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2觀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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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蟲:那個角色叫周師師,改文太麻煩,不改了,先說一下 ———————— 莫星予驚訝地眨了一下眼睛:“抱歉,你在說什么?” 周師師聲音輕柔而堅定地說:“我是想向你道歉,我和林風(fēng)在一起只是為了扳倒一位教授——” “其實我不在乎這些東西?!?/br> 莫星予從內(nèi)心發(fā)誓,她并不是出于故意或者失禮想要打斷她,而是她不想要聽這段陰私。 周師師也聽話,并未直接說下去:“只要你相信我們沒有真正在一起,就沒有什么需要解釋的地方了。” 莊玉玲正興致盎然地逗著玫瑰,聽兩人這樣說,用一臉嫌棄地眼神看著周師師:“我倒是覺得你沒必要特地給她解釋這么多,你和林風(fēng)認(rèn)識叁年,她才出現(xiàn),兩人的隔閡已經(jīng)不是你所能解決的了?!?/br> 莫星予聽她這話,心想這人也是一個奇人,明明說的是一番好話,到她嘴里反倒有了咄咄逼人之感,像是指責(zé)她是后到者一樣。 她脾性好,有淡淡不悅之后也釋懷了,莊玉玲畢竟是周師師的朋友,偏向她說話也是無可厚非。 周師師搖頭:“你怎么能這樣說話呢?” 莊玉玲這時候接了個電話,對著周師師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周師師看她黑色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風(fēng)雪與天幕的盡頭,嘆一聲瞎忙,便凝視著外面的雪。 莫星予順著她的目光看,院子里有棵黃梅樹,在她預(yù)料之外地開花了。 她不擅長照料這些花花草草,兼之公務(wù)在身,幾十年的梅樹幾經(jīng)風(fēng)霜,單薄得像個干癟的老人,樹枝欹斜著,稀稀拉拉的淡黃色梅花點綴其間。 周師師卻說這梅花挺應(yīng)景。 莫星予仔細(xì)瞅上片刻功夫,發(fā)現(xiàn)梅樹瘦歸瘦,枝條確實遒勁,襯上純白的飄雪與殘破的磚瓦,確實有別樣的美。 于是泡了一壺大紅袍,拖著兩張凳子,兩人一齊坐在門前看雪。 老房子保暖性能很差,莫星予家?guī)鶎χP室,前門對著客廳,從客廳出去是天井,后面是廚房以及客房。冷風(fēng)呼呼地灌進(jìn)走道,兩人捧著茶,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在茶失去余溫,莫星予準(zhǔn)備去添水時,周師師忽然問:“你認(rèn)識童洺澤嗎?” 莫星予用拉鏈將領(lǐng)口包起來:“最近是流行懷舊嗎?” (微博:十八歲的回,歡迎關(guān)注。popo首發(fā),其余盜文) 門口梅樹的樹枝上傳來嘩地一聲,積雪太多,被彈下來些許。 周師師雙手捧著紙杯,里面的茶水仿佛也被穿堂風(fēng)吹成了冰,她毫無知覺地喝了一口:“他在我前面還跟一個姓周的師姐在一起過,但是后來為了博士生的推薦名額,知道家父與他中意的導(dǎo)師關(guān)系好,走了捷徑,那師姐忿忿,偷走了我一篇重要論文開題的U盤。那個U盤最后又回到了我的手上,不過內(nèi)容卻成了那位師姐的裸照,我也知道是誰的手筆,可惜他隱藏的很好?!?/br> 莫星予的手冰得嚇人,她無知覺地吞咽著口水,她活到現(xiàn)在,做的糊涂事累計起來,比她的身高還要高,但是害人的事情,卻是屈指可數(shù)。 想到數(shù)年前她一個愚蠢的善念,居然戕害了一個無辜女人的前途,就有種跪地求原諒的沖動。 周師師看她表情,眼里浮現(xiàn)一絲同情:“你也不必愧疚,最后我還是成功發(fā)表了論文——你不好奇是誰告訴我的嗎?” 是林風(fēng)。 莫星予將冰冷的茶水喝光,梅樹上的雪花簌簌落下,她遇到林風(fēng)的事情,總免不了陰謀論一下,他為何要多此一舉地告訴周師師這件事,是和童洺澤有利益上的糾紛,還是為了讓自己對周師師有歉疚感,讓她不要打亂他的計劃…… 她想到這里,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慶幸方才自己把水都喝光了,哆嗦著問周師師:“你......喜歡林風(fēng)嗎?” 周師師看她:“如果回答喜歡,你就把他讓給我?這是賠償?shù)氖侄螁幔俊?/br> 這不是讓,而是林風(fēng)同她糾纏不清的關(guān)系早已讓她疲倦,她想要做個了斷。 她承認(rèn)自己對林風(fēng)還有續(xù)存的喜歡,所以只能像一片掛在樹梢的落葉,被動地等著風(fēng)把它卷下去。 “你是一位給予者,你總能夠不吝嗇地給予別人愛,是他們辜負(fù)了你,可是你也需要愛?!?/br> 周師師不知何時給自己添上了熱水,大紅袍被泡了叁遍后,逐漸在紙杯里呈現(xiàn)出濃重的茶湯來,她透過裊裊霧氣,朦朦朧朧地看她。 莫星予聳肩:“抱歉,我現(xiàn)在不想深聊這些?!?/br> 周師師將茶杯放在桌面上,那里鋪著舊式的桌布,用透明的塑料板子壓著,藍(lán)色的喇叭花圖案在黑影中顯得更加黯淡。 她從包里掏出一張票遞給她:“下周六下午在戲園里有我的戲曲講解,有興趣可以一聽?!?/br> 莫星予早對本市那座有名的古戲園有所耳聞,那處是某位富戶的祖產(chǎn),只有園林部分是半開狀態(tài),后院仍是嚴(yán)禁閑人進(jìn)入,有專人看守。 這張門票誠意滿滿,再推拒就是矯情了,莫星予當(dāng)機(jī)立斷地收下,說了一聲謝謝。 ——————— 門衛(wèi)雙手接過門票,打開電子門讓莫星予進(jìn)去。 園內(nèi)亂石迭嶂,流水潺潺,只是冬天艷色的植物太少,多了幾分蕭瑟的氣息。 戲園里沒有戲臺,在八米的假山山頂,有一座碧瓦飛甍的涼亭,已經(jīng)擺好了話筒與音箱,周師師正調(diào)試著設(shè)施。 假山前擺了約莫叁十張凳子,莫星予選了第二排右邊的一張坐下來。場內(nèi)的賓客到了大半,正小聲地交頭接耳。 莫星予看了下門票的抬頭,只寫了時間地點,并未標(biāo)明今天要講解的內(nèi)容。 躁動不安的人群漸漸平息下來,因為聽到了周師師清話筒的聲音,她今天說的劇折子是《桃花扇》。 “明末書生們多羨慕李香君與侯方域,柳如是與陳子龍,江南貢院與秦樓楚館隔河相望,家境富裕的考生晚上便會去蹬畫舫喝花酒,佯作狂士強(qiáng)吟酸詩,以求能得花魁青眼。少年人的沖動與癡傻,與今日的我們也別無二致,一舉成名者寥寥,屢踏槐黃者繁多,人生失意,能坦然受之者,便可成為心性沉穩(wěn)之輩?!?/br> 幾個高知裝扮的男女贊許點頭,莫星予心里默默驚嘆她的才華。 周師師用這段話做了開頭,說完后便唱了一段昆曲:“驚飛了滿樹雀喧,踏破了一墀蒼蘚,這泥落空堂簾半卷,受用煞雙棲紫燕。” 她正唱著,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兩位身材頎長的男人一前一后走進(jìn)來,莫星予看清楚前面那人的面容,驚得后背冷汗直冒,想要俯身,男人已經(jīng)選擇她身后的凳子坐下來。 上次被約談時黑暗壓抑的感覺瞬間又涌上心頭,莫星予坐立不安片刻,還是決定從座位上離開,沿著幽深曲折的回廊一路往前。 中式園林中,樹木造景是賞美時的重要一環(huán),冬日草木凋撇,樹枝也無精打采地蜷縮成一團(tuán),莫星予看得掃興萬分,又不欲回去,只好坐在回廊的椅子上發(fā)愣。 有人從她身前略過,又折返過來,雙手揣在口袋里看她。 這段時間令她煩心不斷的面龐就近在咫尺,莫星予百感交集,只是一個勁兒地用眼睛覷他。 林風(fēng)今天穿著白色的羊毛呢大衣,圍著黑白雙色千鳥格的圍巾,倒是顯得氣宇軒昂了些——前提是他柔順的黑發(fā)沒有披散下來。 林風(fēng)用手撫上她的側(cè)臉,摩挲幾下:“你瘦了很多,到底在想什么?” 莫星予直直看向他:“我在想你。” “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呢?” “為什么你不愿意給我相信你的理由呢?” 莫星予問完,就意識到這句話非常多余,林風(fēng)的意思是他根本沒有欺騙過她,不讓她知道全部的真相確實算不上欺騙,只能算是隱瞞。 林風(fēng)看見她倔強(qiáng)的模樣,嘆了口氣:“我要怎樣你才能相信我?” “相信你也沒有用,我不會和你在一起了?!?/br> 莫星予說得斬釘截鐵。 林風(fēng)聽完這句話,眼睛猛然睜大,隨即又若無其事地笑道:“告訴我,你說的是氣話?!?/br> “不。” “上次沒做完的事情還記得嗎?就算不在一起,也可以當(dāng)床伴的?!?/br> 他嘴角噙著殘忍的笑意,將她架著往院落里送。 她跌跌撞撞地走過了許多扇門,最后被扔到了松軟蓬松的床上。 天花板上鑲著金色暗紋,莫星予看得頭昏眼花,想要爬起來被一把按住。 “林風(fēng),我哪里好?你不是有別的女人嗎?從annie到周師師,為什么要獨獨纏著我不放?” 莫星予嘴唇顫抖,眼睛含淚,她不愿意去翻舊賬,把自己的嫉妒和不甘抖落出來,這些只會讓她變得面容可憎,自己更加痛恨自己。 林風(fēng)的圍巾在動靜中滑落下來,兜了她一頭一臉,他揭蓋頭一般將它從莫星予臉上輕輕揭開,在她注意力在那條圍巾時,吻住她的唇,用舌尖勾勒出她嘴唇的形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