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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靜初驚訝道:“母后信我?” 周挽筠道:“剛才不信,現(xiàn)在信了。你的脈象說不了謊?!?/br> 葉靜初:“……” 差點忘了周挽筠是出身將門又上過戰(zhàn)場,肯定練過武,想必她剛才來攙扶他的時候摸過他的脈象了。 陰險!周挽筠真陰險! 葉靜初憤憤不平。 周挽筠看到了桌子上的賬本,她好奇地拿起來看了兩眼:“這是什么?” 葉靜初一秒變臉,他眼巴巴地湊上去,努力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是兒臣宮里的賬本。” 小皇后,小筠兒,可憐可憐朕吧! 葉靜初就差抖著手拿個破碗在她面前晃了。 周挽筠的火氣在得知葉靜初沒干壞事的時候就消下去了一大半,此刻看到她這么可憐兮兮的,剩下的那一點火氣也沒了。 周挽筠好笑地看著賬本上的:今天早膳吃了一碗桂花粥,兩個糖包,一盤蒸餃,明日可不能再這么吃了,明日只吃粥。 “你就是這么記賬省錢的?” 葉靜初心虛望天。 他從前貴為皇帝,什么時候需要省過錢?他后來淪為太監(jiān),也不需要省錢。 周挽筠嘆氣:“你身為皇后,后宮的賬目還是要學的。” 葉靜初更不服氣了:好像你會理賬似的!你從前明明什么事都插不上手。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到周挽筠麻利地撥拉起了算盤,葉靜初:“……” 朕的臉,好疼。 周挽筠一邊記賬一邊問:“說說吧,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 葉靜初沒事可做,樂得清閑,趕緊把今天發(fā)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最后,他把蘇家的野心也提到了:“蘇家不得不防?!?/br> 周挽筠筆尖一頓,差點把筆畫寫劈叉了。 葉靜初以為她不相信他,趕緊又把蘇老夫人的話對她講了一遍:“母后,你要當心!蘇家太危險了?!?/br> 周挽筠:“……” 她該怎么跟蘇桃桃說禁軍的密探一直插在蘇家就沒撤回來過呢? 她輕咳了一聲,轉(zhuǎn)移話題:“為什么要跟哀家說這些?” 葉靜初討好地湊過去:“蘇家拿兒臣當棋子,兒臣不愿?!?/br> 筆尖又是一頓:“哀家倒是發(fā)現(xiàn)你和一個人很像?!?/br> 葉靜初聞言,心臟差點跳出胸腔。 周挽筠莫非發(fā)現(xiàn)他就是葉靜初了? 可不知道為何,原本很害怕身份曝光的葉靜初在慌張之中竟然還抱了一絲期待。 ——小皇后居然認出自己了。 他裝模作樣地問:“兒臣斗膽,誰???” 周挽筠道:“一個叫甄喜慶的太監(jiān)?!?/br> 葉靜初:“……” 行吧。 那也算是朕了。 他繼續(xù)追問:“那是怎么個像法?” 周挽筠道:“從前文思怡以毒相逼,要他當自己的棋子,他也不愿。他死都不愿?!?/br> 她又想起了那個祭祖的節(jié)日。 時間過得太久,什么儀仗、權(quán)貴、華服其實都沒什么印象了,唯獨那個烏發(fā)披散,眉目清冷的青年是如此清晰。 清晰到連他臉上的傷痕、眼底的冷厲與唇上的血漬都一清二楚。 葉靜初眼睜睜地看著周挽筠的筆畫再一次劈叉。 “母后?” 周挽筠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神,她回過神,收斂神情:“無礙?!?/br> 葉靜初看著她的眼:“母后,兒臣有個問題想問你?!?/br> “問吧?!?/br> “倘若母后從前很喜歡一個人,可你后來卻發(fā)現(xiàn)她和你喜歡的樣子并不一樣,她甚至還想要殺你——那該當如何?” 周挽筠挑眉:“你又在問什么胡話?” 她想,他絕不會是這樣的人。 葉靜初固執(zhí)己見:“還請母后回答兒臣?!?/br> 周挽筠沉默了半晌:“倘若真是那樣,哀家會親手殺了他。因為他辜負了哀家這些年的真心?!?/br> 頓了頓,“滿意了?” 葉靜初點點頭,追問:“那蘇家?” 周挽筠嘴角一抽,不明白她問的問題為何跨度如此之大:“不必心急,狐貍總會露出馬腳。好的獵人應該有耐心?!?/br> 葉靜初再追問:“那兒臣?” 周挽筠:“……” 周挽筠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哀家去跟皇帝說?!?/br> 葉靜初終于滿意了:“多謝母后?!?/br> 朕好為人師 周挽筠說是要為蘇桃桃去跟皇上說情,但她畢竟和葉子暉并非親生母子,中間隔著一層隔閡,就算真要說話也要仔細斟酌一番。 而且無事不登三寶殿,她平白無故地找他說話,也會落人口舌。 好在葉子暉每晚都會雷打不動地過來請安,說是要盡孝道。 周挽筠想了想,命小廚房做了葉子暉素日里最愛吃的點心和湯。她平日里和這位新帝沒什么過深的交集,就是表面上的母子關系罷了。 既然葉子暉表面功夫做足了,那她自然也不能落下。 稍晚些的時候,葉子暉果然來了。 他跪下行禮:“兒臣給母后請安,愿母后鳳體安康?!?/br> 周挽筠笑道:“你我母子之間,不說這些,快快起來。正好,哀家這里煮了黨參烏雞湯,趁熱喝了養(yǎng)胃?!?/br> 葉子暉聞言,不由地挑了眉,留他吃點心,想必是有一場長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