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五) po⒙āsā
直至灼目的陽光漾進房間內(nèi)的床榻間,若言才略感不適地醒來。 動了動身子,一陣酥麻和過度酸軟襲來,若言不禁悶哼出聲,“唔~” “公主,你醒了”景寧微微低頭蹭了蹭她的發(fā)頂,橫貫在她腰間溫熱的帶著繭子的手掌控 著合適的力度揉捏著她的腰肢,“我給你揉揉就不難受了?!?/br> 景寧常年舞刀弄劍,指腹間已結(jié)有薄繭,沉浸于情欲時倒是在那玉脂般的皮膚作亂。這會他只敢隔著里衣輕輕按摩。 若言瞇著眼享受他貼心的服務,內(nèi)心軟得一塌糊涂。 床榻之間如狼似虎,床榻之下貼心如斯。 即使從刀光劍影、血海尸山中成長,也從未泯滅那份心底的純凈。 如今風華正茂的他能很好地掩飾自己身上的血煞氣,不了解的他光看表面誰不道一聲是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 若言心想,她當初為什么就獨獨選中了他呢? 但冥冥之中,或許早有定數(shù)。當她看見那雙抬起的璀璨雙眸…… 想到這,她不禁往他有力安穩(wěn)的懷抱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汲取著這份不帶任何雜質(zhì)的溫暖。 景寧憐愛地在她額間落下一吻,輕哄道:“公主,該起了,不能餓壞了肚子,”γūzнáíωū.ρш(yuzhaiwu.pw) 估摸著天色不早了,哪怕再不情愿,若言也只得起身。 “是誰干的好事,還用我說嗎?” 若言斜睨了他一眼,語氣含著溫軟和嬌嗔。 景寧滿含笑意親了親她抬起的手,“是是是,都怪我,那公主吃飽了再來好好懲罰屬下?!?/br> 若言自然不可能賴著躺一整天,景寧的歸來也意味著青州的賑災事件告一段落,不將幾日祈清也即將抵達京城。 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她去安排。 他們剛剛洗漱好,小蓮就掐著時間點吩咐侍女往屋里外間擺好菜肴。 用過膳,二人移步書房。景寧拿出一本本子放在桌上,若言翻開看了幾頁,就忍不住直皺眉。 “這是貪污的官員和數(shù)額的賬本?” “是,這可是從青州太守書房里的暗格里找到的。” “可是,這么重要的賬本怎么會讓一個小小的太守保存呢?”若言不解。 “我也想不通,但后來經(jīng)我們的人一一查探,內(nèi)容卻是完全屬實?!?/br> 景寧如實答道。 “嘶,可這涉及的……未免太過于驚人!”哪怕若言料想過官場黑暗,但沒想過他們這么膽大包天! 光齊丞相這一派手下錯綜復雜的官員半年貪污的數(shù)量就整整抵了國庫兩年的進項。那這錢財從何而來? 自然是搜刮民脂民膏! 想到這里,若言就頭疼:“復印個拓本,叫人于明日早朝上奏?!?/br> 景寧從身后環(huán)住她,安慰道:“莫憂心,事情總會解決的?!?/br> 而在若言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眼里劃過一縷暗光。公主這么做,無非是想看龍椅上那位如何應對,快刀斬亂麻或是手下留情?置之不理? 無論如何,總歸他的公主對姜熙明有著異樣的寬容和耐心,不然為何她不直接動手清理?皇帝,皇弟,只是占了一層好身份罷了。 他總歸是有些許嫉妒的。 翌日,金鑾殿,照例早朝。 但氣氛壓抑冷凝,殿中鴉雀無聲,只因為禮部尚書呈上的一個奏折。 年輕的帝皇陰沉著臉,周身怒氣環(huán)繞。 “李愛卿,這上面的內(nèi)容可屬實?你該知道欺君之罪當如何?!?/br> 李勸聞言立馬應道:“陛下!臣愿以項上人頭擔保,一字一句皆為事實!” 姜熙明看到奏折上的內(nèi)容第一反應,荒謬,無稽之談。然而禮部尚書剛正不阿,為官清廉,從不干誣陷之事。最重要的是,他是皇姐的人…… 他無力地扯了扯嘴角,不得不說,他的心底已有七八分相信這上面所言之事。 低沉的聲音響起: “齊右相貪污黃金五百萬兩, 戶部尚書及下侍郎貪污黃金兩百萬兩, 兵部侍郎及其北郡太守貪污……” 名單上的人名一一被念出,每念一個,底下就有一人白了臉色,眾人皆冷汗涔涔。 姜熙明的的臉色實在難看,大臣們都懷疑下一秒就要血濺當場,于是個個都如縮頭烏龜?shù)椭^沉默。 “如何,眾愛卿聽得可滿意?” 姜熙明氣得將奏折狠狠砸在了地上,極大的響聲嚇得旁邊的太監(jiān)都驚了一下。 “好啊你們,朕都不知你們這么有能耐?有這么大的本事去貪污錢財!國庫空虛?能不空虛嗎?好愛卿們可真是會為朕分憂!” 沒人敢在這時候出聲,廢話!這時候當出頭鳥,非死即殘。 “以上念到的人皆禁閉一月,待朕查明真相后發(fā)落。若有人出府一步,殺無赦!” 實在猖狂,猖狂至極! 這些盤根錯節(jié)的關系網(wǎng)如同群蟻般掩土而生,侵蝕地基,只待有朝一日推傾大廈,蠢蠢欲動…… 姜熙明氣極反笑,意味不明地看著方才念到名字的大臣,心中打定主意,若是真的,要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然而他神色莫測地看了眼右列的齊誠南一眼,以往的小動作他因他是小凡的父親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如今這事,斬首也不為過。 但真的斬首,恐怕小凡不會原諒他…… 這老匹夫,真的以為他會一直容忍他嗎? 姜熙明臉色更陰沉了,拂袖而去:“退朝!” 這場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早朝便落下帷幕,被揭發(fā)的官員臉色白得像紙,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離開了。也有人老神在在,不做虧心事不怕歸敲門。 左相和右相落在后面,言虛白看著面不改色的齊誠南說道:“齊相倒是好定力!” 可不是嗎?被當眾揭發(fā)貪污受賄,有著性命之危還能面不改色。 這就是jian臣的定力嗎?言老在心里思量著,不禁有些佩服。 然而齊誠南心里并不平靜,心里似翻江倒海般心緒起伏,這到底是誰泄露出去的!那賬簿在最不起眼的青州太守手里,怎會被發(fā)現(xiàn)?!難道是因為這次的災情…… 偏偏這言老頭還暗暗嘲諷,他皮笑rou不笑,冷聲道:“比不得左相?!比缓蟛铰拇掖业仉x去,他還得去調(diào)查這到底怎么一回事。 唯有言相慢悠悠地踱步,緩緩笑了:“是公主吧……” 這聲呢喃很快消散在空氣中,輕不可聞。 早朝的詳情很快傳入若言耳中,聽聞皇帝要調(diào)查此事,若言便吩咐景寧道:“暗中助他調(diào)查,此事越快越好。” 以他的勢力,不出幾日應該就有結(jié)果了。本就是有跡可循的東西。 景寧不想剛回來又離開她身邊,想了想:“讓影二去吧”,影二的能力也很強,足夠應付,若言點頭同意了。 很快,多位官員的府邸被封,外面有著禁軍把守,閑雜人等不得隨意進出。過路的百姓議論紛紛,其他人看得清局勢的人也紛紛低嘆,風雨欲來啊。 姜熙明白日里因這事忙得焦頭爛額,日日耗在御書房。根本無暇顧及后宮,更別說寵幸誰了。 好不容易抽空去到后宮,見到的便是哭得梨花帶雨的齊穎凡,哭得眼睛有些紅腫。 終究是疼惜戰(zhàn)勝內(nèi)心的煩躁,他拿出帕子輕柔擦掉了她的淚水。 “可是聽聞你父親的事了?” 想到前途渺茫的父親,齊穎凡泫然欲泣:“陛下,你要如何處置我的父親?可否請陛下從輕處置?” 后宮不得干政,這是規(guī)定。然關心則亂,齊穎凡也顧不上會不會觸怒圣顏。 姜熙明沉默不言,他斷是不能說于她聽的,而且調(diào)查結(jié)果也沒出來。 “還未調(diào)查清楚,你不必過于憂心,早點睡,嗯?” 齊穎凡看著他,欲言又止。 “愛妃不想睡,那來做點別的事~”說著他就作勢要親上她的唇。 她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不……我們還是就寢吧?!?/br> 姜熙明心里松了口氣,他不想敷衍心愛的人卻又不知該如何做,這些天的勞累也是實打?qū)嵉摹?/br> 而此時的祈清仍然在趕回京的路上,對此事一無所知。當他風塵仆仆地趕到時,一切已成定局。 若言派去的人明里暗里給皇帝的人提供了不少消息,因而他們調(diào)查得異常順利,用時大大縮短。 皇帝的人將消息傳回京,果不其然,皇帝震怒,在御書房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這些消息也在朝廷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眾大臣紛紛要求嚴懲貪官,甚至還有人在御書房前長跪不起請愿。 姜熙明只是將官職較低的官員革職的革職,流放的流放,斬首的斬首。然而對于那最大的jian臣卻遲遲沒有下決斷,這令朝中老臣極為不滿。 若言明白他在為難什么,但并不同情。 畢竟她的任務可是護佑皇朝叁十年繁榮,再說,這也是上輩子他們所做出來的“好事”不是嗎? 若言想得沒錯,此時姜熙明正心緒不寧地在殿內(nèi)踱步,怎么處理齊誠南是個問題。 不嚴懲,勢不能服眾;嚴懲,只能人頭落地。但后者足以讓他們之間的感情破裂,那過后,他們還能和好如初嗎? 殿外的群臣咄咄逼人,空缺的職位需要他安排新人,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心力交瘁,若是皇姐在就好了,他這么想著。 對??!皇姐說不定有辦法!姜熙明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大力推開殿門無視身后的一聲聲呼喊,帶著侍從去找若言去了。 皇帝是若言親自教導出來的繼位者,正如若言了解他,他也一樣了解她。他若是真的想尋她的蹤跡并不難,況且若言沒有特意隱藏自己的行蹤。 因而當還穿著明晃晃的龍袍的姜熙明敲響她的門時,她并不驚訝,她朝著他淺淺一笑: “明兒,你來了?!?/br> 見到淺笑嫣然的若言,姜熙明方才還焦躁不安的心奇跡般安穩(wěn)了下來,眉眼舒展:“皇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