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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珂可不知道兒子在心里腹誹著她,也不打算挑穿,教育兒子的事自有桂伯舟去做,放下茶杯隨意的問,“你阿爹說你要去三姑姑三姑丈那邊游學(xué),等過兩年再回來參加秋闈。我倒是贊同的,讀書萬卷,不如行萬里路?!?/br> 桂樾明心里倒是不想離開皇城,雖然三姑姑對他不錯,小的時候經(jīng)常遠(yuǎn)在千里之外都會通過驛站給他捎禮物,可是哪里能有皇城的好?要離開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他心里也慌,只是阿爹發(fā)話,他又不敢忤逆。 他那個阿爹呀,是真的能打斷他的腿拖著去向皇帝磕頭認(rèn)錯的。 第184章 張文俊伏法 這些年他和朱謝光明爭暗斗…… 桂樾明顏色僵了一僵, 眼中更是復(fù)雜難言,片刻才恢復(fù)正常,看著阿娘一臉的平靜, 無奈地道,“阿娘倒是舍得兒出去, 兒從未離開過皇城, 阿娘難道不會惦記嗎?” 陳玉珂眉眼彎彎笑道, “阿娘倒是恨不得跟你一起出去,只是我兒已經(jīng)長大。一般人家的早已經(jīng)頂門戶了, 倒是我兒有時候過于天真了。” 說到此, 陳玉珂頓了頓, 繼續(xù)溫言細(xì)語地道,“或者是你想先成家再立業(yè)?” “阿娘!兒絕無此意……” 桂樾明眉心微跳,果然不能和阿娘說這些事。這些年凡是阿爹決定的事,他就沒見阿娘反對過。 當(dāng)然不是說這樣不好,畢竟現(xiàn)在的當(dāng)家夫人就算是再有主意的, 其又不能聽郎君的?只是他總覺得他娘不像是這樣的夫人,除了外公家,還有樂姨, 平日里她幾乎是足不出門。現(xiàn)在高門大戶的小娘子都會成群出游, 何況是那些需要交際的太太夫人們,要不每年怎么會有那么多人就這樣成了? 陳玉珂無意多說, 只是給兒子將需要收拾好的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才說,“明日你和我回一趟你外公家?” 桂樾明搖搖手,自從外公退下來,陳家那邊他覺得就越發(fā)的沒意思了, “我前段時間和昭哥約了要去跑馬的,如果不是因?yàn)椤鸵吡?,總得和他們聚聚。?/br> 昭哥是桂青璋和南越郡主苗青兒的獨(dú)子,陳玉珂不可置否,她從不干涉孩子之間的交往,只要對方?jīng)]有壞心眼,有也不怕,誰還能算得過自家老爺,只是沒想到這兒子倒是坑了爹,差點(diǎn)兒栽到了兒子身上,幸虧發(fā)現(xiàn)得早。 另一頭,桂伯舟已經(jīng)踏進(jìn)了張家的書房,張文俊按耐住心里的咯噔,穩(wěn)了穩(wěn)心神,帶著長子見過桂伯舟,笑得像彌勒佛一樣,早年瘦下去的肥膘這些年又長回來了,倒是越發(fā)得看不出深淺了。 桂伯舟心里暗嘆,當(dāng)年誰不曾年少過。 張文俊知道他有要緊之事,就讓兒子退了下去,并讓人守在外面,嘆息道,“子美上次進(jìn)張家是多久來著?我記得已經(jīng)是兩年前了。我自問比謝光更早認(rèn)識子美,只是不知子美居然如果忌憚與我相交。至今仍然稱呼一聲子美,倒是我厚顏了,大都督?!?/br> 桂伯舟微微闔上雙眼,掩去眼里的一絲嘲諷。的確兩人是約在平江酒樓,只是他臨時改了主意。 一時間兩人誰也不開口說話,張文俊臉上的笑容慢慢的落下,直勾勾得看著眼前這位大穆的權(quán)臣。畢竟曾經(jīng)是首富,就算張家現(xiàn)在慢慢的在走下坡,但是這位家主卻也是個心狠之人。 “張某還以為今天大都督會帶人直入張家,倒是沒想到桂大人會留情?!睆埼目⌒闹欣湫?,卻也知道桂子美的行事風(fēng)格,最是狠辣,一擊即中,現(xiàn)在能到張家,不過是因?yàn)樗稚系淖C據(jù)尚未能直接將張家扒下罷了。 桂伯舟輕輕一笑,眼神淡漠而平靜,“野心這個東西誰都有,只是你不該碰的東西,不該碰的人,這個線你破了,只是遲早的問題罷了?!?/br> “哈哈哈……大都督果真是好樣的,我張文俊煊赫半生,如果再不自救,張家分崩離析只是遲早之事。昔日我倆把酒言歡之時,曾經(jīng)說好的共贏,大都督這是有了新人忘了舊愛啊?!?/br> 書房里,張文俊張狂地笑了起來,滿臉的猙獰,剛才笑得像個彌勒佛的人仿佛只是錯覺,望著眼前之人眼中一陣恨意加悲意,“說到底不過是大都督看不上張某罷了。就不知道朱家又能站得多久,等走到張某這個地步的時候,不知道大都督會不會高抬貴手,畢竟那可是你親親的五姐夫?!?/br> “胖哥,你多久沒照鏡子了?” 桂伯舟依舊笑意溫潤,只是這份笑容看在張文俊眼中,卻是脊背生寒,“你在說什么?張某不明白,當(dāng)不得大都督一聲哥?!?/br> “我從來都把你當(dāng)哥,明哥兒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下手倒是毫不念情。你之所以不甘,不過是因?yàn)閺尼烎~者變成魚兒罷了。” 張文俊冷笑一聲,“子美現(xiàn)在是大都督了,皇爺身邊第一人,位極人臣指日可待,說話自然響亮。我不知道你說什么。” 剛才還是大都督、張某,現(xiàn)在又變成子美、我了,桂伯舟心里嘆息一聲,“你敢說,其中沒有你的推手?”想到昨晚手里查到的資料,桂伯舟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扳指,“錢財果然動人心,張家在首富之位上站得太久了。” 久到忘記了誰才是大穆的主子。 “所以就換成朱家是嗎?畢竟那可是你的親姐夫。”張文俊嘴角噙著尖刻的笑,細(xì)細(xì)打量桂伯舟,壓低聲音:“你意欲何為?” 這些年他和朱謝光明爭暗斗,心有忌憚意欲除之而后快,可是卻一直忌憚著桂伯舟,若不是那位大人承諾過的那些,他又怎么會成為兩方博弈的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