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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子臻感覺得出郁飛昂的好意,良心不由得又痛了一次。 他裝作這般單純的模樣也只是想借此看看能不能將郁飛昂拉攏至他們的勢力之下,但沒想到郁飛昂這人這么實誠,他都有點不太忍心繼續(xù)裝下去了。 可是這時候他與郁飛昂之間的關系還不能算很深入,一旦暴露很容易引起更大的反噬。 只能是等以后再找個機會和他明說,順便賠禮道歉了。 祁子臻在某次從郁飛昂府中離開,抱著懷里滿滿的養(yǎng)生藥材時,心下也只能先做出這般的決定,只希望到時候不要太傷郁飛昂的心吧。 常常沒有良心的祁子臻第一次為自己的小心機而懊悔。 不過不管他良心回沒回來,該要繼續(xù)玩弄的心機還得玩弄,畢竟目前對他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幫助宋堯旭穩(wěn)固江山。 因而在這段時間當中,祁子臻也沒有忘記留意宋平、陸元白和那名女子的動態(tài)。 他有好幾次獨自到嶺客樓去的時候,特意在大堂一樓挑了處比較隱蔽,但是又能清楚看到門口的地方,留心到他們三人時常會在下午人最少時到嶺客樓來,每次一待就是一兩個時辰。 嶺客樓的茶室隔音效果其實比較一般,唯一就是勝在茶室位置夠高,人足夠少,一般不會有人想到來這里密謀些什么事情。 祁子臻也考慮過去偷聽,但是出于保險起見,也出于他心底那抹揮之不去的不安,他最后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只是在私下里讓守衛(wèi)幫忙查一下那名異邦女子的身份。 * 二月,冰雪消融,萬物復蘇,又是一年早春時節(jié)。 過了最冷的寒冬,祁子臻的身體狀況與精神狀況都明顯比之前要好上許多,不說滿血復活,也比殘血待傷的狀態(tài)好得多。 身體好多了,心里也比之前浪多了。 此前還考慮著身體一日內只出去最多一兩回的祁子臻,如今常常是一出去就出一整日,好幾次宋堯旭到國師塔來找他時都撲了個空。 于是二月初七這日,浪得沒邊的祁子臻在又一次想出去時被宋堯旭堵在了國師塔門口。 宋堯旭站在門口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聽說最近國師大人很忙啊。” 祁子臻被他看得一陣心虛,摸了摸鼻子很沒底氣地低聲回答:“也還、還好吧?!?/br> 宋堯旭神情不變,慢悠悠地又問:“不知國師大人今日出門,是要去見郁侍郎、文學士還是李進士呢?” 隱約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些不對勁,祁子臻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說:“朱、朱尚書……” 宋堯旭眼底笑意更深,只是又帶出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來。 祁子臻當機立斷補上一句:“隔壁的順和帝!” 朱豐羽的府邸與皇宮相距有些近,說是住在皇宮隔壁也不為過。 宋堯旭聽著他補救的后半句,笑著輕哼一聲,徑直握住他的手腕把人往國師塔的方向帶回去。 祁子臻看了眼外邊和諧安寧的早春景象,稍感遺憾,但還是乖巧地跟著往屋里走。 畢竟早春雖說不似冬日那般寒冷,但涼意未散,大多數(shù)的客棧酒樓都已經把暖爐給收回去了,正是室內最冷的一段時間。 他這般頻繁地出沒與各類客棧酒樓還是很容易不小心就著涼生病的。 祁子臻被宋堯旭一路拉著回到國師塔頂層,乖得像個鵪鶉,幸好徐小七已經到宮中去陪宋識學習了,否則那可真是一點兒國師的威嚴都不剩。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就被宋堯旭摁著到一旁坐好,接著又見宋堯旭試探了一下桌面茶水的溫度,發(fā)覺全都冷冰冰沒有溫度時,斜睨了他一眼,嘆口氣,認命似的拿起茶壺又到樓下去。 祁子臻總感覺他從剛剛宋堯旭那一眼中,看出了三分擔憂三分責備四分咬牙切齒和九十分的無奈。 說實話,因為這幾日總是一出門就一整日,每次都是在外邊喝的茶和水,他確實有好一陣子沒在國師塔內喝過水了。 他心虛得沒有說話,安安分分坐在椅子上,甚至等宋堯旭再回來時動作都沒有變化。 宋堯旭又看了他一眼,同樣沒說話,給他倒了一杯已經被晾得溫度正好的茶,放到桌面上讓他自己拿,隨后便轉身到書架子前找書翻看,好似不打算理他。 果然還是生氣了。 祁子臻慢吞吞地挪到桌子前,端起茶杯喝了幾小口,思考著這時候應該怎么哄人。 以前宋堯旭生氣都是掛著假笑聽他扯皮,不理他的情況還是第一回 。 本來就不太會哄人的祁子臻有些頭痛,不知不覺都把茶水喝完了也沒想出該怎么辦, 這時候乖乖認錯的話還來得及嗎? 祁子臻慢吞吞地把茶杯給放回到桌子上,正準備用行動來嘗試來不來得及時,肚子忽地咕咕叫了一聲。 原本在翻找書卷的宋堯旭動作停住,回頭皺起眉:“早朝前沒吃早飯?” 祁子臻半低著頭,小聲地回答:“起晚了,沒來得及……” 聽著他輕飄飄的聲音,宋堯旭又嘆了一口氣,合起手中的書卷往樓下走去。 這一次祁子臻就沒有坐在椅子上不動了,一聲不吭地跟在宋堯旭身后走到樓下的小膳房去。 宋堯旭也沒管他,到了膳房后就拿出些食材開始準備做早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