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為這群巨蜥騎士出的安保費基本是所有這類支出的一半。但很值得，路上姜媛不確信是不是遠(yuǎn)遠(yuǎn)看見過強盜，那些斥候遠(yuǎn)遠(yuǎn)看過就會避開。也有遇到不信邪想來搶劫的家伙，就被一次沖鋒打倒，基本而言，整段旅程還是很安全。只是當(dāng)初和阿巴爾一起走的時候不覺得，如今在近百人的隊伍里，會覺得戈壁如此空曠荒涼，整條路上只有他們一行隊伍，五百頭駱駝從頭到尾一字排開，幾近望不到頭。姜媛謹(jǐn)慎地約束自己的人手，盡量不讓喝酒，這些事情和她一起行走的一些商人們也一樣在做。

    進(jìn)入沙漠的第八天他們提前觀測到一場沙暴，趕到綠洲中躲避。在沙漠中沙暴很平常，而且這次沙暴規(guī)模很小。但再往前行時出了意外，一群黃羊慌不擇路地撞進(jìn)綠洲，它們應(yīng)該是在躲避沙暴時誤入了蝎子群，有時候這確實會發(fā)生。黃羊為了解毒會大量飲水，但蝎子的毒素讓它們倒斃在水邊。一部分幸存的黃羊飛快地跳走了，其余的尸體和蝎毒污染了水源，水喝不了了，可五百頭駱駝還沒喝夠水，隊伍里還有一半人沒有裝足水囊。

    姜媛也被叫去商議，他們原本計劃在這個綠洲休息三四天，讓駝馬歇夠再上路，現(xiàn)在領(lǐng)隊只能建議他們立刻離開這個綠洲，繼續(xù)趕路，繞道去另一個不在路線上的峽谷取水。那里雖然只是個小水潭，卻更近些。否則下一個綠洲需要五天時間才能到。駱駝任務(wù)重，不能虧待，而分人去那里取水也是不現(xiàn)實而危險的事。唯一的問題是：“或許會遇到強盜?！?/br>
    “難道因為路上攔著毒蛇就不下腳?！币粋€商人說，他的駱駝和貨物是最多的。“我們?nèi)硕?，還有巨蜥騎士！”商隊既然合在一起就絕不能分開走，那些有水的人說不過沒水的，只能答應(yīng)改道。

    他們走了一天半的時間到了峽谷，是一線天的地形。姜媛原本擔(dān)心會在這里碰到敵襲，不過大家腦子都不笨，早就派人上去查看。似乎一切是安全的，沒有任何人在這里。峽谷涼爽的環(huán)境也讓人精神一振，舒適不已。但這里地形崎嶇，無法讓五百頭駱駝扎營，人們只能在峽谷外找塊平地暫時扎下帳篷修整，輪流運水出來，讓駱駝和人都喝了個飽。

    姜媛剛收拾完自己的東西，擦了把汗，坐在地上喝水。正值黎明初升，火紅的半球即將升起到地平線上了。她慢慢喝著水看這景象。峽谷里的水特別冷冽而甜，和其余綠洲的水源相比別具風(fēng)味。“嗚——”駱駝叫起來，就在這時她聽見天上有鷹鳴，她心一驚，抬起頭來，一頭鷹正在他們頭頂上飛過去。與此同時她聽見巡邏的戰(zhàn)士的喊聲：“敵襲！”

    人群沸騰起來，地平線后的朝陽中突然躍出了一排黑影，幾十匹駱駝和數(shù)匹馬從沙丘上奔馳下來，除此之外四面八方都出現(xiàn)了呼嘯。一群強盜已經(jīng)將他們包圍，戰(zhàn)士們想拿起刀劍上戰(zhàn)駝，但行走多時疲憊，加之剛放松戒心喝飽了水，就連駱駝也腳步虛浮，失了氣勢。三個巨蜥騎士倉促之間并肩沖出，蜥蜴迎面撞歪了兩頭駱駝，騎士被踩在腳下慘叫起來。但這也阻礙了它們的腳步，更多駱駝圍著他們丟出套索，須臾之間，巨蜥騎士也摔在地上了。

    “先停手！都先停手！收攏！”姜媛聽見領(lǐng)隊人聲嘶力竭地用他那大馬士革口音的阿拉伯語喊：“收攏！他們沒有攻擊的意圖，他們是來索賄的！”幾百匹駱駝和馬將他們包圍，上面?zhèn)€個乘坐著手握武器的嗜血強盜。姜媛的目光越過正在廝殺的人群，望向沙丘上。鷹收攏翅膀，落在其中一個人的揚起的手腕上。他□□的馬，通體無一根雜毛，如黑夜般漆黑。

    衣錦還鄉(xiāng)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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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狠狠休息了幾天之后，終于恢復(fù)更新……明天寫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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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逼迫他們改路線也是阿巴爾的功勞，提前觀測沙暴強盜也會嘛

    媛媛：衣錦還鄉(xiāng)，被強盜搶。衣錦還鄉(xiāng)個屁。

    第18章

    有時除了劫掠和交保護費外，商團和強盜之間還會出現(xiàn)第三種情況——索賄。

    姜媛沒聽過這個說法，這個詞也是她根據(jù)自己的理解翻譯來的。這是一種狡詐又奇異的共生狀態(tài)，或許只有在民風(fēng)彪悍的大漠中才存在。當(dāng)敵對雙方認(rèn)為彼此實力相當(dāng)，誰也不想拼得兩敗俱傷的話，人們就會集合起來商議，商隊交出足夠的財物，強盜們則保證他們到目的地前絕不會再有別人來分這塊蛋糕。

    某種程度上，這跟保護費有異曲同工之處，但通俗意義上的保護費并不包括沿途保鏢費用，強盜們也不會順暢地轉(zhuǎn)變身份成為傭兵，加入商團中一起行走。

    日已上中天，卻誰都沒有睡意。兩方騎著駱駝和馬，謹(jǐn)慎地隔著七八米的距離，冒著烈日在guntang的沙子上面對面地談判。他們中間有一頭死去的巨蜥，還有尸體，血流浸入黃沙中，風(fēng)刮起來后，很快就連痕跡也看不太清了。

    “我要兩萬第納爾！”強盜頭領(lǐng)開出價錢。那是個粗莽又貪婪的大漢，就連這擋著臉的絡(luò)腮胡子看著也兇暴無比。風(fēng)沙很大，姜媛和其他同伴一樣裹著頭巾將整張臉遮擋住，看著兩方攜帶的醫(yī)生在眾人中間公開地治療傷者，如果有人準(zhǔn)備毀約，雙方的沖鋒第一個就會把他們踩成rou泥。領(lǐng)隊說：“不行，太多了！”

    姜媛看到月光，它不愿意落在主人肩上，在他們頭頂不遠(yuǎn)桀驁地盤旋，黑夜不是站在領(lǐng)頭的位置，但也相去不遠(yuǎn)。阿巴爾不是領(lǐng)頭，這是聯(lián)合起來的強盜團，不是只有一個。想來是盯上他們很久了，專挑這一塊肥rou啃下。姜媛避免和他對上視線，他和她暌違半年，看上去幾乎和她記憶中判若兩人。不過也可能是因為她太久沒看見他戴上面巾，只露出一雙藍(lán)眼的樣子。殺人的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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