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美人與仙君[穿書] 第146節(jié)
一盒紅緞,一盒藍緞,只是內(nèi)中放置的東西都不同。 宋嫻打開紅盒, 紅盒中放著一塊羊脂白玉, 藍色盒子里則放著一套雕玉的工具。 宋嫻在答應給謝夷玉佩的時候, 便往家中去信。 【我有要給玉佩的男子了, 請將家中存著的玉送來?!?/br> 曲蓉收到信時, 著實驚著了。 既然要給玉,顯然不是沈千瀾??磥響z生當年在他們面前這樣道歉,也實難挽回宋嫻的心,而如今宋嫻已有了喜歡的男子。 曲蓉卻沒有立刻給宋嫻送玉, 而是又回信問道。 【那是誰?可是好男兒?】 宋嫻的回信沒一會就回來了。 【有人覺著他不好,但我覺著不賴。爹娘也是見過的,當年我?guī)еc憐生一同回的家,名叫謝夷?!?/br> 曲蓉看完這封信后,當即發(fā)了個燒。 宋一帆一邊照顧曲蓉,一邊想罵兩句宋嫻,卻又不舍得。 宋嫻怎么就和那落花云臺的仙君,在一起了呢? 宋一帆與曲蓉只見過謝夷一面,甚至話也沒多說幾句,只覺得那男子生得真是好,好得出格了,但唯有站在宋嫻身邊時,又覺得恰好。 許是見家中未曾寄玉來,宋嫻又給家中來信,上邊只寄了一本游歷日記,并叮囑爹娘一定要記得給她送回來。 待得宋一帆和曲蓉打開那本書之后,便看到了宋嫻這一路來的游歷。 他們先是驚訝宋嫻居然遇到了這樣兇險,隨后在那寥寥幾筆的日記里,總能看到有一個人跟在宋嫻身邊。 宋嫻在最后三頁寫道: 【我初時已覺得仙君此人來意不純,他別有目的,我亦不曾給真心?!?/br> 【但時間一長,許多事是無法按照既定的計劃進行的?!?/br> 【他退讓,變化,亦改了初衷。我知曉,這一切都是為我?!?/br> 【既如此,我也該要有所擔當才行。】 【我在爹娘眼中大約還未曾長大,也無甚責任心,但此事我是認真的。】 【仙君已無父無母,亦無親朋,但我想成為他新的家人?!?/br> 【沒有誰依賴誰,而是……相互需要?!?/br> 【在他身上,我想我能看到千百年后,我們是何等模樣。】 【還請阿娘與爹爹首肯,待魔淵事了,我會帶著謝夷回來拜見二位?!?/br> 看完了這日記,宋一帆與曲蓉相對無言獨坐燈下,待得第二日晨曦時,宋一帆在密室里取出了一個紅緞錦盒遞到了曲蓉手上。 “給阿云送去吧。”宋一帆輕聲道。 曲蓉便喚了雀鳥來,令其給宋嫻送玉。 曲蓉坐在窗臺下,望著那雀鳥振翅而去的模樣,不由想起當年她與宋一帆相識的事來。 “我當年給你送玉,仿佛也是這個年紀。” “嗯,我以前還以為自己這輩子亦是結(jié)不成親的,但承蒙姑娘不嫌棄,與我結(jié)了親。” 宋一帆呵呵笑著,坐在曲蓉身邊。 宋一帆資質(zhì)雖好,但算不得驚才絕艷,在這修真界眾多俊才之中,亦只是普普通通。 娘親宋如雪不在意資質(zhì)這事,亦不曾像別的母親一樣,見著孩子資質(zhì)不行,便日夜督促修行。宋如雪只問宋一帆以后想做什么,不管宋一帆說想要飛升,亦或是想有朝一日與姑娘結(jié)親,宋如雪亦未曾嘲笑過自己的孩子。 挺好的,我覺著行,要是不行,那就下輩子在努力,沒什么不好。 我看我兒挺有福氣,有福氣這種事,在這普天下來說,都很稀罕呢。 宋如雪認認真真地與宋一帆說,宋一帆便也聽了進去,竟然沒有生出什么自卑心來。他一路這樣笑呵呵地長大,在琥珀光終于遇到了喜愛的女子,而曲蓉……竟然也愿意回應他。 那是宋一帆三十歲那年的琥珀光花燈節(jié),他拿著一盞兔子花燈,手抖得像是要當街摔花燈,但他還是把那花燈送給曲蓉,他初入琥珀光,給他分課本看的姑娘。 曲蓉看著花燈好一會,才說她喜歡的是飛龍花燈。 宋一帆當下萬念俱灰,但還不忘轉(zhuǎn)頭要給曲蓉買一個飛龍花燈。 但曲蓉卻接過那花燈,對宋一帆笑著,問他想要什么玉佩。 宋一帆被喜悅砸得頭暈眼花,阿娘說得極對!他真的有點福氣! 可惜后來宋一帆受了傷,他帶著曲蓉回了老家,宋如雪依然靜靜站在庭院之中,不曾因為他突然歸家而露出失望的表情。 曲蓉之后也悄悄與宋一帆說,雖然阿母平日不太與我們說話,可見著你回來,還是尋了一日悄悄問我,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呢。 在這之后,又過了許久,宋嫻出生,那剛出生就白凈娟秀的孩子,一日生得比一日好看,小小年紀便是遠近聞名的美人。 如今她已長大,退了親,又有了新的姻緣,便要給人送玉了啊。 宋一帆與曲蓉靠著頭,望著天際,等待著宋嫻歸來的那一日。 而宋嫻收到玉后,便如今日一般,悄悄刻玉。 她第一次刻玉,手藝不大好,為了能看得過去,復雜的騰龍祥云一類的紋樣是辦不到的。 雖然心知謝夷只要拿到玉佩,就算是光禿禿的一塊也無所謂,但宋嫻不會這樣給他。 宋嫻對著圖樣,一點點地在玉上描摹好,隨后便用刻刀在上邊雕刻著。 這樣算算時間,大約再過半月,宋嫻就能給謝夷了。 而另一邊,謝夷正在袖中乾坤查看著什么,大約半月之后……此物便能長成了。 兩人臉上都露出了一切都在計劃中的微笑。 待得天黑的時候,宋嫻又伸著懶腰,溜溜達達地回來,回來的時候她仔細收拾了身上,保證沒有半點玉屑。 可謝夷還是拉起了宋嫻的手,低頭看著。 “這是染上了花汁?” 宋嫻的尾指沾染了一點淺粉的痕跡,大約是宋嫻坐在石墩上刻玉時,手指放在石上不曾留意染了這點東西。 “是什么花?” 謝夷像是自問自答一般,低頭在宋嫻尾指輕輕一吻,像是在淺嘗味道。 隨后那仿佛月華做成的仙君像是真的嘗到了那潛藏在肌膚中的香蜜,輕聲一笑說道。 “原是桃花。” 謝夷拿出錦帕,握著宋嫻的手,就像拿著極其貴重的寶物,一點一點地給宋嫻拭去尾指上的桃花痕。 待得宋嫻的手指重新變得嬌嫩白皙,謝夷才緩緩收起錦帕,他嗅聞著宋嫻的指尖,那肌膚上已散發(fā)著他熟悉的香氣。 那是謝夷慣用的水生花的香氣。 宋嫻想,這人大約是有意的,但或許又是無意的。 但這顯然屬于引誘的一種吧? 大凡在自然界中,雄性生物都會使勁渾身解數(shù),讓雌性留意他們,在意他們。修真界雖然不像這樣,人類懂得稍微克制,但偶爾流露出來的模樣,仍是帶著那點難言的引誘。 宋嫻靜靜站在那,她日常不帶妝容,現(xiàn)在她卻像是被引誘了,眼角漫上了一點淡淡的紅。 在謝夷看來,宋嫻便是什么也不做,也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何況這副像是動了情的模樣。 皎白的月色下,兩點人影在地面拉得極長,宋嫻被摟著腰,高大的男子低下頭來,在那軟紅之上親吻著。 待得烏云掩月,那林中輕響才算是緩緩停下。 “失禮?!?/br> 謝夷一聲輕嘆,似在罪責自己,但宋嫻也不是吃了就翻臉不認的人,她勉強拿起理智,告誡謝夷。 “等洞房行不行?” “唔……我畢竟是個需要□□的男人,”謝夷垂下眼睫,像是也覺得自己很不像樣,“這事可得快些。一切都交給阿云了?!?/br> 宋嫻輕咳一聲,心想要是有一天她死了,一定是被謝夷驚死了。 第二日,兩人離開綠池紅蕖,便遇上了另一隊落花云臺的弟子。 秦素與昊容乃是一對夫妻,自幼在落花云臺結(jié)識,一成年時便成了親,兩人都已分神,足有千歲。 宋嫻見著前輩,當即上前行禮。 而那兩人見著謝夷,亦上前向謝夷拱手行禮。 秦素認得宋嫻,以往還在落花云臺的飛泉百道與宋嫻一起釣過魚,她還和這個非常坐得住的小姑娘聊過怎么清蒸靈魚最好吃。 于是秦素就親親熱熱地拉住宋嫻,先是夸了一番宋嫻看起來修為精進了許多,隨后才問怎么與仙君一起。 “哦,恰好抽簽抽到了?!彼螊瓜肫鹉敲黠@是謝夷做了弊的簽條,訕笑道。 “啊……仙君已如此修為,竟還要繼續(xù)游歷么?真是令人敬佩?!标蝗輰χx夷拱手,面上一派敬重。 謝夷爹娘是帶著他們長大的師兄師姐,他們閉關一出,就驚聞謝夷爹娘慘死后,實是悔恨難當,可事已鑄成,謝夷又獨自長成了這樣神秀的人物,便只好遠遠觀之,若謝夷有何需要相幫的,兩人都絕無二話。 這次二人亦在外游歷,尋求感悟。見著掌門江雪浪的來信,便也留心起容江涵的下落來。 “昊容擅追蹤,掌門亦給了我們一點容江涵的隨身之物,雖然那行蹤斷斷續(xù)續(xù),但總算也追到了這里?!?/br> 昊容站在長街上,隨意一揮手,便有一縷青煙飛出,緩緩落在地面。 地面上突然生出了一道人形,從后看去,隱隱像是容江涵的形貌。 他站在地面上,似是正在左顧右盼,隨后便立時跳起,轉(zhuǎn)眼便落在了前方百米遠的一處樹枝之上。 “他似是也在追蹤誰。”秦素說道。 他們二人一路行來,見過的影像有容江涵拔劍對敵,亦有他綴于竹林之上一路疾行,最后有好幾次,他都低頭看著地面,似是已經(jīng)追到了誰。 宋嫻與謝夷靜靜聽著秦素與昊容所說,宋嫻便也將這邊知曉的告知了二人。 “容師兄追的大約是前琥珀光掌門愛女重花,那女子……像是與魔淵勾結(jié),容師兄此去兇險,得盡快找到他才是?!?/br> 秦素昊容二人聽后,知曉事態(tài)緊急,立時沉下臉來。 “如此,宋嫻,仙君,還請與我等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