(huán)境, 且看條件。拼爹的時代,永遠都在。 桂青詞暗恨的瞪了一眼桂伯舟, 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 桂伯舟扭頭繼續(xù)吃飯, 真是不知所謂的東西。 “矮子, 看不出你挺有水平的啊!” 胖子將筷子伸進桂伯舟的菜碟子里夾了塊倭瓜,嚼了兩口就吞了進去,“給你介紹下,這個是苦瓜。他阿爹還真的比你家那坨啥高一級。” 樂天辰不情不愿的雙手拱了拱,簡單的行了個禮, “在下樂天辰,平江知府是我阿爹,嗯, 從四品。” 桂伯舟不是沒看出對方的不情愿, 畢竟好歹都是知府之子,自己只是個庶出的庶出。平日里這樣的人根本不會跟自己打交道。 桂伯舟淡淡的點了點頭, “柳巷懷化郎將府,桂伯舟?!?/br> “肚子疼,你這個書呆子上哪去啊?我的功課呢?”小胖子看見杜生銘收拾餐具往外走,連忙吞下嘴里的飯團,大叫起來。 周圍有些人暗暗皺眉頭, 如果還是像往常那樣,商人不能進學該多好??!跟這樣大呼小叫的人待在一塊,簡直渾身都是銅臭。 “找我阿爹去,你要一起?” 杜生銘停下腳步,暗笑問道。 張文俊連忙抱著碗端正坐好,“那啥,我還沒吃完,你去吧!” 桂伯舟問,“杜兄阿爹也在書院?” “喏,肚子疼阿爹就是山長。我也不知道為甚么,每次看到白先生就腿發(fā)抖??吹缴介L我倒是不抖了,可是我頭疼。” 張文俊似乎為了表示自己真的頭疼,連忙又塞了兩口飯。 朱謝光看向張文俊的眼神輕蔑又囂張,“你頭疼,是因為山長問你的問題,就沒有一次能答出來的。答不出來就算了,還引著銘哥到處耍,能不頭疼嗎?” 氣得張文俊大吼,“說得你不頭疼似的,難道到處耍的人里沒有你嗎?” 怪不得人家是狀元,原來阿爹是院長,拼爹自己是拼不過了,唯有努力,看是否能有一技之長。 桂伯舟飯后出去蒙學和明倫堂間的小花園消食,正默記上午王助教教的內(nèi)容,卻被桂青詞撞得差點摔倒在籬笆上。 “九兄何必如此氣?”桂伯舟整理下衣服道。 桂青詞氣得腦門生煙,“十三郎,你別以為你為我說話,我就會原諒你。你阿爹就是桂府養(yǎng)的一條狗,你不過是只狗崽子?!?/br> “還想登天子堂,還說甚么魚躍龍門的。我呸!” “??!你干嘛?你瘋了?居然敢打我?” 桂伯舟雙手握拳,狠狠的朝桂青詞身上捶了兩拳,桂青詞一把抓住桂伯舟的領(lǐng)子就往地上摔。 兩人很快就抱成一團廝打起來,周圍的學童跟著起哄。 桂伯舟畢竟比桂青詞小三歲,力氣根本比不上桂青詞,很快的就被桂青詞壓在身上。只能用手護住自己的頭。 蒙學里的張文俊幾人聽見鬧聲連忙跑出來,一看是剛剛認的小弟被人欺負了,胖子大吼一聲,“敢欺負我們陽明五俠的人還沒出生呢!” 緊接著,往前一躍,加入了混戰(zhàn)。 二對一,桂青詞很快落下風。 本來想過來看看九弟是否適應新環(huán)境的桂青彰一看自家親弟弟被人壓著打,那還了得? 朱謝光往兩邊吐了口唾沫,一把抱住桂青彰的腳,就往外扯。 樂天辰袖手站在一旁看著,不知道在想甚么。 …… “胖子,我說你剛才跟我來見阿爹不就好了?現(xiàn)在被打成這樣再過來,嘖嘖……” 杜生銘拿著卷書,圍觀眾人眾生相,個個都鼻紅臉腫的,有的衣服都被撕裂了,“真是斯文敗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