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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不是什么秘密,京城名媛里,要論出名,沒人比得過陸家這位四姑娘。不過旁人靠的是琴棋書畫,你猜猜這陸遠思靠的是什么?” 還不等人回答,那聲音便自己笑了起來:“靠的那純粹是不知羞恥,這京城的貴小姐們哪一個敢如陸遠思一般攀附皇室?據說她在府中那是連說話大聲些都不敢的,可暗地里呢,卻與燕王殿下勾勾搭搭,這陸閣老的名聲就敗在了這個孫女兒手上,可不是晚節(jié)不保?” 在外聽著的陸遠思愈發(fā)覺得不像話,這世道對男子多有不公,她向來體諒男子不易,于此事上從不曾越雷池一步,更是從未聽說過燕王為何人,他們怎敢如此污蔑旁人聲譽? 而緊接著陸遠思便聽出了不對勁,另一名男子的聲音有些猶豫,顯然并不相信那人的話,反駁說:“陸閣老乃是天下文人之首,怎會教出這樣的女子?而且如今這與陸遠思成親的不是瑨王么?怎么又和燕王扯上了關系?” “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陸閣老學富五車的確是我輩楷模,但他的長子卻是個莽夫,多年前便出征塞北失蹤了,至今杳無音信。這陸遠思便是長子所出,多年來無長輩教導,自然難以成器,不過陸家其余后輩倒是傳承了陸閣老的風骨,是連圣上都稱贊過的……” 其后便是些對陸家其余子弟的稱贊了,陸遠思更是摸不著頭腦,她雖出身富戶,幼年學文習武,家道中落后才參了軍,卻從未有過什么閣老的祖父和失蹤的父親,漠北戰(zhàn)神的赫赫兇名是她一戰(zhàn)一戰(zhàn)打出來的——更何況軍紀嚴明,怎么可能允許男子參軍?代母從軍終究只是話本傳奇,在軍營中,男子是斷斷活不下去的! 越想陸遠思越覺得不對,恰在此時,一群人從前廳涌了過來,正中間圍著一個男子,顯然正在起哄些什么。 “萬萬不可,四弟身子虛弱,若是驚嚇之下受了寒可如何是好?”被圍在中間的男子滿臉愁苦地拒絕,然而旁人卻并不放過他。 “都是為了熱鬧嘛,說不定這沖一沖喜,瑨王殿下的病便好了呢?!?/br>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陣起哄,說這些“鬧洞房”之類的話,中間的男子一臉無可奈何,半推半就地往里走,在看見陸遠思的時候頓時僵住了。 “殿下這是怎么了?又不是你與新娘子洞房,怎么……” 這說話混不吝之人顯然是喝高了,被旁人拉了一下也沒反應過來,他愣愣地看向站在角門的陸遠思眨了眨眼睛,晃晃悠悠地向她走過去:“這是……嗝哪里來的小娘子,長……的倒是挺、挺標致……” “孫公子,你快別說了!”眼看著他要闖禍,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把他拉住了,陸遠思也是皺眉看著這一切,雖說這前廳并無女子,這幾人卻喝得酩酊大醉,成何體統(tǒng)? 如此一想她愈發(fā)覺得那瑨王所交竟皆是狐朋狗友,主動后退與他們拉開距離,才一拱手道:“多有打擾,請問瑨王在何處?”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這是何情況,本應該在洞房的新娘子,卻揭了紅蓋頭站在這里,非但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外男面前,還問他們新郎在何處,這簡直是自古未有之事,以至于他們都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有人愣愣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懷疑自己是喝多了出現了幻覺,最中間那人最先回過神來,他臉色復雜地盯著陸遠思,過了一會兒才道:“遠思……咳,弟妹怎么在此處?” 如此直白地欲語還休,如此露骨地欲蓋彌彰,無論是陸遠思還是簇擁著燕王的狐朋狗友們都各有心思,陸遠思挑了一下眉,疏遠道:“公子自重,你我素不相識,還是不要用如此親昵的稱呼為好。” 陸遠思點到即止,也沒說更過分的話,畢竟是男子,還是要留些顏面的。 燕王聞言俊秀的臉上浮現出明顯的傷心,幾乎不可自抑地上前了一步:“你還在怪我?” 陸遠思只覺得此人莫名其妙,干脆從他身上移開目光,看向后面的人:“敢問,瑨王在何處?” 被忽視的燕王臉色十分難看,他身后眾人更是心情微妙,其中一人小聲說:“瑨王身體不適,一早便離席了,至于……” 至于為什么沒去洞房,那就不知道了。 后半句那人沒說出來,眾人卻也都明白,他們臉色各異地看著陸遠思和燕王,這兩人之間的糾葛是個男人都不會毫不在意,而陸遠思竟然不顧廉恥從新房中出來,還為了見燕王找了個如此拙劣的借口,當真是如同傳聞一般癡情。 就是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竟還與燕王鬧小脾氣,當真是不知自己幾斤幾兩,果真是又蠢又壞。 沒有人覺得陸遠思當真是來找傅承禹的,這世上只聽說過獨守空閨的新娘,沒聽說過來找新郎官兒的新婦。 而現在新郎不在,情郎倒是有一個。 如此一來眾人的臉色便曖昧起來,燕王也以為陸遠思在同他鬧脾氣,便苦笑了一下說:“四弟向來身子虛弱,想是體力不支了,并非刻意冷落你,你不要傷心……” 他這一番勸解著實是誅心,眾人都竊竊笑起來,一個被帶了綠帽子的瑨王和一個連洞房都沒力氣的瑨王不知道哪一個更可憐,然而陸遠思卻是這才知道,原來她的新夫君竟還是個備受欺凌的可憐蟲。 第2章 夫君 就在眾人在此糾纏時,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