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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三公主,桂伯舟的意愿會有五分,畢竟三公主的生母是當今皇后,嫡出五分就是小娘子的意愿。至于兒子的,老子決定了,還有兒子說話的地方嗎? 可是陛下偏偏提的是二公主和三公主。桂伯舟執(zhí)掌大穆一部分暗勢力,自然知道陛下極力掩飾的真相。前面那兩位公主的親娘只不過是低等的宮人,甚至是洗腳婢。二公主三公主出生之后,就抱到張皇后的宮中養(yǎng)著了,而親娘早已白骨埋地。 如果兒子喜歡,桂伯舟不會阻止,可是兒子現(xiàn)在完全沒有那個意思,桂伯舟怎么可能給他娶一個毫無助力的公主? 在他來說,這就是娶,不是尚。他桂伯舟的兒子不比皇帝家的公主差。 桂伯舟苦笑一聲,“說來陛下可能不知道,明哥兒的婚事臣從一開始就是不能做主的。當初臣只是桂府一個不起眼的庶子,雖然考中了探花,但是哪里就配得上大學(xué)士家嬌寵養(yǎng)大的小娘子?” “哦?愛卿倒是妄自菲薄了,那陳學(xué)士怎么會答應(yīng)將小娘子嫁給你?”都二十幾年前的事了,軒轅烈焱早就忘記了,當時他還特意讓李貴才去查了。 一直站在旁邊的李貴才笑道,“這事奴才倒是略知一二,聽說當年陳大人給桂大人出了幾道難題,其中一道就是家宅之事必須由桂夫人做主……” 英奴這才真正明白桂伯舟的意思,思量良久,方笑道,“倒是未曾聽說過愛卿是個懼內(nèi)的?!?/br> 之前就奇怪桂府怎么只有一個嫡出的兒子,桂伯舟別說庶出的孩子,連一個妾都不曾有。如果不是因為已經(jīng)有了妻子孩子,早就被人議論不已。盡管這樣,還有人在私底下說是他行事雖然頗為公正,可是手段過于毒辣,不利于子息。 “一切不過唯心罷了?!惫鸩鄹┦椎?,小娘子從來都不是他的弱點,別人怎么想他管不著,也不屑管。 君臣差不多把話說盡,桂伯舟自宮中出來時,臉上一片寧靜,眼里卻是颶風(fēng)。軒轅烈焱是個不錯的君王,可是這種屢屢的試探的確讓人惡心。 管家見桂伯舟下車,忙迎上去道,“方才大爺來了,見等不來您,便留下一句話走了,原話是,骨rou至親,十三郎不能太狠心了?!?/br> 他口中所言的大爺,正是二房的桂青揚,桂伯舟大略也能猜出這位大堂哥前來何意,定是遵了賈太尉之命。 他這位大哥,以前有阿爺在,阿爺鞭笞著,二叔倒也是看顧些,倒是有些上進心。只是后來阿爺不在了,二叔又閑賦在家,他這個左中允做得沒滋沒味的,倒是不知道怎么的又和賈少白混到一起了。 賈太尉和張首輔就像大穆朝的兩座大山,兩人均年近九十,如此高壽,還堅持每日上朝。 看得下面一群野心勃勃想上位的群臣,都在后面狠狠的詛咒這兩個老不死的,怎么還不告老?就連御史臺都暗戳戳地想找他倆的把柄,可惜盡管賈府和張府沒有被管得像鐵桶一樣牢固,一些小事卻撼動不了這兩棵大樹。 桂伯舟早就盯著張首輔之位,倒是寧愿他多坐些日子。畢竟他現(xiàn)在想坐上去,還差點火候,讓張首輔替他多占些日子挺好的。如果來了個年輕力狀的,自己想上任就增加難度了。 不過,這點面子桂伯舟還是會給的,又不是早二十年前的愣頭青,遂吩咐管家,“找人去告訴大爺,事不至此,勿念?!?/br> 倒是言簡意賅,十分好記,管家應(yīng)聲而去,桂伯舟腦中把今日朝堂之上情形和陛下的談話又過一遍,佇立半晌,才提步去了書房,走到書案前,抽出張便箋,援筆寫了兩張字條,喊來書房外的下人,“給舅老爺和張侍郎送去?!?/br> 大舅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兵部右侍郎,而二姐夫張玉景在十余年前回來之后直接去了工部,現(xiàn)在倒是出乎意料,也升到了左侍郎。 桂府的家仆做事向來利索有實效,不多時,下人已從陳府和張府折回復(fù)命,“老爺,兩位大人均回了兩字,不曾?!?/br> 桂伯舟頷首,目光虛望著前方,端坐許久,直到小娘子給他送來繡著五毒的荷包和粽子等物,才想起明日就是端午,笑問道,“明日一起去看龍舟賽?” 陳玉珂假裝擦了擦額間的汗,“外面得多悶熱吶?如果下雨,豈不是成了落湯雞?如果再有甚么事,我可不一定那么幸運了?!?/br> 一想到幾年前去看那場龍舟賽,陳玉珂就心有余悸。 她往常不愛出門,除了必須出門的世家豪門貴婦人的聚會和宮里要求參加的,她基本一律不參加。隨著桂伯舟官職上升,能強迫她參加的聚會就更少了。 那次心血來潮,跑去看龍舟賽,又是下雨,又是落水,還有刺殺,死了的人將湖邊的岸堤都染成紅色的了。 桂伯舟幾乎被她的話給逗笑了,滿眼笑意地對小娘子道,“哪有次次都那么多事?皇城的龍舟賽事已經(jīng)延續(xù)了幾百年了,為夫近些年來,年年參加,也就發(fā)生過那么一次,恰巧被你碰見罷了。” “說不定是我運氣不好吶!只要我去了都會發(fā)生?!标愑耒姘胄Π胝J真地道,桂伯舟行事乖戾,不擇手段她也是知道一些,畢竟就算他從不在她面前掩飾,還有些總是想讓他后院起火的家伙,總會通過各種手段讓她知道一些。 “有為夫在呢!不用擔心?!惫鸩圯p輕地將小娘子攏在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