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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了想,接著說:“這樣吧,正好你是我們衛(wèi)家最后一個還在朝堂中的人,等你想隱逸的時候你就來找我,我?guī)闳ノ覀冃l(wèi)家歸隱的地方。那個地方就在江南一帶,只有我們衛(wèi)家人知道。并且為防再受到朝堂方面的威脅,我們是禁止和任何外人——尤其是皇族的人透露的?!?/br> 言下之意就是衛(wèi)府里其余留下來的人也知道那個地方,但是他們絕對不可能告知宋堯旭,而且在日后也會陸陸續(xù)續(xù)搬過來,徹底結束衛(wèi)家在京城中的歷史。 對于祁子臻來說,這確實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他性子冷清,到了冬日身體又差,去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不能安穩(wěn)度過一個冬天都是問題。 而衛(wèi)家平日里都尊重孩子們的選擇,他過去了也不必擔心受到什么拘束,等把身體養(yǎng)好了再到凌朝四處去游蕩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祁子臻思忖片刻,點頭應下了衛(wèi)令寅的建議,和他約好到他臨走前幾日時就可以來衛(wèi)府找他,他會提前做好一系列離開的準備。 屆時祁子臻只要把他自己必須的物品和他本人帶上,就可以直接離開京城。 不過衛(wèi)令寅還是在他同意后認真嚴肅地提醒一句:“你在決定之前一定要認真地考慮好,因為一旦我們去了那邊就真的不會再回來了。而你還肩負著國師的身份,你離開后的正常祭祀活動也是需要考慮到的?!?/br> 祁子臻明白他的意思。 身為國師,在真正的卸任之前他都至少要完成每年兩次的大型祭祀,一次是慣例的全國祈福,一次是皇帝的生辰日祈福,而且這兩項祭祀都必須在京城舉辦。 前者他還可以趁著宋堯旭不注意偷偷回來辦完就跑,后者可就是一定要與宋堯旭打照面的。 他若不能在離開前找到繼任者,真要回來時還得想好一個萬全的祭祀完就開溜的計劃。 不過其實到時候,恐怕宋堯旭對他的興致早就大不如此時了吧。 祁子臻思慮過后認真地點頭,示意自己一定會慎重決定。 商量好了日后跑路的事情之后,兩人沒再繼續(xù)停留于這個話題之中,又隨意聊了兩句便各自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由于春節(jié)是早朝休朝到正月初八,接下來的這段日子里不需要上朝的祁子臻比較閑,衛(wèi)家也沒什么在京城中需要聯(lián)絡的關系,他基本上就是在得到衛(wèi)清安同意后泡在衛(wèi)府的書房里,有事沒事翻兩頁書看看。 途中他也和宋堯旭見過幾面,礙于宋堯旭還有很多身為皇帝必須要忙碌的人情世故,并沒有太經(jīng)常去打擾他,只是找了個時間把周翰采的事情同他簡單說過。 確認了周翰采對于他們而言不是威脅,他們便商量著決定于恢復上朝之后就見周翰采升任為丞相。 同時祁子臻也在恢復早朝前私下里約見過一次周翰采,也正是在那次約見之后他發(fā)覺周翰采此前對他的那些異樣目光其實沒有什么惡意,只是在審視他究竟是不是一個值得合作的人。 衛(wèi)令寅給祁子臻的那份名單上的人,其實絕大部分都不知道祁子臻是衛(wèi)府的一份子,只能說他們屬于不必擔心會為宋平所控禍害朝堂。 而周翰采就是唯一的一個例外。 周翰采的年齡與衛(wèi)清安相仿,早年曾受衛(wèi)清安的搭救。后來他偶然認識了衛(wèi)清安的次子衛(wèi)令寅,和衛(wèi)令寅相談甚歡,結為忘年交后才知曉衛(wèi)令寅是衛(wèi)清安的兒子。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緣分,周翰采對于衛(wèi)家的往事多少聽說了些,雖然依舊不知道寧清衛(wèi)與衛(wèi)家之間的關系,但是對于祁子臻和衛(wèi)家的淵源是有一定了解的。 衛(wèi)令寅在決定把他是衛(wèi)家關系網(wǎng)大頭的事情告訴祁子臻前,特地去問過周翰采的意見,所以周翰采才會幾次向祁子臻投以審視的目光,以確認他會不會是一位并不值得幫助的豬隊友。 而祁子臻初次上朝時的表現(xiàn)其實是令周翰采有些失望的。 他一度以為祁子臻就是個腦子不會轉彎的書呆子,以為只要行得正坐得端就可以實現(xiàn)自己所謂的遠大抱負,所以那之后幾次見面他都沒有給祁子臻太多好臉色。 直到祁子臻私下約見他坦白直說之后,他才確認祁子臻并非真的那么天真單純,勉強算是給他改了個觀感,同意與他暫時的合作。 同時祁子臻也在周翰采那里了解到,觀王此前也因為他的能力找到他想和他拉近關系,他從來沒有明面上拒絕過,偶爾還會按照觀王的意思幫他辦一兩件小事情。 并且觀王不知道他與衛(wèi)府私底下的交情,或許在觀王看來他的立場還比較傾向于自己一邊,所以才會放心地拱他上丞相之位。 這也同樣給了祁子臻他們一個很好的機會。 在告別周翰采之后,祁子臻找了個時間將他重新獲取到的信息都告知了宋堯旭。 恰好在正月初八恢復上朝這日,又有官員以請立周翰采為丞相上奏,宋堯旭就順勢當庭同意了,升任周翰采為丞相,他原本的禮部侍郎與翰林院掌院學士分別交予兩個衛(wèi)令寅結交的人擔任。 未免暴露周翰采真正的勢力傾向,對于調查此前三名官員去往東北時貪取財物一事,最終是由祁子臻以他們辦事不力為由請求治罪于他們,并徹查他們具體的過錯所在。 宋堯旭依照他的說法下令將那三名官員押入牢中,并且將這件事情交給刑部尚書處置探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