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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后我被太子撿走了在線閱讀 - 第47頁

第47頁

    這會兒尚且是早晨,大牢外晨光明媚,祁子臻方踏出去時因為不習慣突如其來的光亮,還待在門口處緩了好半晌。

    等到眼睛適應了之后,祁子臻抬起頭,望向澄澈碧空。

    蔚藍的天空就像一汪清冽平靜的泉面,透徹干凈,偶爾卷出幾縷氤氳白霧,悠然自在地飄蕩著。

    前世他也曾無數(shù)次想過,自己是否還能被洗脫冤屈,是否還能再見到大牢外一如既往的天空。

    其實當時在獄中的他在絕望之際,是有不甘的。他不甘心就這么被宋季啟結(jié)束他的一Z。

    直到他發(fā)現(xiàn)大牢里的獄卒根本就沒有打算給他提供正常飯食,都是餿掉冷掉的飯菜,甚至在數(shù)九寒冬之際都沒有給衣衫單薄的他添置些什么保暖物件,還將他關(guān)押在整個大牢內(nèi)最冷的一處。

    到這時他便知道,宋季啟和宋平是真的想把他往死路逼。

    從除夕到元日的那一個晚上對祁子臻來說特別漫長,漫長到磨滅了他心中僅存的不甘,只余下痛苦與絕望。

    絕望到在今Z入獄時,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還能重見天日。

    春日和煦的晨光灑落在他身上,暖融融一片。

    這是他自現(xiàn)世母親逝世后,第一次不討厭這樣的春光。

    今Z在春日之后等著他的,還會不會是同往常一般的深淵呢?

    祁子臻望著藍空中的云卷云舒,最后將這個問題深埋在心底,邁步準備回去。

    為避免晦氣,大牢被安置在京城外的一處郊區(qū),四處郁郁蔥蔥,人煙稀少。

    領(lǐng)他出來的獄卒告訴他只要順著大牢門口的小道出去,便能瞧見回城內(nèi)的路。

    祁子臻依言走上那條石子鋪就的迂回小路,心情悠然自在,頗有幾分散步的意味。

    如今時辰應當尚早,而且他知曉京城內(nèi)哪些路段遇見的人少,不急著趁早回去,倒不若借此機會看看郊區(qū)風景。

    “沙沙——”

    晨風輕拂,掠過祁子臻的衣擺,卷起幾片枯碎落葉,落在路邊欣欣向榮的野花叢邊。

    蜿蜒小路曲折迂回,凹凸不平地往前延伸,伸向路的盡頭那一抹純白身影。

    “咔嚓?!?/br>
    祁子臻拐過最后一個拐角,驀地頓在了原地,恰好踩著一片干枯樹葉上。

    清脆的聲響伴著微風,吹起幾塊細碎的葉片,飄飄然落在那雙黑靴邊上,緊接著便有一只白皙修長的手,輕輕撿拾起碎葉下另一片完整翠綠的樹葉。

    宋堯旭輕輕掃去葉片上的細碎他物,見到樹林小道中停頓住的身影,莞爾一笑:“早,我來接你了。”

    純白的身影籠罩在一片青翠中卻絲毫不顯突兀,柔柔和和地融入大好春光之中。

    祁子臻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看得到,宋堯旭唇色尚且蒼白,面容中還透著幾分疲倦,顯然是這幾日根本就沒有好好地靜養(yǎng)。

    從郊區(qū)回皇宮的路祁子臻是知道的,身為太子的宋堯旭根本沒有必要特地到此等候,可他還是來了。

    他看著宋堯旭眸底依舊柔和的笑意,一瞬間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就好似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漂泊已久的浮木,終于漂到了一處安寧平靜的湖面上,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棲息的地方。

    祁子臻沒有在原地停頓太久,很快便收拾好心情,上前輕聲道:“殿下?!?/br>
    他的聲音很輕,比起此前的冷淡漠然,稍稍顯得有些軟,很像一個乖巧的小孩。

    宋堯旭看著他狼狽的模樣,有些心疼,抬手輕輕揉了一下他的腦袋,溫聲道:“我已命東宮內(nèi)的下人們備好熱水,你回去后可以好好沐浴一下?!?/br>
    在大牢里幾日沒能沐浴,祁子臻本就難受得不行,聞言又是乖巧點頭,跟著宋堯旭上了他的轎子,一道回東宮去。

    東宮內(nèi),崔良早早就在門口給祁子臻備好了一個火盆,說是跨火盆去去晦氣?;氐椒块g后還讓他用柚子葉浸泡的水洗過手,這才放他去舒舒服服地泡個熱水澡。

    久違地沐浴完,祁子臻心情更是舒暢不少,簡單擦了下濕漉漉的頭發(fā),換上一襲干凈綠衣,一屁股坐在了自己床榻軟乎乎的被褥上。

    說實話,大牢里的那張木板床又硬又潮,被子有了跟沒有區(qū)別不大,叫人睡著屬實難受。

    祁子臻也顧不得自己頭發(fā)還濕著,仰面躺倒在被褥上,感受身下柔軟的觸感,迷迷糊糊之間一個側(cè)身,墊在自己的手臂上不知不覺就這么直接睡了過去。

    宋堯旭一走進來便見到他似乎已經(jīng)睡熟了的模樣。

    此前他喊了聲許多聲都不見回應,還擔心是不是祁子臻泡得太久不舒服了,結(jié)果看來是泡得太舒服了,濕著頭發(fā)就半躺在床榻上睡過去,也不怕著涼。

    宋堯旭無奈地搖頭笑笑,走上前去輕輕坐到祁子臻身側(cè),正想叫醒他時,卻見到了祁子臻眼底的青黑。

    在大牢那種地方一定休息得很不舒服吧。

    他的眼底浸上幾分心疼,抬手輕輕撫上祁子臻的臉頰。

    “唔……”許是睡得本就不安穩(wěn),感受到面上輕柔的溫度,祁子臻朦朧間微微睜眼,眸底還是一片困倦與茫然,“……殿下?”

    他的聲音很輕,摻雜著半夢半醒時的軟,聽著懵懵懂懂,很乖。

    宋堯旭沒有分毫把人鬧醒的自覺,自然而然地收回手,笑著說:“你頭發(fā)未干,這樣睡下去會著涼的,先別睡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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