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逃離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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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茲???” 當眾人趕到西城門,準備和狼騎兵血戰(zhàn)一場的時候,才驚駭?shù)陌l(fā)現(xiàn),這里已是滿地尸體。 戰(zhàn)狼和狼騎兵支離破碎的尸骸,從正對城門的大街一直延伸到城門下,四溢的鮮血把整條街道都染成紅色,形成一條名副其實的“血路”。 在這條血路盡頭,城門下,唯一活著的那個人,浴血滿身,披著一件從狼騎兵身上扒下的皮甲,坐在一具戰(zhàn)狼的尸體上,靜靜的看著眾人。 當看到雷蒙的時候,魯茲站起身,把手向洞開的城門一展:“雷蒙殿下,遵照您的吩咐,我在此守衛(wèi)城門,您隨時可以出去?!?/br> 看著這個沉穩(wěn)有如一座大山的比蒙人,雷蒙笑了:“知道嗎,魯茲,你是有史以來最稱職的城門守備隊長?!?/br> “兒子,這座洞開的城門,還有這個家伙,看來你給我準備了兩份驚喜啊。”這時,躺在羅巴德懷里的阿瑪達,悠悠然的道。 “好了,立刻出城?!绷_巴德吩咐一聲,眾人連忙向城門走去。 然而,事情永遠注定不會這么順利。眼看成功在即的當口,突然間就聽一聲震天的咆哮,街道盡頭的一棟房子嘭的一聲化為漫天碎片,同時一個巨大的黑影狂奔而出。 “又是這個陰魂不散的家伙?!绷_巴德咋舌道。 “雷蒙,這一次你休想逃掉!”來者一邊咆哮,一邊迅速向眾人沖來,赫然又是哈肯。 巨大的比蒙獸渾身沾滿鮮血,兩只巨大的爪子里還抓著兩個狗頭人的尸體,顯然是沖破了戴夫的防守,抱著對雷蒙的仇恨孤身一人沖來。 “唉,這家伙究竟恨我到了什么地步啊?!崩酌蔁o奈的捂住額頭。 不等吩咐,一隊牛頭人提著戰(zhàn)斧迎上去,準備把哈肯擋下。哈肯將手里的狗頭人向他們猛擲過去,跟著一下撞進牛頭人中。 剎時就見鮮血飛濺,即便強壯如牛頭人,在暴怒的哈肯面前也無能為力。在比蒙獸巨大的爪子揮舞下,牛頭人們無不被開膛破肚,倒地斃命,有幾個甚至被哈肯拍得拋飛出去。 沒想到他如此勇猛,朱爾正要親自帶人上前阻攔。突見魯茲一下沖了出去,在奔跑的過程中完成變身,跟著一頭純黑色的比蒙獸向哈肯直撲過去。 兩頭比蒙獸剎時撞在一起,就聽一聲沉悶得如同打雷的rou體撞擊的聲響,他們各自退了退,跟著又咆哮著糾纏在一起。 讓人驚嘆的是,之前從來未逢敵手的哈肯,魯茲竟比之差不了多少。兩頭巨大的比蒙獸就如同兩輛推土機一般,在地上翻滾扭打,所過之處不僅尸體被碾成rou醬,連房屋也一并粉碎,威勢實在驚人。 打了片刻,哈肯狠狠向魯茲一抓,魯茲胸前剎時鮮血飛濺。劇痛的刺激讓魯茲狂性大發(fā),他突的一俯身抱住哈肯的腰,竟然硬生生把他給抬了起來,狠狠扔向一座房屋。 就聽轟的一聲巨響,巨大的比蒙獸砸進屋中,剎時木石紛飛,整座屋子完全垮塌,將哈肯埋了進去。 趁這機會,雷蒙低喝一聲:“芭絲特!” 貓女會意,抓起插在一旁的火把飛奔過去,將火把扔進屋子的廢墟中。 就見火焰以超過正常燃燒的速度快速騰起,并迅速向四周蔓延,大有把整條街燒起來的趨勢。這是因為魯茲事先在街道兩旁的屋子里動過手腳,添加了易燃物,火頭才會起得這么快。 趁這機會,眾人連忙穿過城門向城外逃去。臨離開前,魯茲正準備將控制城門的柵欄的鐵鏈斬斷,把城門堵住,卻被雷蒙阻止。 “殿下,不這么做,可能還會有敵人追上來?!濒斊澱f道。 雷蒙搖搖頭:“不,比起這個,我更在意有個家伙能不能逃出來。為了他,我寧愿冒這個險?!?/br> 靜靜的看了雷蒙一眼,魯茲點點頭:“我明白了。” 終于,在經(jīng)過數(shù)次血戰(zhàn)之后,雷蒙一行終于成功逃離獠牙城。而這時,他們還能聽到火海中,哈肯的咆哮。 “雷蒙,你這個懦夫,你一直都瞧不起我,永遠也不敢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次?;斓?,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擰下你的腦袋!” *** “好了,到了這里,我們該怎么過去呢?” 不多時,眾人來到河面寬廣的哈夫丹河岸邊,阿瑪達問雷蒙道。 “魯茲,那個準備好了嗎?”雷蒙回頭看向魯茲。 魯茲點點頭:“早已經(jīng)弄好了。不過出了一點問題,原來準備動手的家伙,戰(zhàn)死在了城門口,所以得另外派人下水才行?!?/br> “唔…”雷蒙沉吟了一下,然后看向芭絲特。 “喵呀?。俊彼坪醪碌嚼酌上胱屪约鹤鍪裁?,芭絲特全身的貓毛都豎了起來:“少主,不行,我最怕水了?!?/br> “你不是應(yīng)該接受過水中行動的訓練嗎?”雷蒙奇怪道。 芭絲特忸怩道:“話是這么說啦,可是…可是全身被打濕真的很難受,水下面又很黑,不舒服…” “你們究竟在搞什么鬼?要做什么就趕快!如果敵人追上來就晚了?!逼獗┰甑睦吓n^人實在忍不住了,咆哮道。 “看,你惹大祭司生氣了。”雷蒙笑瞇瞇的摸摸芭絲特的小腦袋:“反正以后你有的是機會再做,這次就當是演練好了。” 一聽這話,貓女的臉都綠了:“啊,以后還要?。俊?/br> “少廢話,快去吧。”雷蒙踢了她的小翹屁股一腳。 雖然極不情愿,芭絲特唯有聽從命令,她嘟囔著走到河岸邊。這時眾人才注意到,那里豎著兩根巨大的原木,而對岸隱約也有兩根。 芭絲特走進水里,雖然受過嚴格的訓練,但貓的天性還是讓她感覺渾身不舒服。待走到水面沒腰的位置時,貓女深吸一口氣,潛入水中。 片刻功夫,就聽吱呀一聲,水中似乎有什么上升了一下。又過片刻,同樣的聲響中,水面泛出一片波紋,同時岸邊木樁前的水中,兩根綁著木條的粗大繩索,從水中露了出來。 “浮橋?”羅巴德吃了一驚。 原來,魯茲造好浮橋后,又讓人在橋下墜上石頭,讓橋面沉入水中,以免被人發(fā)現(xiàn)。剛才芭絲特潛入水里,就是把綁著石頭的繩索切斷,然后浮橋就浮上了水面。 不多時,看到整座浮橋露出河面,連阿瑪達也不由大為贊嘆。而雷蒙表示這全都是魯茲造的以后,眾人都不能置信的看著這個沉默寡言的比蒙人。 隨后,一行人踩著搖搖晃晃的橋面,渡過了寬闊的哈夫丹河。過河以后,阿瑪達立刻下令:“把橋拆掉?!?/br> 兩個牛頭人正要把連接浮橋的繩索砍斷,卻被雷蒙阻止:“先等一下?!?/br> 阿瑪達吃了一驚:“雷蒙,你還在等什么?” 雷蒙道:“還有些人沒有逃出來,我們最好再等一會兒。” “還有誰?”在場眾人不禁面面相覷,該在的都在了啊,難道還要等維羅納不成。 羅巴德問道:“殿下,究竟是誰?” 雷蒙平靜的回答道“戴夫?!?/br> “什么,那個狗頭人?。俊辈怀隼酌伤?,所有人都不能置信的看著他,仿佛雷蒙說的不是獸族通用語。 “為什么要等那個狗頭人?” “如果他引來敵人怎么辦?” “那些垃圾唯一的作用不就是幫我們擋著追兵么,怎么可能在這里等他們逃出來?!?/br> …… 一時間,眾人的議論聲紛紛傳入雷蒙的耳朵。這其中只有魯茲一言不發(fā),而知道雷蒙對待狗頭人態(tài)度的芭絲特,也乖乖的閉上了嘴。 “殿下,恕我多言。那些狗頭人根本不用管他們,死了的話也多的是可以補充,您實在不必為那些家伙費心?!绷_巴德資格較老,于是很直接的對雷蒙道。 雷蒙很堅決的搖搖頭:“不,一定要等他們。” “陛下…”羅巴德有些無奈的看了阿瑪達一眼。 “雷蒙,不用管他們。立刻毀橋,我們走?!卑斶_威嚴的道。 然而,這一次雷蒙竟然還是搖頭:“對不起,老媽,我們不能拋棄他們。” “你說什么,難道你要用自己母親的性命來冒險嗎?而代價僅僅是一些狗頭人!”見雷蒙居然不聽自己的話,阿瑪達不由大怒。 “他們不是可以被隨意丟棄的垃圾?!崩酌深^也不回的大喝道。 從沒見過雷蒙和阿瑪達之間爆發(fā)過這么激烈的爭吵,牛頭人們驚愕的看著這一幕,然后紛紛自覺的退到一邊,噤若寒蟬。 “你這孩子!”阿瑪達氣得七竅生煙,隨即因傷口疼痛而皺起眉頭。 就在這時,突聽芭絲特叫道:“有人跑出來了?!?/br> 眾人定睛一看,遠遠的只見幾個矮小的身影從城門跑了出來,向這邊狂奔過來。雖然看不清對方的模樣,但最前面那個人影身上累贅之極的飾物,卻很清楚的表明了對方的身份。 “是戴夫,他們果然逃出來了?!崩酌审@喜的道。 人既然已經(jīng)到了,眾人也不好再說什么,羅巴德道:“那么就等他們…” 然而,老牛頭人話沒說完,跟著便瞪大了眼睛。只見從那幾個狗頭人的身后,大群黑影緊跟著一涌而出,也向這邊沖來。 “是狼騎兵?!迸n^人們紛紛驚呼。 狼騎兵并沒有立刻沖上去砍殺狗頭人,而是駕馭著戰(zhàn)狼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們身后,顯然打算借著這些狗頭人搶占浮橋。 遠遠的看到眾人,戴夫不由連連高呼:“女王陛下,女王陛下!我們在這里,請不要拋下我們?!?/br> “不好,快砍斷繩索。”經(jīng)驗豐富的羅巴德一眼看穿狼騎兵的企圖,急忙道。 “不行,不能丟下他們!”雷蒙卻再一次喝止牛頭人的行動。 阿瑪達又驚又怒,前所未有的嚴厲喝斥道:“雷蒙,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相信我,老媽,只有靠這些家伙,你才能戰(zhàn)勝維羅納?!崩酌赊D(zhuǎn)頭平靜的對阿瑪達道,跟著跳上浮橋:“芭絲特!” “喵啊,對不起了,陛下。”芭絲特歉然的對阿瑪達吐吐舌頭,緊跟上雷蒙。 隨后,魯茲一聲不吭,也踏上浮橋。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無論阿瑪達怎么生氣,也不可能坐視雷蒙去送死。捂著胸前的傷口,阿瑪達臉色蒼白的咬牙道:“羅巴德。” “我明白了?!崩吓n^人深深一躬,隨后率領(lǐng)牛頭人們向?qū)Π稕_去。 來到對岸,雷蒙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狗頭人們叫道:“快,從這里過河!” 同時,芭絲特從他身邊一掠而過,就像一只白色的幽靈般,竄入狼騎兵中。魯茲也完成變身,比蒙獸巨爪揮舞,當先幾個狼騎兵立刻濺血拋飛。 狗頭人們連氣也不敢多喘一口,連忙連滾帶爬的跳上浮橋,向?qū)Π杜苋ァkS后雷蒙也拔劍在手,加入戰(zhàn)團。 三人死守橋頭,與敵人展開激烈的搏殺,狼騎兵雖然眾多,但因為地形的關(guān)系,居然硬是沖不過他們的防線。 焦急中,一個狼騎兵軍官駕著戰(zhàn)狼后退幾步,助跑后猛的一躍,竟然從魯茲頭頂越過跳上了浮橋。雷蒙大驚,正欲回身將其截殺,突然一柄飛斧襲來,把那個狼騎兵連人帶狼一起劈入河中。 同時,敵群中突然插上一面泛著藍光的戰(zhàn)旗,頃刻間閃電束接二連三由半空劈下,很多狼騎兵被受驚的戰(zhàn)狼掀翻在地,敵陣一片大亂。 “哈哈哈,大祭司,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崩酌纱笮Φ?。 老牛頭人露出郁悶的表情,走到雷蒙身邊:“殿下,真的有必要為他們冒這樣的險嗎?” “相信我,一定值得?!崩酌裳壑新冻鰣远ㄖ?/br> 不再說話,羅巴德命令朱爾道:“帶人守住這里,掩護我們撤退?!?/br> 朱爾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帶領(lǐng)手下的牛頭人沖到最前方,接下了狼騎兵的攻勢。最后,雷蒙等人從浮橋撤回。 等所有人都到達對岸后,羅巴德看著對面猶自與狼騎兵死戰(zhàn)不退的牛頭人們,沉聲道:“殿下,請不要忘記,這是第一次有牛頭人為狗頭人犧牲?!?/br> 說著,老牛頭人親自斬斷浮橋的繩索,失去支撐的浮橋剎時散開,順著水流飄到了河的中央。 遠望著對岸徹底失去希望的牛頭人戰(zhàn)士,漸漸湮滅在狼群中,站在岸邊的眾人都沒有說話。這時候,只有戴夫感激涕零的叫嚷,從后面?zhèn)鱽怼?/br> “嗚嗚嗚,女王陛下,您今天的恩惠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我這就命令所有的狗頭人,不再為那些叛軍服務(wù),只忠于您一個人?!?/br> “好了,走吧。到邊境的路還有很長呢。” 對于雷蒙忤逆自己的行為,阿瑪達猶自怒氣難消,她冷冷的應(yīng)了一句,示意抱著自己的牛頭人轉(zhuǎn)身離開。 眾人隨后跟上,不多時,這支只剩幾十人的殘兵,漸漸消失在荒蕪的曠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