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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yuǎn)思有些不確定地想著,因為傅承禹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好懂,面對他的時候,陸遠(yuǎn)思總得考慮很多,都快要不像她自己了。 原本這些事情,陸遠(yuǎn)思是不愿意讓傅承禹擔(dān)心的, 但她如今一沒錢二沒權(quán),這是一個令人無奈的既定事實,陸遠(yuǎn)思只能接受,于是說道:“顯然是有人故意想讓我們看見這一幕,但這有什么用?想讓你自以為抓住了太子的把柄,挑撥你與太子爭斗?” 在如今成年的皇子中,就只有傅承浚和太子勢均力敵,無論怎么想,傅承禹如何和太子相斗,他都是最大獲益人,陸遠(yuǎn)思覺得,傅承浚不像是這么沒有腦子的人。 方才傅承禹已經(jīng)說了,喻青揚對太子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更不用提軟肋之類的天真話了,誰會覺得傅承禹會蠢到用這種低劣的砝碼來威脅太子? 因此陸遠(yuǎn)思話才剛說完就否定了這個猜測,傅承禹提醒他說:“或許是為了那個‘流言’?!?/br> “什么流言?” 這已經(jīng)是陸遠(yuǎn)思第三次聽到這個不明的指代的,她原本以為如今京城最熱鬧的流言都是陸家的,那日喻青揚提起時陸遠(yuǎn)思還滿不在意,方才在山洞里喻青揚和太子又提到了這一點,現(xiàn)在看來,此事還確實和自己有關(guān)系。 見陸遠(yuǎn)思面露疑惑,的確不像是知道的樣子,傅承禹一時有些無奈,他不明白為什么陸遠(yuǎn)思有時精明得很,一眼就能看穿別人在想什么,偏偏在這些事情上無比遲鈍,她整日往外跑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沒什么,就是那日我們?nèi)ビ裆金^之事被傳了出去,不知已經(jīng)傳承了什么樣子?!?/br> 說著傅承禹面露憂愁地嘆了一口氣,他只能提示陸遠(yuǎn)思到這里了,希望她能好好解決一下眼前的麻煩,而不要天真地認(rèn)為只要他們?nèi)チ似街菥湍芴与x京城的一切。 陸遠(yuǎn)思卻不以為意:“這有什么好傳的?還要專程引我們過來聽到這些?” 她不知道傳聞的內(nèi)容,自然覺得沒有所謂,傅承禹這么想著,但他這個知道傳聞內(nèi)容的人也想不明白為什么,繞了這么大的彎子把他們引過來,就為了一個半真半假的流言,這不像是傅承浚的手筆。 但是除了他,傅承禹一時間還想不到朝中還有誰會對自己格外關(guān)注。 陸遠(yuǎn)思并未就這個問題糾結(jié)太久,她不耐煩地一撓腦袋,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這么空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傅承禹忍不住想,究竟是什么樣的環(huán)境才能養(yǎng)出這樣萬事不往心里擱的性子,這樣聽起來陸遠(yuǎn)思像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小姑娘,但傅承禹知道她不是。 她坦蕩直白,卻并非魯莽沖動,明明看得清黑暗詭譎,卻無懼無畏。陸遠(yuǎn)思是和他完全相反的一個人,以至于在面對她的時候,傅承禹有一種無處下手的尷尬。 譬如此時此刻,傅承禹只是想試探她是否知道其中內(nèi)情,到最后卻被陸遠(yuǎn)思的“無所謂”糊了一臉。 但是經(jīng)過了這么一遭,陸遠(yuǎn)思也沒什么心情再去泡溫泉——處在開闊的空間中倒是還好,若是和傅承禹獨處一室,陸遠(yuǎn)思覺得自己可能會忍不住。 兗國公邀請的人很多,活動自然也不少,陸遠(yuǎn)思大概是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將傅承禹送到山頂莊子后便與他告別獨自去了獵場,在她離開之后齊盛突然出現(xiàn),傅承禹問:“查清楚了嗎?那兩個侍衛(wèi)究竟為什么突然離開?” 齊盛單膝跪下,向傅承禹請罪:“尚不清楚,在山洞附近并未看見有人出現(xiàn),不像是有人故意引開的,但時間卻很湊巧?!?/br> 正好在傅承禹二人抵達(dá)之前消失,然后迅速回來,簡直就像是為他們量身定制的。 “繼續(xù)查?!?/br> 齊盛領(lǐng)命下去了,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傅承禹一人,屏風(fēng)后的溫泉上氤氳著濃郁的水霧,硫磺的味道充斥在鼻腔里,讓傅承禹皺了皺眉頭。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傅承禹絕對不是一個吃不了苦的人,但他長在碧瓦朱墻的宮廷里,在有條件時是絕對不愿意將就的,所以他本能的抗拒這股味道,一時間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竟難得的有些煩躁。 “殿下,你在里面嗎?” “進來?!?/br> 齊昧沒聽出傅承禹的聲音和平時有什么不同,手里捧著一個長木盒就進來了,身后還跟著另一個侍衛(wèi),手里捧著一個托盤。 “殿下,這是王妃讓我們送過來的東西?!饼R昧用夸張的語氣說:“我都聽蘇管事說了,這是王妃特意交代他裝上車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殿下要打開看看嗎?” 齊昧期待地看著傅承禹,顯然是對里面的東西很感興趣,但是卻被傅承禹無情地忽視了:“行了,你下去吧。” “啊……”齊昧頓時失望起來,癟著嘴走了,這幅場面逗笑了傅承禹,他一手無意識的摩挲著木盒,想起陸遠(yuǎn)思把那柄九環(huán)刀送給他的時候,忍不住想:這次又是什么? 抱著這么一點好奇,傅承禹打開了木盒,里面的東西卻出乎了傅承禹的意料——那里面并不是什么兵器,而是一盒曬干的花瓣。 剛一打開便有一股濃郁香氣撲面而來,卻并不嗆人,那花瓣經(jīng)過了特殊處理,傅承禹久病成良醫(yī),聞得出夾雜在花香中淡淡的藥香。 這花香氣太濃了,傅承禹想,勉強可以蓋住硫磺的刺鼻,試試也無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