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三朝太妃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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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情,在宮里的檀雅等人是瞧不見的,她此時惦念的,除了遠在外地的兒子,就只有三年孝期將滿這一件事兒。 先帝遺妃,在先帝孝期,任何娛樂活動皆不能有,遙遙無期時還能按捺住,可如今那期限越來越近,檀雅便有些癢意,如何也平復不下來。 她一天天忙忙叨叨,充斥著各種打發(fā)時間的快樂事情,雕刻、做菜、刺繡、看書、滑冰、賞雪等等,沒有比她更充實的了,就這,時不時還能讓聞柳將她的麻將拿出來曬一曬,明明不是愛打牌的人,其心癢難耐,可見一般。 額樂來色赫圖額娘這兒串門兒,不止一次瞧見她手癢摸麻將牌,想著她也算是這玩意兒熏陶長大的,也上手摸了摸,還想扒拉扒拉聽聽嘩啦啦的聲兒。 檀雅當然不能讓她真弄出聲兒來,連忙招呼聞柳:“晾晾就行了,收起來吧?!?/br> 額樂放下手里的骰子,問道:“好幾年沒見到您給我做的盤盒了,摸到這個,還有些想?!?/br> “聞柳收起來了,你們現在也用不著?!碧囱畔肫鹗裁?,笑道,“等你成婚,色赫圖額娘給你壓箱底,日后想色赫圖額娘了,就拿出來瞧瞧?!?/br> 額樂撅撅嘴,頗覺掃興道:“為什么女子一定要嫁人呢,真煩?!?/br> 可她生在這個時代,有什么選擇呢,連婚事都不能自主。 檀雅也不能灌輸那些不容于世的觀念,只語重心長道:“你是大清的公主,額駙必得尊你敬你,雖說身份之差容易影響夫妻感情,可你先天便在婚事中占有優(yōu)勢,就更不該讓婚事成為你的束縛,影響你快活的日子?!?/br> 額樂想起這事兒便快活不起來,“我不想跟額娘們分開,咸福宮也好,安壽宮也好,額樂覺得再不會有比額娘們身邊更好的地方了,茉雅奇她們也這般認為?!?/br> 檀雅好笑,卻并不認為小姑娘戀家是幼稚的事情,和額樂一起披上厚實的披風,母女兩個往寧安園散步,豁達道:“額娘恨不能多見識這世間的一切,額樂若有機會,代額娘瞧上一瞧也好,再像你哥哥那般,時不時寄封信來,額娘們也算是有機會借你的眼見識一番?!?/br> “色赫圖額娘,你們這么多年只能待在后宮里,真的不孤苦寂寞嗎?”額樂咬了咬嘴唇,“我瞧其他太妃們好像并不快樂……” 檀雅拍拍她的頭,反問:“色赫圖額娘也不必你早來宮中幾年,你快樂嗎?” 額樂想了想,有記憶以來,她幾乎日日都是快樂的,便點頭。 “這便是了?!蓖忸^還挺冷的,檀雅收回手,在披風里插袖子暖手,一步一行依舊優(yōu)雅,“色赫圖額娘從前教你的莫忘了。” 周圍分明沒有旁人,檀雅偏還要作出說悄悄話的姿態(tài),湊近額樂耳邊,小聲道:“將來你與額駙相處,還是要嘗試做一做恩愛夫妻的,若實在合不來,也要努力營造一個對你有利的局面,就像你二十嫂,千萬莫學你那皇嫂?!?/br> 額樂也小小聲地回問:“皇嫂怎么了?皇兄不是很敬重她嗎?” “額娘不是說那個,是說你皇嫂慣常愛自苦,只折磨了自個兒,旁人一點兒事兒沒有,你說這是何苦來哉?” 額樂明白地點點頭,保證道:“色赫圖額娘且放心,在額樂這兒,斷不會隨意欺壓旁人,也絕不會讓旁人有任何欺我之可能?!?/br> 檀雅給了她一個滿意的眼神,母女倆十分相宜。 除夕前,檀雅等人收到了一份來自游子的節(jié)禮,全都是在濟南采買,山東各地的特產。 其中有一幅畫,乃是弘歷所繪,畫的是胤祜著白雪書院學生服的人物畫像,畫上少年意氣風發(fā),瞧著便讓人心喜。 宣妃當即便命人將那話掛在她房中,還振振有詞道:“你們屋里人來人往,倒是我這兒安生,也不必擔心教人瞧了去?!?/br> 不過她只掛了一日,便被雍正借去。胤祜也畫了一幅弘歷的畫像,原是要讓弘歷送給熹妃的,也被雍正攔截下來。 他還命人照著畫像上的學生服,縫制了一件差不多的衣衫,待到衣服一縫制好,便立即穿上身,作了書生打扮,在有人來覲見時,一邊烤火,一邊有模有樣地捧著一本書看。 廉親王胤禩、怡親王胤祥等朝中重臣見到這一幕,皆有幾分驚訝,但怡親王向來信服這位皇兄,立即便贊道:“皇兄今日極儒雅,頗有文人雅士之風?!?/br> 大臣們全都是皇帝吹,更別說能走到這一步的,要想說好話,溢美之詞幾乎可以不重樣,各種捧他,連皇上“重視讀書人”,“如此勤懇政務依舊有進學之心”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 廉親王胤禩滿心的一言難盡,但他心計不俗,自不會在此時露了神色,便也昧著良心贊譽幾句:“皇上確有文人雅韻,臣自愧不如?!?/br> 雍正明明得意,還要裝作不以為意,驕矜地放下書卷,推心置腹道:“朕自登基以來,深覺學無止境,爾等還需學而不厭,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眾人應諾,態(tài)度恭謹。 還沒完,雍正還讓畫師將他的書生打扮畫下來,而這一畫,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又親自畫了幾樣讀書人常穿的儒衫,命人縫制,還不是京城這邊的樣式。 此事傳到后宮,雍正的妃嬪們迎合他的喜好,也嘗試做些漢女打扮。 可聽到檀雅耳朵里,心里只一句:“也不知是抽的什么風?!?/br> 第91章 檀雅認為自己是個學習的好苗子, 暗自里罵雍正“抽風”,又受他啟發(fā),忽然也想做幾件男裝試一試。 先前蘇貴人說過曲水流觴, 等到先帝孝期一過,她們關起宮門自個兒玩兒, 誰能管呢? 檀雅想到以后她在安壽宮舉辦各種主題聚會, 那股躍躍欲試的心情,完全克制不住。 不過她理智還是在的, 若是一開始就搞大的, 定會有不少人反對阻止, 是以她尋摸了一圈兒,決定先從額樂等人和畫室的遺妃們開始。 檀雅先讓安壽宮的繡娘選了幾匹水藍色的料子, 給額樂她們這些還在讀書的姑娘仿制胤祜所穿的學子服縫制一模一樣的衣服。 并非完全的男裝, 而是借鑒之后,添加女子的元素,縫制出一件相對騎裝更利落的安壽宮版學生服。 她做的時候,并未宣揚, 乃是七套尺寸不一的學生服做好, 才一并拿給姑娘們穿。 檀雅選的料子, 是分給宣妃和她的月例, 全都是好料子,制出來的衣服又別出心裁,姑娘們穿上后,一模一樣打扮的七個女孩子站在她們面前, 瞧著便清爽。 兩宮里, 佟佳皇貴太妃最大, 檀雅有心拉攏這位, 是以姑娘們在宣太妃這兒換完衣服,她便打發(fā)她們去給佟佳皇貴太妃看。 姑娘們尋常都是穿宮裝,只花樣料子有個些許區(qū)別,沒甚新奇,如今換上這樣的裝扮,自然極樂意炫耀一番,當即便往文和軒去。 宣太妃笑吟吟地瞧著她們不見人影,才轉向檀雅,問:“你倒是說說,你又想干什么?” 檀雅無辜地眨眼,“這不是還有幾個月就要出孝了嗎?” 出孝就要折騰起來了啊。 宣太妃和蘇貴人從她話中讀出這樣的內容,十分無言,可有覺得這才是檀雅,果然是生命不息,折騰不止。 “罷了?!毙褪菃栆痪?,實際也沒有阻撓的意思,“先前在咸福宮,你就知道拉著我給你背書,如今你是又瞧上皇貴太妃了吧?” 檀雅摸摸鼻子,“知嬪妾者,娘娘也。” 佟佳皇貴太妃可不像寧壽宮的貴太妃瓜爾佳氏,從她養(yǎng)只黑貓叫將軍就知道這人骨子里不像外表那般,從前對她還頗高傲,自從住進安壽宮,瞧著可是真好說話。 倒是貴太妃瓜爾佳氏,做了那么些年的鄰居,那是真的萬事輕易不沾身,若一塊兒住的是她,檀雅那些念想可不好實現,只能在自個兒院里玩兒了。 萬幸她們頭頂上的是佟佳皇貴太妃。 等到姑娘們回來說佟佳皇貴太妃十分喜歡她們的打扮,檀雅還特意跟宣太妃去佛堂替佟佳皇貴太妃誦經祈福幾日,在心里誠心誠意地祈禱佟佳皇貴太妃能夠長命百歲。 檀雅親自抄了一冊經書,呈到文和軒。 佟佳皇貴太妃收到時還愣了一下,頗覺莫名其妙,只是這好意,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然有些人,明明不是那種殷勤討好的人,忽然做出這種行為,難免讓人多想,“謹嬪,你可是有事求本宮?” 便是有事也不能這時說出來,更何況她那些吃喝玩樂的事。 檀雅樂呵呵道:“住在安壽宮里,事事皆好,嬪妾哪還有不知足的,就是感念您的好,想要做些什么。” 一個人真誠與否,是能從眼睛里看出來的,佟佳皇貴太妃看了檀雅幾眼,既然她確實不像有所求的樣子,便微微頷首,不再多問。 檀雅過來一趟,哪能不套近乎就走,是以又說起她要給每日在畫室作畫的先帝遺妃們單縫制一件褙子,“嬪妾想著,每日作畫定要弄些顏色到身上,并非所有人月例皆高,長此以往,定會有人捉襟見肘,有這樣一件外衫罩在外頭,也不至于臟污了里頭的衣服。” 佟佳皇貴太妃贊許地點頭,“謹嬪所言極是,此事便交由你做,本宮庫里有不少緞子,你自去選便是?!?/br> 檀雅一點兒沒客氣,讓去選就大大方方的應下來,然后又請示道:“嬪妾的想法是做相同的制式,就像額樂她們近來穿的學生服一般,只從繡花兒上作出不同,不知合適與否,想請娘娘定奪?!?/br> “可?!?/br> 檀雅笑開來,“娘娘您喜歡什么花樣,咱們安壽宮里就您一位皇貴太妃,定是要獨一無二的紋樣兒才好?!?/br> 佟佳皇貴太妃稍作思索便道:“牡丹便可?!?/br> 檀雅余光瞄了一眼她一直在用的牡丹美人屏風,心道這位對牡丹還挺情有獨鐘,面上卻是毫不猶豫地應下,“那嬪妾便親手繡一件牡丹褙子送您。” 她說到做到,趕在開春之前侍弄花園之前,果真給佟佳皇貴太妃繡制了一件褙子,另外蘇貴人的也是她親手繡的,其他遺妃們則是繡娘所制,一并在換春衫時送給那些愛畫畫的遺妃們。 檀雅此舉,確實是解了一些低位遺妃的窘迫,而她此舉也不為籠絡人心,只說是得了佟佳皇貴太妃的吩咐,一時間皇貴太妃的威望越發(fā)無人撼動。 這些衣服的設計全都是檀雅cao刀設計,樣式不留于俗套,遺妃們極愛穿,一開始只在畫室里穿,后來有人穿回寧壽宮,便在兩宮中引起一陣風潮,他們自個兒縫新衣,也會做這么一件褙子穿在旗裝外頭,漸漸又傳至整個后宮,又從宮中傳到外頭去。 旗袍和褙子的搭配,還是有些別扭的,檀雅乍一開始真的是單純給畫室的遺妃們當工作服,沒想到這些女人會流行起來。 這不免讓檀雅想起當年的喪氏丑妝,對某些特殊潮流實在是是不能理解。 而檀雅也沒功夫cao心這個,皆因萬物復蘇之時,她慣常忙碌,且今年不止多了一個園子,還多了個池塘種荷花,她整日里在寧安園忙活,沒幾天就曬黑不少。 好在現在兩宮聯系多了,還真有遺妃喜歡侍弄這些花花草草,愿意跟檀雅作伴忙活,是以一黑黑幾個,檀雅越發(fā)不在意。 就在檀雅將藤蘿撒下之后,胤祜的信又來了,一起的還有一份厚厚的調查,乃是徽州劉家這些年的情況和劉庶妃想找的那位葉海棠的現狀。 胤祜信里說起蘇貴人的家人,她母親已經去世,父親亦是身體老邁臥病在床,蘇貴人早就猜到有這般可能,卻依舊悵惘,獨自回去消化。 檀雅看她情緒還算正常,便也沒有跟過去打擾,而是打開那份調查,這一看,心里頗有幾分不是滋味兒,然后便是氣憤。 原來劉庶妃家中早年確實發(fā)生了些許動蕩,可是根本沒有劉庶妃話語中那般嚴重,他們就是不愿意自家女兒只選擇一個家世不顯的普通秀才,想借容貌不俗的女兒攀附權貴。 若是沒有康熙南巡,花期正好的劉庶妃興許便進了鹽政大臣的后院,但能搭上皇上,劉家自然不會浪費女兒,甚至為了哄騙,不惜用一半家財來取信。 但劉庶妃都進了后宮,那一半家財幾乎沒可能回來取用,若她有幸生個一兒半女,劉家才是雞犬得道,一半家財又算什么,他們還能有更多的錢權,實在是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這次胤祜拿著劉庶妃的信物出現在劉家,劉家著實是驚了,而當年做主的劉家父母已經去世,如今劉家的當家人是劉庶妃的兄長,也知道此事,只是從沒想過meimei都在宮里不知死活,還有人拿著信物來。 胤祜知道皇兄有所打算,是以并未隱瞞身份,劉家不敢拖延,又不想白白拿了錢沒有好處,想借此搭上皇室。 雍正自然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事實上他先派人調查過劉家之后才讓二十二去的,對劉家這樣唯利是圖的商戶自然是極不喜的,是以很快便開始實施第二步,暗中將胤祜收劉家財物一事在鹽商中散播,卻未說明緣由。 他當然也不想自己兒子和二十二被這些商戶帶壞,早早便給了侍衛(wèi)口諭,護衛(wèi)好二人,只準他們見識,不準沾污些亂七八糟的習氣。 好在他能親自監(jiān)督,隨時提醒胤祜,兩人只半推半就的替他收下巨額錢財,沒有任何失格,也沒過多親近商戶,不必擔心兩人回京后被人參。 當然,這些內情,檀雅無從得知,她已經因為劉家很氣憤了,卻還有更讓人生氣的。 劉庶妃念念不忘那位青梅竹馬,也不無辜。 劉家當年為了絕了劉庶妃的心,給那位葉海棠大筆錢財讓他消失些時日,是以劉庶妃直到被送到先帝面前,都未曾見過對方,還當他是寒窗苦讀,莫名被她拋棄定會失意。 然事實卻是,劉庶妃剛到康熙身邊兒,他新娘子就娶進了門,這些年雖然依舊只是個秀才,可葉海棠靠著那筆巨額錢產成了富家翁,如今兒子還因為受到良好的教育,年紀輕輕便中了舉人,甚至娶了揚州當地一個官員的女兒。 他們踩著一個女子的一生享受榮華富貴,竟還如此心安理得,檀雅是真的被惡心到了。 檀雅拿著這一沓紙,真想一把火燒掉,可這是劉庶妃所求,她哪能替她做決定瞞下來,便將人召來,面無表情地遞給她。 劉庶妃得知是揚州來信,眼里的光亮早就掩不住,然看到內容,那點亮光便一點點暗淡下來,等到看到最后,整個人便向后栽去。 若非檀雅動作快,一件她打晃,立即從榻上起身,在她栽倒前接住人,許是要摔個好歹。 劉庶妃眼前一陣一陣黑,手顫抖不停,淚如雨下,后來干脆趴在榻上干嘔。 檀雅沖著聞柳伸手,聞柳立即倒了杯水過來,檀雅親自端給劉庶妃,勸慰道:“你就當自己一片癡心喂了狗,為那種人實在不值當,喝點水?!?/br> 劉庶妃手抓緊胸口,痛得無法呼吸,恨道:“這種人為什么不遭報應!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