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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子臻見他撓著后腦勺一副不太自在的模樣,沒有揪著這個話題再說什么,只是應(yīng)下了他方才的提議:“那便麻煩你再幫忙去問問了?!?/br> 守衛(wèi)笑嘻嘻地擺手:“不麻煩的。反正我們江湖之間的交往都是這樣,你找我做事,我?guī)湍愀苫?偶爾碰見了喝兩杯,看不順眼了就打一架再喝酒。都是一群隨心所欲慣了的人,” 確認這對守衛(wèi)來說確實不算為難后,祁子臻才放下心,心底對于他所描述的交際方式不由得有些艷羨。 隨心所欲啊…… 他斂眸收起其余的思緒,將裝有香灰的小紙包裹仔細放好來,仔細思量后確認沒有別的事情,就問湯樂遠與秦功今夜的打算。 如今已至子時,凌朝雖不興宵禁,夜間也少有常人走動,賊人倒是可能會多點。 最后兩人都選擇在國師塔內(nèi)對付一晚,第二日寅時兩人趁著天色尚早先一步離開之后,祁子臻才帶著徐小七一起去皇宮。 昨日突發(fā)尚書的死亡事件,今日的早朝果然也有大部分官員在提及這件事情。 其中絕大部分人自然都是人為此事有蹊蹺,其中更有大部分人認為這定是那三名雪災(zāi)之事的官員心里有鬼。 也有人提及昨日朱豐羽發(fā)妻于皇宮前哭訴的事情在京城中也已經(jīng)傳得紛紛揚揚.,當時發(fā)妻懷中還抱著年僅兩歲的嫡次子,圍觀的百姓旁生惻隱之心,幾乎也都認為是那幾名官員的過錯。 與此同時,也有百姓說起雪災(zāi)之案不過是一樁貪污案件,卻從去年臘月查至今年三月,小半年的時間都沒能有個結(jié)果,質(zhì)疑起朝堂官員乃至宋堯旭的效率。 然而宋堯旭在聽他們啟奏的時候,從頭到尾都沒有評價些,面上神情更是一如既往的只有職業(yè)假笑,叫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最后他也只是說將雪災(zāi)之事移交丞相周翰采繼續(xù)處置,順便把郁飛昂升任成刑部尚書。 百官大臣們都不知他這又是有什么打算,祁子臻卻明白非常。 昨日宋堯旭就同他說過,他已將雪災(zāi)的事交予郁飛昂,早朝時卻又說移交周翰采,想來就是要迷惑旁人,保護郁飛昂在暗中繼續(xù)調(diào)查。 周翰采能力出眾,背后倚靠的周家更是同曾經(jīng)的衛(wèi)家并列的高度,勢力龐大,宋平輕易動不了他。而郁飛昂出身相對平凡,平日疏于交際,如今這關(guān)頭宋堯旭與祁子臻不敢說能夠護他周全。 畢竟朱豐羽就是前例。 況且如今大部分人是認為雪災(zāi)之案只是普通的貪污案件,沒必要大費周章地繼續(xù)往深處查。 要想鎮(zhèn)得住這些官員,只有周翰采有這個能力。 下朝之后,祁子臻同往常一般走了個離開的過場,沒多會兒又從暗道中折回來找宋堯旭。 正好這會兒宋堯旭剛和調(diào)查恩科之事的官員交流完進度,坐在御書房里整理近日的可用消息。 “來啦?過來坐吧?!?/br> 宋堯旭抬眸見到是他,眼底浸出笑意,似春日般柔和,向他示意了一下書案右側(cè)沒有什么物品的地方前早已備置好的板凳。 祁子臻站了一個早朝,這會兒有得坐當然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來后就雙手伏臺,趴在書案邊緣問:“恩科之事目前有什么進展了嗎?” 宋堯旭手中正翻閱著方才查案官員呈遞上來的內(nèi)容,點點頭后一邊繼續(xù)翻一邊總結(jié)。 “目前看來恩科開科的目的就存在一定的端倪,當時提出開恩科的人是一名不大不小的文官,反對恩科開科的人占據(jù)大部分,但父皇還是采納了那名文官的意見。 “除此之外……” 宋堯旭說話時的聲音溫溫柔柔,嗓音不大,正好足夠祁子臻聽清。 祁子臻趴在書桌上,睡眠不足的困意爬上頭,朦朧間感覺自己好像身處現(xiàn)世的課堂中,聽著老師講些枯燥平實的內(nèi)容。 他無聲地打了個哈欠,趴伏在桌面上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樣。 宋堯旭察覺到他的小動作,停住話頭放下手中的卷宗,抬手揉了下身邊人的腦袋:“昨夜等到了幾時?” “子時過半吧?!逼钭诱槿斡伤?躪自己的頭發(fā),聲線變得有些含糊。 為了上朝他需得寅時起身,這般說來他就只睡了一個半時辰。 宋堯旭心底多出些心疼:“那你可要到內(nèi)室去休息一會兒?別太累著了?!?/br> 困得不行的祁子臻還是倔強地搖了搖頭,勉強打起精神來說:“沒關(guān)系的,畢竟恩科之事同樣事關(guān)重大?!?/br> 不過雖然他嘴上是這么說,當宋堯旭繼續(xù)開始講時還沒講多久,他就又犯起迷糊,就連宋堯旭后來直接從講恩科之事轉(zhuǎn)換成講故事哄他睡覺都沒察覺。 等一個小故事講完,祁子臻已經(jīng)徹底睡著了。 宋堯旭留意著他的狀態(tài),見他睡著后無奈地笑笑,小心起身到內(nèi)室去給他拿來一張小毛毯子。 也許是真的困極了,祁子臻沒有被他的動作驚醒,趴伏在桌面上側(cè)臉而憩。 白凈的面容壓在黑金的朝服之上,更多出幾分脆弱,眼底淡淡的青黑顯而易見,微微露出的一截纖細手腕上還能看見青色的血管。 也難為他身體不好卻還要如此折騰。 宋堯旭憐惜地給他蓋上小毛毯,之后才走到御書房另一側(cè)的書架前盡可能無聲地翻閱書卷。 整個御書房落入一片靜謐,只偶爾幾聲細微的紙頁摩挲之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