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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來都沒有發(fā)生什么意外,傅庭淵自然答應(yīng)了寧音的要求。 他將手搭在胸口,讓寧音從他的口袋里爬出來,站在他的手心里。 變成了小玩偶的她,很輕很輕,他將她放在了自己的肩頭,看她小心翼翼地尋了個穩(wěn)定的位置坐下,小小一只,像只溫順乖巧的小動物。 他的唇邊化開一絲淺淡的笑容,這才繼續(xù)向出口方向走。 他對那冰蓮花并沒有太多的感情,但寧音不一樣。 傅庭淵想,今天大抵是看不到的,但沒關(guān)系,他會讓地精看住那顆冰蓮花,待到開花時,他再帶著她來看。 就這樣想著的時候,寧音忽的激動得叫了起來—— “傅庭淵,你快看啊,冰蓮花!冰蓮花長出來了!” 她清澄的眼眸因那朵破土的冰蓮花而變得更亮。 “傅庭淵!它長出來了!” 伴隨著話音落下,在那一朵冰蓮花周圍,也跟著綻開數(shù)朵冰蓮花。 一朵、兩朵、千萬朵,如星火燎原,漸漸在荒蕪大地上相繼綻開,冰瑩的藍色花瓣散發(fā)出微光,最終匯聚成幽藍色的海洋,料峭的寒野之地重新燃起生的希望。 “太漂亮了……” 只有零星幾點冰蓮花的時候,還并不會讓人覺得很神奇。 但大片大片的冰蓮花盛開,就綻放出了完全不一樣的壯觀。 那一片幽藍色的花海正安靜的,向她綻開最美的光彩。 傅庭淵回頭時也看到了這一幕,短暫的驚了下。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冰蓮花大片大片地盛開。 而此時,坐在他肩頭的小姑娘,已經(jīng)開始毫無根據(jù)地雙手合十許愿:“希望冰蓮花能一直盛開。” “希望寧音能……” 話到嘴邊,她忽然不想說活一百歲了。 “希望……” “寧音和傅庭淵,能一直一直在一起?!?/br> 她的生命里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這樣一個獨特的他,此后再遇見什么樣的男生,都不會再動心了。 她要…… 健健康康的,和傅庭淵一直在一起。 傅庭淵立在原地,渾身血液發(fā)燙。 她總是這樣直白、大膽、堅定,又不厭其煩地告訴他,她喜歡他,會一直一直喜歡他。 月光皎潔瑩亮,照出他們的影子。 他的身影高大,如若不仔細看,壓根不會發(fā)現(xiàn),他的肩頭上還坐著一個小小的她。 而她的聲音是那么的輕快和俏皮,被風輕輕吹著,送進他的耳朵里。 那是小姑娘最后的祈求—— “希望傅庭淵,能夠慢慢打開自己?!?/br> “他的人生,并不是只有無盡的孤寂的?!?/br> “他有我,還要有朋友?!?/br> 寧音許愿完,偷偷仰頭去看傅庭淵的表情,恰見他嘴角提起的一抹溫柔弧度。 月色清皎,將他的外形勾勒出一圈淺淡的柔光。 他的世界里,并不太能擁有燦爛的,如太陽般奪目的光彩,所以也鮮少露出笑容。 可這一刻,她看見了他眼底的動容。 時光在這一刻,仿佛變得很慢很慢。 清冷的少年的眼眸,終于也染上了溫度。 寧音忽然的,很想抱抱傅庭淵。 她親愛的男朋友,總是壓抑且隱忍的。 但她有信心,和他一起走下去。 如果他的世界里不常被陽光眷顧。 那就讓她來,做他的太陽。 - 告別極寒之地,就到了該傳送回學校的時間了。 傅庭淵示意寧音從他肩頭下來,該回到他胸口的口袋里。 寧音覺得坐在傅庭淵的肩頭視野更開闊,磨磨唧唧地不想下來:“我可以這樣跟你回去嗎?” “不行?!备低Y的回答永遠刻板:“一個不小心掉下去會碰見不好的事情?!?/br> “有多不好?”寧音好奇。 “摔死?!备低Y催她:“下來?!?/br> “……” 還真是挺不好的事呢,配上他那副一本正經(jīng)的臉,真是個不出意外的回答。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寧音也沒再掙扎。 傅庭淵伸手接她。 看著他精致的大手慢慢靠近,寧音忽的覺得,此時的自己有點像那個逃不出如來手掌的悟空。 于是她耍寶似,在他肩頭做了個準備跳遠的姿勢,準備跳到他的掌心里去,再和他說這個好笑的想法。 誰知樂極生悲,一個蓄力猛地跳出去,明明落在他掌心,可她卻直直地從傅庭淵的掌心里穿透過去,直直地往下墜。 寧音一路下墜,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一句“臥槽”卡在喉嚨里,被嚇得死活叫不出來。 她只是想皮一下,但不是想跳樓啊,而且她也沒跳出傅庭淵的掌心,怎么就摔下來了?。?! 傅庭淵整她嗎? 想到他剛才一本正經(jīng)地說會摔死…… 他難不成是想嚇嚇她,讓她以后不要再有這種作死的想法嗎?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這個離譜的想法。 不不不,不可能。 傅庭淵敢這樣嚇她,信不信,她哭給他看?。?! ——當然,如果她還有機會能活著的話。 想完這個,寧音又開始想傅庭淵有一米八幾高,而她此時的大小,差不多就十厘米,這換算一下,她完全就是來了個高空蹦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