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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樂遠不是什么心思細膩的人,對于他來說喜歡就是喜歡了,都是些很正常的事情,不必要遮遮掩掩不敢說出口。 他看著祁子臻一提起殿下時都柔和不少的神情,又忍不住問:“那你覺得殿下對你是喜歡么?” “是啊?!逼钭诱閼靡埠敛华q豫,他知道湯樂遠為什么會問這樣的問題,應完后順勢開口解釋,“殿下雖然對誰都很溫柔,但其實是有些不一樣的。” “他會為皇弟們學習釀酒,學習包扎,在夜間照看他們休息的情況??墒撬粫榱嘶实艿脑捲噲D改變自己的看法,不會有超出兄弟界限的相處行為。 “你說殿下對我是不是喜歡?” 聽著他理所當然的語氣,湯樂遠有些咋舌:“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謙虛。按照什么話本的劇情,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是患得患失地來出苦情劇么?” 祁子臻端起酒杯看了他一眼,眸底平靜,卻叫湯樂遠能無端品出來幾分看傻子一般的情緒。 湯樂遠選擇乖乖閉嘴。 但是沒能閉上多久,他又換了個話題繼續(xù):“那你今日在那個營帳區(qū)附近,是已經(jīng)摸進去過了,對吧?” 祁子臻沒有否認,慢悠悠地喝了口酒:“他們是在裝病,圖的就是光明正大當逃兵?!?/br> “果然如此!”在將軍世家中長大的湯樂遠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貪生怕死之輩,憤憤喝完壇子里的最后一口酒。 接著他把空了的酒壇子砸到桌上,越想越生氣,又問:“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殿下?這樣的人留著也是浪費軍糧!” 祁子臻卻沒有開口回答,靜靜地將杯中酒一點點喝完。 隨著他長時間的沉默,湯樂遠從氣悶中恢復過來,皺了皺眉:“你不會是……不打算告訴殿下吧?” 祁子臻點頭,看著手中已經(jīng)空了的酒杯:“暫時不會說。除非在三日之內(nèi)殿下都不能察覺此事的異樣我才會告知予他,而且這也將是我最后一次在這種事情上幫助殿下?!?/br> 湯樂遠有些不解:“可是你不是喜歡殿下么?為何不一直幫下去?” 祁子臻摩挲著手中的酒杯,身前散落的幾縷發(fā)絲映著暖黃燭光,在他側臉打上一片朦朧陰影。 他不緊不慢地開口回答:“就是因為喜歡,所以更要放手讓殿下自己成長。倘若我事事都告訴殿下,事事都替他處理,那么殿下又何這二十多年來的弘初帝有什么區(qū)別呢?” 湯樂遠無言應答,他還從未往祁子臻說的這個方向去考慮過。 良久后,他緩過神來,稍有些擔心地問:“那倘若殿下處理不好怎么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最糟糕的結果出現(xiàn)吧?” 祁子臻搖了搖頭,聲音很輕:“不會的,我相信殿下。” 他回憶起以往總是在深夜里搖晃燭燈旁的那抹身影,還有那夜營帳前月光下的冷白,眸底蘊出淺淺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遲到地感謝【輕染】的營養(yǎng)液mua 因為這兩天阿江的營養(yǎng)液界面抽了所以今天才看到orz 第59章 接下來的兩日時間,因為那個營帳區(qū)的事情大軍被迫暫時在原地多停留了幾日。 在這幾日的時間里宋堯旭吩咐人檢查過平日里士兵們所用的糧草與水源,全都可以確定沒有問題。后來他還去找過另一位真正意義上的星官詢問關于天氣的問題,星官也回答說應當不是受天氣影響。 而這段時間里,軍醫(yī)也始終以很有可能是瘟病為由,不讓宋堯旭到營帳區(qū)內(nèi)去探查?;蛟S是湯樂遠那晚的到訪也讓他們察覺到之前派士兵稟報的行為容易令人起疑,除了不讓外人進去之外,里面的士兵也找了借口一直待在營帳中不出去。 唯一還算好的就是除卻那個營帳區(qū)外,別的營帳區(qū)內(nèi)沒有任何有士兵染病的報告。 宋堯旭第一次真正處置這些事情,幾乎一整日都在思索緣由,夜間還不能懈怠平日的練習,比起行軍時要更顯疲憊些。 而祁子臻依照著他之前同湯樂遠說的那樣,從頭到尾都只是在旁邊默默看著他處置,不曾出聲哪怕給一句暗示。 五月初二,天氣逐漸變得更加悶熱,原本就不算精良的軍隊短暫休整兩日后都顯得有些懶散起來。 宋堯旭站在自己的營帳中,聽著軍醫(yī)匯報今日的情況。 “部分低熱的士兵今早變成高熱,狀況有惡化的趨勢。”軍醫(yī)盡職盡責地稟報完今日狀況,又似是猶豫了會兒后繼續(xù)說,“大軍繼續(xù)逗留此地太過影響趕路進程,下官斗膽提議先讓大部隊先行,染病的士兵們暫時送往最近的城池去靜養(yǎng)治療?!?/br> 宋堯旭聽完軍醫(yī)的話,點點頭:“此事我自會考慮。不知軍醫(yī)可否將近日士兵們所用的藥材呈一份上來?糧草與水源都檢查過了,為防萬一還是要再檢查一下藥材方可?!?/br> 軍醫(yī)對此沒有異議,老老實實地告退,將他這幾日給士兵開的藥方所需要的藥材都選一份送過來。 祁子臻就坐在營帳里的桌子前喝茶,默不作聲旁觀。 他抬眸看了眼換上一襲月牙白廣袖長衫的宋堯旭,最后壓下心緒依舊什么都沒有說。 沒過多會兒,軍醫(yī)就帶著藥材回來,一一攤放在另一張臨時支起的桌子上。 按照往常的流程,這時候宋堯旭就會吩咐士兵叫來專門的人檢查藥材是否有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