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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青揚眼前一黑,一想到那個刁蠻的小娘子手中所持鞭子,就嚇得渾身哆嗦,生怕桂太太真的去提親,“太太,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沒干過那樣的事……” “不是你干的,人家會挑你打?” 桂青揚委屈啊,當時和幾個同窗一起在小五臺的后山看人戲猴,看到一個穿著奇怪衣裳,滿身掛滿銀釧子頭扎滿小辮子的小娘子,他那些同窗就起哄,還調(diào)笑人家小娘子。結果遇到的小娘子卻是個武力爆棚的。 一開始大家沒反應過來,愣是挨了一鞭子。后來桂青揚仗著自己有武學基礎,躲開了,結果人家小娘子一看,越發(fā)來氣了,專門對準他抽不算,還讓隨行的兩個男人也一起動手。 等桂大爺聞聲而來的時候,周圍已經(jīng)圍滿了人,都說是桂青揚調(diào)戲小娘子被人家家里人給打了。 桂大爺彎腰賠笑道歉,幸虧那個小娘子并不像侄子說的那樣刁蠻,不講道理,只是問了桂大爺是哪家的,之后就離開了。 桂青揚為了自證清白,不得不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邊。 桂郎將嘴角輕揚,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看了揚哥兒對這次科舉之事胸有成竹了……” 關鍵時期,不在家溫習功課,卻學人在外調(diào)戲良家小娘子,真的是出息了。 “既然如此,今日開始直到科考,書院就不用去了,留在家里溫習?!?/br> 至于桂青揚說的只是同窗調(diào)戲,他沒參與的話,桂郎將根本就聽不進去,直接揮袖讓他下去。 桂青揚長大嘴巴,想要分辯,可是看到桂郎將不可置否的樣子,只能行禮先行告退,不敢提還沒吃晚食之事。 “你也滾回去……” 看在秦香蓮懷著孩子的份上,知道桂安榮是為了帶學生到小五臺采風,桂郎將才沒生氣。就算生氣,估計也不會罰桂大爺。三十幾年都改不過來了,難道還能祈求他一朝改頭換面? 看到桂伯舟三人站在一旁,桂郎將心情才好些,輕聲對桂青彰道,“過些日子,你曾阿爺會離開平江府到越國一趟,你不妨跟他出去走走,至于考秀才之事,一路上功課不能落下。我會安排一位先生跟你同行?!?/br> 桂青彰聞言狂喜,來這里幾年他都快憋死了?,F(xiàn)在能出去,還是出國,頓時感覺明堂的空氣都好聞了,透過屋頂?shù)男√齑翱吹降奶炜斩际撬{色的(桂伯舟:傻子,現(xiàn)在天黑著呢?。?。 至于考秀才,到時候再說?。⊥紱]影子,一激動就連聲問,“謝過阿爺,不知孫子需要準備些甚么呢?” 古代的出游,跟著提刑按察司,應該不是窮游吧!交通工具是馬車還是馬?沿途沒有飯店怎么解決?還有這沒有定位怎么看路,地圖有嗎? 一想到這些桂青彰稍微冷靜了下來,現(xiàn)在出游可不是那個時代,天南地北到處跑,很多時候累得也開心。這個時代如果一不小心有個小感冒就很可能會交代了,還要沿路的山匪土賊也不得不防。 “阿爺,我能否跟四哥一起去?”桂青詞見桂郎將沒有平日看起來那樣的嚇人,連忙提出請求。 桂郎將挑了挑眉頭,“等你大哥考完秀才試,我要上京一趟?!?/br> 上京?回桂安璐嗎? 屋子里的人一下子全都盯緊桂郎將,離開京城雖然他們口口聲聲說將來一定要回去的,可是心里卻是不大敢相信的。 當日那個太監(jiān)奉旨抄家的情形,早已在桂府人心里烙下了深刻的痕跡。 “老爺?” 桂太太佛珠也不轉(zhuǎn)了,一臉疑惑地望著桂郎將,黃氳的氣死風燈,照著她的臉色有點模糊不清。 桂郎將倒不賣關子,嘲諷笑道,“今日收到陛下讓人傳來的口信,三個月后他即將大婚,迎娶薛家娘子,希望能在婚禮上見到我這個昔日的先生。” 原來昔日桂郎將曾經(jīng)給當時還是五皇子的當今圣上,當過幾年武學老師,只是也不知道后來怎么走到參與叛亂這一步。 如果沒有行差踏錯,盡管最初沒有站在五皇子這邊,但是憑借師徒之情,桂府就算沒有太大的功勞,也能跟著水高船漲。 桂郎將的神情看不出甚么東西,桂伯舟心里忐忑不安,緊張地捏著手心。 那時,阿爺是獨自一人帶著府里的幾個護衛(wèi)壓著一箱賀禮進京的。只是不知道在京里發(fā)生了甚么事情,阿爺回來后在明堂和太太大吵了一架后,一夜之間整個人的頭發(fā)就全白了。 從此阿爺獨居在書房,至死不再踏進明堂一步。 等阿爺去之后,二嬸借此分家,太太只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全由二嬸做主,自家大房這一支從此被掃地出門。 過了幾年苦日子,家中根本出不起聘禮,二姐才從麻市那給他買了個小娘子回來當媳婦。 結果,苦難根本就沒有結束,成親后不到一個月,二叔從京城回來后,全家再一次被流放。這次就沒有那么好的待遇了,直接到了荒涼的邊城,就連早已分家的大房也要一起被流放。三姐一根褲腰帶將自己掛在堂前的梁子上,結束了她十幾年的悲苦日子。七姐自己找了個田舍翁匆匆忙忙地嫁了出去。 十幾歲的小娘子流放到邊城一路會遇到甚么,誰都不敢去想,去到之后怎么活,她們也不愿意去想。 現(xiàn)在要上京了,桂伯舟忍了忍,還是開口懇求道,“阿爺,孫兒來平江府的時候,尚小不記事,不知道這次可否帶我一道進京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