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頁
而就在這時,他不經意一個抬眸看向了左邊畫面中的寧清衛(wèi),正正好見到寧清衛(wèi)似有所覺地轉過頭來,對上了他的視線! 祁子臻猛地一個激靈,徹底從夢境中蘇醒過來。 “子臻!” 守在床邊的宋堯旭見他猛然驚醒,當即擔憂地上前,眸間滿是擔憂:“子臻你感覺怎么樣?可是做噩夢了?” 祁子臻還陷在方才寧清衛(wèi)回眸那一眼當中的驚嚇,抬手一把握住宋堯旭伸過來的手腕:“殿下,你一共重生過幾次?” 他一開口才驚覺自己此刻的嗓音十分沙啞虛弱。 宋堯旭正要給他額頭敷上一塊新帕子,聞言先將他guntang的手塞回被褥里,輕聲解釋:“你現(xiàn)在發(fā)熱嚴重,先好好躺著?!?/br> 之后才回答他的問題:“只重生過一次,自我醒來時起便一直持續(xù)到如今。是與子臻方才的夢有關么?” 發(fā)熱中的祁子臻聽完回答只感覺腦袋混沌一片,盯著床頂?shù)尼♂?戳税肷?,一聲沒吭。 他回想起昨夜的醉酒后兇得不行的宋堯旭,又回想起方才夢中于澄明湖畔發(fā)生的事情,還有當初祁子善向他剖白時說的話。 祁子善說,他一次又一次地看著自己于澄明湖畔自刎而亡,言外之意就是他也跟隨自己重生了八次。 可是宋堯旭只重生過一次。 他中間的這段時間又去了哪里? 祁子臻在朦朧間產生了些猜測,但是他覺得還需要再聯(lián)系一下寧清衛(wèi)。 直覺告訴他,寧清衛(wèi)肯定知道很多他與宋堯旭都不知道的事情。 不過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那他昨夜是真的誤會宋堯旭了。 祁子臻將飛散的思緒收回來,就見到宋堯旭還坐在床邊溫柔細致地照顧他。 許是留意到他的目光,宋堯旭又擔憂地問:“是覺得不舒服了么?可能要再忍一忍,我已經讓侍從去熬藥了?!?/br> 話里話外都是無微不至的關心,仿佛一點都沒將他今日鬧的脾氣放在心上。 祁子臻看著他依舊那般澄澈真摯的目光,突然開口說:“其實我重生過八次?!?/br> 宋堯旭動作一滯,片刻后繼續(xù)將翹起的被角按回去,才收回手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祁子臻見狀,略垂下眼睫,聲音放得很輕:“我在前世其實是被觀王和宋季啟故意餓死凍死在牢房中的,所以第一次重生時,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我為什么還活著。” “經歷過兩次背叛后我很絕望,第一次重生后我就選擇了去澄明湖畔自刎,又死了一次?!?/br> 他說到這里,因為嗓音沙啞不適地咳了幾聲。 宋堯旭連忙端來一杯溫水,順著他的意思將他扶起來,又拿來一個軟墊子給他靠著。 期間宋堯旭也沒有過問他方才話中的內容,包括“兩次背叛”。 喝過溫水的祁子臻稍微恢復了些,又繼續(xù)說:“第二次死后,我一睜眼便發(fā)覺自己又重生了一次,所以我就又去了澄明湖畔自刎,反反復復整整七次。到第八次重生的時候我就選擇了放棄自刎,等著再一次被他們害死?!?/br> 這便是這一世的開始。 宋堯旭沒想到在此前他還經歷過那么多次重生,忍不住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明明就是一個極怕痛的人,卻反復自盡了那么多次,這期間他又該經歷多少倍的絕望? 直到這會兒,宋堯旭才終于明白今生的最初他緣何會淡漠至此。 祁子臻低頭看向搭在他手心上的那只手背,指尖微蜷,輕輕握?。骸捌鋵嵶蛞沟牡钕麓_實應了國師的那句評價,可怕得像是變了一個人。” 宋堯旭掌心稍攏,低聲問:“子臻手腕與脖子上的傷……是我弄的,對嗎?” 祁子臻點點頭:“昨夜的殿下真的好兇,我剛靠近就拔出匕首,招招致命,把我當刺客?!?/br> 不知是不是因為生病,他的聲音比較軟,聽起來還有幾分委屈的意味。 宋堯旭聽得心底一揪,更是愧疚:“……對不起?!?/br> 祁子臻卻又搖了搖頭,繼續(xù)說:“但是昨夜的事情還有一個疑點,殿下在昨夜醉酒后武功很高,我根本就打不過殿下,這和平日里的殿下完全不一樣。所以當時我就以為殿下早就知道了觀王的事情,今生只是因為可憐我而一直在騙我?!?/br> 說完他又半低下腦袋,像個在認錯的小孩:“對不起殿下,我今日確實有點不太理智了?!?/br> 宋堯旭聽到這里哪里舍得怪他,抬手揉了下他的腦袋,柔聲安慰:“錯不在你,是怪我沒能在之前就好好把重生的事情告訴你?!?/br> 在前世就受到過那樣的背叛,宋堯旭能理解他對“欺騙”的毫不容忍。 見接下來祁子臻又陷入沉默,他沒有繼續(xù)問關于自己武功疑點的事情,又輕聲道:“你還生著病,要不要躺下再休息一會兒?” 祁子臻想了想,還是搖搖頭:“我想寫封信給國師,越快越好。” 猜測到這多半與那個疑點有關,宋堯旭也不以他身體的原因攔他,思索片刻后找來一張放置于床榻上的小木桌,又拿來筆墨與信紙,桌上的墨還是已經特地磨好了的。 做完這些之后宋堯旭便走到另一邊的書架子前隨意抽出一卷書翻閱,給祁子臻騰出空間,可謂是十分之貼心。 祁子臻一時確實不知該如何同他解釋這類的事情,見狀心底軟軟地塌陷下一小塊,難受了大半日的心情總算恢復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