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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條上只簡單寫了四個(gè)字——“安排萘恕薄 他抬手將紙條丟到燃燒的燭燈中,任由它被火焰一點(diǎn)點(diǎn)吞噬,一如這幾日來的其余幾張紙條。 等確認(rèn)紙條已經(jīng)被燃盡祁子臻才起身,一路出門走到宋堯旭房前輕輕敲門:“殿下,我可以進(jìn)來嗎?” 自從出獄以來,祁子臻假裝時(shí)常忘記身份尊卑之下的謙稱,后來宋堯旭無所謂地說在他面前不必過分拘束,他便干脆順著宋堯旭的話,少了幾分謙卑。 聽到祁子臻的聲音,屋內(nèi)的宋堯旭親自來開門,笑著問:“子臻怎么忽然過來了?” 經(jīng)過三日休養(yǎng),宋堯旭本來就不重的傷萘瞬簧伲唇色恢復(fù)紅潤,只是面色還因這幾日的忙碌而帶上幾分疲倦。 祁子臻斂眸回答:“子善說近日澄明湖畔花開遍地,景致很不錯(cuò),想邀殿下一同出宮走走,也當(dāng)是這幾日忙碌中抽閑散散步?!?/br> 聞言宋堯旭面露難色,微微皺眉道:“可是今日早晨崔良同我說家中有事告假了,旁的侍衛(wèi)這幾日也有要事忙碌,出宮的話恐怕不是很安全?!?/br> 如今正值皇帝壽宴籌辦之際,不少外地官員回京賀壽,近日來京城內(nèi)人員流動很大,也是最容易出問題的時(shí)候。 祁子臻聽出宋堯旭拒絕的意思,微微低下頭,輕聲回應(yīng):“那算了罷,是我唐突了,抱歉打擾殿下?!?/br> 嘴上說著道歉的話,但語氣里是化不開的失落,像是此前就已經(jīng)期待了許久。 說來這也是祁子臻第一次主動邀請宋堯旭出宮。 宋堯旭見他這幅模樣,又是一陣心軟,沉吟片刻后說:“出去的話……倒也無妨,只要能盡早回來就蕁! “可以嗎?”祁子臻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可是最近很危險(xiǎn)吧?!?/br> 宋堯旭莞爾笑笑:“無妨,此前同崔良出去那么多次也不見遇到什么事情,況且這光天化日之下想來也不容易出些什么事情?!?/br> “藎那我回去換衣裳?!逼钭诱辄c(diǎn)點(diǎn)頭,語氣比之前雀躍幾分。 宋堯旭點(diǎn)點(diǎn)頭,也回到房間中去換了套常服。 按照平日習(xí)慣,他出門時(shí)慣穿白衣,這也是不少官家子弟知曉之事,今日他想了想便換上一套素雅藍(lán)衣,再出門時(shí)就見到了一襲張揚(yáng)紅衣的祁子臻。 除了之前初次進(jìn)宮為掩蓋氣色那次,他還是頭一次見祁子臻穿這么鮮艷的衣裳。 在春日陽光下,祁子臻面容一如既往地冷淡,冷白的膚色卻被打上幾分暖意。一襲紅衣套在他單薄的身子上,菟埔歡浯傭日中走出的紅梅,飽受寒冬凜冽后依舊傲然挺立,張揚(yáng)艷麗而又內(nèi)斂含蓄,矛盾地糅雜在一起。 恰在這時(shí),祁子臻倏地抬眸對上宋堯旭的視線,眸底冷冷清清,宛若一汪滋養(yǎng)紅梅生長的冷泉,透澈澄明。 贊一聲紅衣美人都絲毫不會夸張。 對視半晌后,還是祁子臻最先不解地開口:“殿下?” 宋堯旭回過神來,忙笑著說:“抱歉,頭次見到子臻這般穿著,竟是不小心看入迷了?!?/br> “殿下謬贊?!逼钭诱槭栈亓朔讲诺囊暰€,半低著頭叫人看不出情緒,“那我們出宮罷?想必子善已在宮門侯著了?!?/br> 宋堯旭頷首應(yīng)下,與祁子臻并肩而行,一道出宮去同祁子善匯合。 “殿下!兄長!這里!” 他們剛出宮門,一眼便瞧見了等候著的祁子善,看起來還頗為歡喜。 兩人腳步一拐,走到他面前去。 宋堯旭抬手揉了一下小孩的腦袋,笑著問:“小善在這里等很久了吧?” “沒有沒有。”祁子善笑著搖搖頭,“兄長和小善說了不用太早來,所以小善剛到不久啦?!?/br> 不過說完后,祁子善又撓撓頭:“就是……就是小善來得及吃得不多,現(xiàn)在有點(diǎn)又餓了……” 說著小孩的耳根也微微泛紅,看起來很是不菀饉肌 宋堯旭彎眼笑笑:“正荽誘獗叱鋈ヒ部斕轎縞攀奔淞耍那我們先去用膳罷?” 接著他又看向祁子臻,像是在征求祁子臻的意見。 祁子臻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聲:“那就先用午膳吧?!?/br> 被遷就的祁子善看起來更不菀饉跡想了想忽然說:“我知道有一家客棧的菜很莩裕那、那我們?nèi)ツ抢锇???/br> 兩人都沒什么意見,祁子善歡歡喜喜地帶著他們往客棧去。 如今皇帝壽宴臨近,京城內(nèi)人來人往比往常要熱鬧幾分,客棧不似酒樓,沒有安靜的雅間,四周都是各種嘈雜的議論聲。 宋堯旭平素貴為太子,即便在外用膳也都是在酒樓的雅間內(nèi),第一次到這種環(huán)境中來。 祁子臻覺察出宋堯旭的不習(xí)慣,輕聲問:“殿下可是不喜這客棧的吵鬧?” “無妨?!彼螆蛐駬u搖頭,“也不是不喜,只是頭次來有些不習(xí)慣罷了?!?/br> 見狀祁子臻沒有多說別的,點(diǎn)點(diǎn)頭后同他一道帶著祁子善在客棧里找了張桌子坐下點(diǎn)菜。 客棧里人來人往,吃喝笑鬧的聲音絡(luò)繹不絕,周圍不同的人所談?wù)摰脑掝}也大相徑庭。凌朝內(nèi)不禁議政,上至國家朝政,下至柴米油鹽都有人在談?wù)摗?/br> 三人在等候上菜期間,就聽見隔壁有一桌的人從皇帝壽宴開始,談?wù)摰疆?dāng)今圣上昏聵軟弱,又說及如今太子的無能。 “我覺得啊,這太子殿下當(dāng)?shù)檬钦娴牟辉趺礃樱鐑赡瓯懵犝f已經(jīng)及冠了,結(jié)果到如今也不見參與過什么政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