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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一瓶沁園春 不可以讓小娘子受氣 桂伯舟帶回來的東西都是親自去挑選的, 下意識以為小娘子會喜歡的,現(xiàn)在卻被告知不要,滿心的郁悶正無處抒發(fā), 張文俊湊過來又說些他不愿意聽的話,氣得一巴掌拍打過去。 “以后別被我聽到你對小娘子不客氣的話, 否則我倆割袍斷義?!?/br> 張文俊一臉愕然, 他真的只是習(xí)慣性地調(diào)笑兩句, 沒想到桂伯舟卻是一臉的認(rèn)真,連忙揉了揉臉, 嘀咕了兩句, “至于嗎?不過是個小娘子而已……” 看到桂伯舟猛然瞪大眼, 連忙擺手,“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說總行了吧?” 回到觀荷亭,陳玉珂連忙跑到阿奶身邊, 陳黃氏瞥了一眼,沒有說甚么,直到二老太爺向老祖宗行完禮, 她都沒有往那邊看一眼, 只是低眉望著老祖宗。 老祖宗是個性子和善的,見此笑了一聲, “大家趕緊入座吧!好上菜。” 一桌男人,一桌女人,中間并沒有用屏風(fēng)隔開,其實(shí)商戶人家的規(guī)矩并沒有官家的森嚴(yán)。 等眾人都入座后,陳玉珂旁邊是張伊人, 對面恰好是桂伯舟,她郁悶地低頭盯著丫頭先上的一道道涼菜,只等老祖宗一聲開飯再夾菜。 氣得桂伯舟只恨腿短,要不直接從桌下伸腿踢過去。狠心的小娘子,他怎么得罪她了?好心好意從皇城給她帶禮物,還得罪人了不成? 老祖宗拿起筷子對陳黃氏道,“秋香,你等會敬二爺一杯,我可是特意讓秋蘭給你準(zhǔn)備了當(dāng)年你倆都愛喝的沁園春。” 陳黃氏此時方抬頭看二老太爺,她一臉詫異地道,“二爺現(xiàn)在還愛喝沁園春?我早已經(jīng)不習(xí)慣那個味了,冷冰冰的。自從回到鄉(xiāng)下天天地里干活后,我只愛那燒刀子。特別是進(jìn)山砍柴冷得不行的時候,喝兩口燒刀子,這人的心都暖了。” 陳玉珂此時都想鄙視阿奶了,哪里是不愛喝沁園春?不是因為貴嗎?口是心非的女人吶! 記得前些日子阿爹中舉了,他的同窗好友送了一瓶沁園春,阿奶若不是舍不得,真的恨不得日日喝兩盅了。 二老太爺深深地看了一眼陳黃氏道,“秋香姐還是那樣的好強(qiáng)吶!既然不愛喝了,那就不喝了吧!” “那多可惜吶,我還以為一壺沁園春不夠,特意讓人再冰了兩壺?!?/br> 丘氏搖著花葵布扇子一臉冷笑地走進(jìn)亭子,朝二老太爺冷哼了一聲,見到二老太爺目無表情的樣子,猛然回身刮了身邊拿酒壺的丫頭一巴掌,“哼,眼瞎了嗎?沒看見咱們秋香姐好好地坐在前面嗎?還不趕緊把酒端過去倒上?” 那小丫頭的臉叫丘氏手上戴的戒指刮了一道印子,那印子上頓時微微滲出血痕,眼淚都快要飚出來了,卻不敢落下來,連忙上前給陳黃氏斟酒。 二老太爺站起來,緊皺眉頭,氣得胸中一股怒氣騰起來,“我說過你如果不想過了,我可以隨時送你回丘家。這句話三十年前我說過,三十年后我也可以再說一次。何必拿旁人作賤,失了自己的人格?!?/br> “你就是想送我回去了,沒有秋香姐,還有春香姐,夏香姐,冬香姐是不是?”丘氏一聽二老太爺?shù)脑挘瑤缀跏切沟桌锏睾鸬?,“除非我死了,否則誰也別想趕我說?!?/br> 老祖宗強(qiáng)忍著眩暈,慍怒,“沒人要趕走你,這個家是你兒子當(dāng)家,就算趕走我這個老太婆,也不會趕走你?!?/br> “今日是我宴請老仆之日,你們兩人若是想吵可以回你們的院子關(guān)門吵去。我本就沒有邀請你們過來,何必在我眼前唱大戲。唱了三十來年,我早就看膩了,都是做阿爺阿奶的人了,還在小輩客人面前爭吵,真真是丟了張家的臉?!?/br> 二老太爺被老祖宗訓(xùn)了,也不臉紅,轉(zhuǎn)而笑了一聲,“這不是想陪阿娘吃頓飯,熱鬧熱鬧嗎?” “哼,那還不趕緊坐下來?” 丘氏怒沖沖的臉上漸又浮起一股帶著譏諷意味的笑意,她端起陳黃氏面前的沁園春一口喝盡,“我就不陪你們了,看到你們一窩子就覺得惡心透了……” 說完,將杯子摔到案桌上,花葵扇子直接扔進(jìn)荷花池,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看得陳玉柯暗暗結(jié)舌,這二老太太的性子雖然不討人喜,卻活得痛快??!按她說,如果是她遇上自己婆婆瞞著自己在家里招待曾經(jīng)的情敵,不,是小三,她估計會掀桌。只是這個人是她阿奶,連忙的事她不大清楚,不好評價罷了。 因丘氏這一鬧,老祖宗心里不痛快,緩了好一會才舒過氣來,笑道,“既然老二媳婦送了沁園春過來,大家就別辜負(fù)了,都喝兩杯吧!”說著,就自己擎杯向眾人,“俊哥兒、伊丫頭還有舟哥兒珂丫頭你們想喝的話都喝兩杯,這酒不醉人……” 二老太爺見此,站起來,自己端著酒杯遙敬了陳黃氏一杯,“過去的事情,我已無法彌補(bǔ),也沒想過要彌補(bǔ)。如果你怪我,下輩子我倆就別相見了。聽說你的日子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br> 說完,二老太爺一口喝盡,對老祖宗道,“阿娘,兒先離去了,改日再陪你喝個痛快!”轉(zhuǎn)身離去,動作和丘氏一致,看得陳黃氏拉長張臉,黑著甚么都沒說。 老祖宗也懶得理會那兩夫妻了,她都要兩腳一伸就進(jìn)棺槨的人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該吃就吃,該喝酒喝,不聾不啞不做阿翁。 大家吃了一輪后,她就覺得身上乏倦了,命人將周嫲嫲叫過來陪陳黃氏吃酒,自己先回屋子歇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