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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小人倒是格外的跳,瘋狂地咆哮著車里這么大,為什么剛才她非要撲進傅大佬的懷里呢…… 還…… 還不小心摸到了一點他的胸肌。 “對……對不起……” 她慌張地迅猛抬起頭,結(jié)果猝不及防地重重撞到他的鼻子,應(yīng)該很疼,因為她的后腦勺有點疼。 “欸!你沒事吧!” 她又手忙腳亂地去揉他的鼻子:“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傅庭淵:“……” 就差一點點。 他就能吸到她的血了。 寧音看他臉色不虞,心說他一定生氣了,于是她非常乖巧地收回手,心虛道:“那什么,要不,我送你去醫(yī)院吧……” 看看他現(xiàn)在的發(fā)熱癥狀,再看看鼻子有沒有骨裂什么的。 傅庭淵緊緊抿著唇。 托鼻子疼痛的福,理智回籠,意識再度變得清明明朗了起來。 他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對她做了什么,心底里莫名涌上來一股自厭感。 在人類社會呆的太久,那種以傷害他人而達成自己歡愉生存的罪惡宿命,一天比一天地讓他覺得無比厭棄。 他別過眼,靜默地看向窗外,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成拳。 寧音也不敢再sao擾他了,相反的她還有點同情。 既被惡毒女配投懷送抱后,又被惡毒女配撞了鼻子,任憑哪個人都不會高興的。 她一邊在心里BB著自我安慰,又樂觀地想,還好他的鼻梁挺,撞一下也沒變得很扁啦! 司機檢查完車子,確信這只是虛驚一場后,這才再度發(fā)動了車子。 很快,車子駛到長明路路口靠邊停下。 傅庭淵面無表情地下了車。 寧音同他道別:“那傅同學,明天見呀!記得去醫(yī)院!” 她咬了咬唇,有點心虛地指了指他的鼻子:“就……也有點紅了?!?/br> 傅庭淵眼神淡漠的點了下頭。 他站在十字街道的岔路口,目送著她的車調(diào)頭,匯入車流。 夕陽虛浮的光影落在臉上,帶起幾分更深的熱,他垂下眼,繼續(xù)用力地揉了揉太陽xue。 她說的沒錯,他確實得病了。 可醫(yī)院難醫(yī),只因為—— 因是她,果是她,解藥也是她。 他很快收回視線,瞬移回家。 他根本不住長明路,而是住在帝都遠郊的一棟私人古堡里。 因著那一晚耗血的緣故,能力削弱了不少。 落地的時候幾乎站不穩(wěn),腳步踉蹌地往后虛踏了兩下。 墻上油畫里的兔子無情嘲笑道:“哈哈哈!你現(xiàn)在好弱!” 旁邊的黑貓跟著兔子一唱一和:“弱得不像吸血鬼?!?/br> “對!像個沒用的人類!” 原本它們都可以以活物形態(tài)在古堡內(nèi)行走蹦跳,但現(xiàn)在傅庭淵的能力喪失的厲害,它們又不得不被困回油畫里。 不止是它們,還有古堡里的所有人,包括管家,仆人,全都因他的能力喪失而被困住了。 習慣了在古堡里奔跑,兔子和黑貓都倍覺難受,對著他勸說道:“要我說,就該狠狠地將那個人類吸食干凈,她弄灑了你的抑制劑,本就寒氣入體活不過那晚,你明明可以趁機吸干她!” “就是就是,血族什么時候有這么卑微的樣子!你現(xiàn)在臉色蒼白的就像個鬼——哦抱歉,我忘了你本來就是鬼,嘻嘻嘻!” “一個失血過多的吸血鬼!” 兩只動物陰陽怪氣的吐槽著,傅庭淵的太陽xue漲著,突突地跳了兩下。 他覺得頭疼,淡漠地掃過去一眼,就成功地讓油畫里這兩只聒噪的動物噤了聲。 偌大的古堡里光影寂寂,沒有管家和仆人,他也喪失了很多能力,一切都要靠步行。 平日里輕而易舉能瞬移到的茶臺,走過去也足足耗費了他三分鐘。 他面無表情地泡了一杯枸杞茶。 這些年來,他都以此作為鮮血的替代品。 并稱不上好喝,只是有解熱功效,能暫緩他心頭的煩躁。 傅庭淵將茶杯端起,皺著眉,欲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可平日里還不算難以吞咽的茶水,卻在今日變得苦不可聞。 不僅如此,分明他用的是涼水沖泡,茶水僅碰到他的唇瓣,便升起了一層氤氳的熱氣,仿佛在他的眼前蒙上了一層迷蒙的白霧,他精致的五官隱在白蒙蒙的霧氣里,身后一盞孤燈寂寥,將他頎長的身影拖得很長。 兔子和黑貓沒法說話,唯一能動的只剩下了眼睛。 兩只動物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都真情實感地認為,此人,哦不,此鬼,真是在人間呆傻了,學了世人最無用的善良,耗盡自己的能力和壽命,真是傻子啊。 這還等什么呢? 趕緊去找那個人類吸血去?。?/br> 難不成真想死在這里?。?/br> 可他們不能說話,只能在畫里干著急,無力地看著傅庭淵緩緩放下杯子。 他站在茶臺邊,剛剛觸碰到茶水的唇瓣,帶起一片灼燒般的干澀,眼前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輕微的重影,他處在極度失血的狀態(tài)里,清明的腦子里似乎也有了片刻的昏沉。 他不死心地給地精發(fā)去詢問的消息,得到的回復(fù)仍舊是讓人失望的否定答案。 地精在那頭苦笑:“這些花實在太嬌貴,今天好不容易看見有一朵盛開的,可惜在提取的時候凋謝了。驚不得,碰不得,周圍的花死不得,實在是艱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