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容珩教她
男人低眸看著她這副受驚小白兔的模樣,搖搖頭,倏地蹲下來,拿開圍在她腳裸周圍的披風(fēng)。 “以后不許再這個樣子出來了,像什么樣子?!?/br> 容珩說,又提著她的鞋襪過來,握住她的腳踝給她穿上了襪。 月寶蘇一愣:“你不怪我傷了鎮(zhèn)北侯世子嗎?” 話落,男人又目光灼灼的抬眸:“原來你也知道你傷了鎮(zhèn)北侯世子。” 月寶蘇訕笑,吧唧了下嘴,撓了撓后腦勺。 “天羅朝傳統(tǒng),我知道你習(xí)慣了北洲的民風(fēng),可本座必須提醒你,你現(xiàn)在是在天羅朝,你在自己的院子如何本座不管,但是在外面,還是要守點規(guī)矩、注意點儀態(tài)?!?/br> 容珩說,低眸給她的腳都套上了襪,之后就是套鞋子。 月寶蘇以為他會追究自己,可聽著他似乎沒有罰她的意思,心里多少也松了口氣,但隨即襲來的,卻是男人手掌心帶來的guntang……還有尷尬。 男人正給她套鞋,他的手也很燙,燙得她臉都有些紅,因為常年練武的緣故,他的手心有一層薄繭,握在她白嫩的腳上,有些酥酥麻麻。 月寶蘇的心仿佛被人撓了一下,有些癢癢的。 她猛地又想起前幾日,她作秀昏迷時容珩不得不給她換衣服的場景…… 她臉上的紅暈不由地又深了深。 容珩抬眸,瞅見眼前有些擰巴的女孩,皺眉:“你在胡思亂想什么?!?/br> 他說的直白,卻讓月寶蘇臉更紅了。 “誰……誰胡思亂想了……是你亂想了吧?!?/br> 月寶蘇嘀咕。 她還能亂想什么,還不都是他。 容珩神色沉了幾分,而這時候鞋襪也已經(jīng)套好了,站起來。 月寶蘇也想起起身,但她雙手撐在地上,好一會兒都起不來。 無奈,容珩也只能拉她一把。 “不管你又多看不過眼秦明深,但至少在他的雙親面前,要懂得收斂。你們兩之間的矛盾是你們之間的事兒,可若是讓雙方的家長都參與進(jìn)來, 就不是簡單的鬧矛盾,到時,就算你跟秦明深成了好友,這些事情也一直會記在他父母心里?!?/br> 誰家的孩子不是自家父母的心頭rou,一些事情在他們看來或許微不足道,可若是讓疼他的人看在眼里,那可是真的要心疼死。 月寶蘇一愣,眸色一下就暗了下來。 容珩微微一愣,開口道:“鎮(zhèn)北侯跟鎮(zhèn)北侯府是秦明深的靠山,護(hù)國將軍府則是你的靠山,有事,將軍府會替你撐著?!?/br> 月寶蘇倏地抬眸,心里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可看著男人的神色,她卻有些不平,撅著小嘴而說:“說得倒是好聽,那你現(xiàn)在又為什么要訓(xùn)我,說我對秦明深下手太重!” 她心里有點委屈。 男人很無奈:“我這不是在訓(xùn)你,而是教導(dǎo)你為人處世的道理,與其為了一口氣得罪了人,倒不如將秦明深背后的鎮(zhèn)北侯拉成跟你一條線,讓他支持你。” “可是秦明深是鎮(zhèn)北侯的兒子,他怎么可能會支持我?!?/br> 月寶蘇搖搖頭,怎么想都不覺得不現(xiàn)實。 “這就看你要如何運(yùn)籌帷幄,這個時候,你就應(yīng)該抓住秦明深的弱點、放大,以己之長,補(bǔ)己之短?!?/br> 他聲音一頓,又道,“就好比,沖動易怒是秦明深的一個弱點,鎮(zhèn)北侯也十分不喜他這個點?!?/br> 有些東西,只能意會,難以言傳,容珩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怎么悟,如何去悟,那就是月寶蘇的事兒了。 月寶蘇聽懂了,但又好像沒完全聽懂,不過她應(yīng)該知道怎么去做了。 她甚至還提出了去看秦明深。 另一邊,秦明深在東廂房鬼哭狼嚎,大夫去給他看了,腿骨雖然沒有斷裂,但也還是觸發(fā)了舊疾,要好好地休養(yǎng)半個月。 鎮(zhèn)北侯在旁邊看著,多少心疼,但也是怒其不爭。 好端端的,誰讓他去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真真的是小氣極了。 后來,月寶蘇就來了,她換了一身粉藍(lán)衣裙,頭上只是簡單的半盤起來,原本狹長的眼睛也被她做出了改變,變得更圓了些,她兩縷長發(fā)垂在胸前,乖巧嬌憨,還捧著一碟子點心走進(jìn)來。 “世子,鎮(zhèn)北侯爺,真的是對不起,是我下手太重了,我為剛才所做的事情道歉?!?/br> 鎮(zhèn)北侯看了她一眼,雖然心里多少事責(zé)怪她的莽撞,但是一個小姑娘,能有什么心思。自小國破家亡流落他鄉(xiāng),心思本就敏感,還被他那不爭氣的兒子好端端的指著罵,生氣也是在所難免。 只是…… 鎮(zhèn)北侯和藹的接過她手中的糕點:“你有這份心就更好了,說起來還都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惹的禍,還打了你的親信,難為你還過來看他?!?/br> 月寶蘇笑得一臉乖巧,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脖子。 “父親,我都讓她打成這樣了,您就別提那件事兒了,不然我不就白挨打了。” 秦明深不滿說,主要是他擔(dān)心他老爹回家之后沒完沒了,說不準(zhǔn)還會給他吃一頓鞭子。 鎮(zhèn)北侯凌厲的瞪了他一眼,秦明深頓時安靜了,而后,鎮(zhèn)北侯又回頭看著月寶蘇說, “不過你是怎么想到要踹那臭小子的,是有誰告訴你他的腿疾在左腿嗎?!?/br> 話音一落,秦明深也頓住了,薄唇抿得很近,冷冷地盯著月寶蘇。 因為知道他有腿疾的人不多,除了她的家人,就只有容珩了。 月寶蘇垂眸,比常人濃密而纖長的睫毛緩緩地垂下,有些委屈,也有些難過,像極了一個做錯了事被家長拷問的小孩。 她局促不安,結(jié)結(jié)巴巴:“我、我也不知,就是一抬腿就踹了,我要是知道世子殿下有腿疾,我一定不會踹他的?!?/br> 她似乎后悔極了,聲音甚至還帶了哭腔。 鎮(zhèn)北侯沒有女兒,妻子早逝,而他也過了血?dú)夥絼?、疾言厲色的年齡,瞧著眼前楚楚可憐的小女孩,他都開始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嚴(yán)厲了。 他并不覺得是容珩告訴了月寶蘇說秦明深有腿疾,因為這件事也的確是突然,并且這還是他那惹禍精兒子搞出來的。 事發(fā)突然,他又聽說月寶蘇性格內(nèi)斂,常年把自己關(guān)在院子里,有誰能說與她聽,也就只能是誤打誤撞的就這么踹中了。 鎮(zhèn)北侯慈愛的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我不怪你了,明深也不會怪你的,要怪就怪他先欺負(fù)了你?!?/br> 話落,他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明深:“看什么看,你瞧瞧寶蘇多懂事兒,再看看你,你都二十三了,都快比人家大了一輪還這么混,欺負(fù)小姑娘,還不快給寶蘇道歉?!?/br> 秦明深瞪大眼睛,氣不打一處來,抗議說:“父親,明明是她把我弄成這樣的,你怎么還讓我道歉,更何況我之前不是已經(jīng)跟她道歉了嗎?!?/br> “你那個也算是道歉嗎,撐死算是一個挑釁。”鎮(zhèn)北侯肅穆說,“你好好道歉?!?/br> 月寶蘇在心里竊喜,但她這會兒卻表現(xiàn)出一幅純良的模樣,人畜無害又聽話:“算了侯爺,他是傷了我跟我的人,說話也難聽了些,但他沒有欺負(fù)我,說到底還是我的不對?!?/br> 這都傷了人,也都罵了人,還不算欺負(fù)嗎。 鎮(zhèn)北侯更疾言厲色了。 月寶蘇這一招以退為進(jìn),用得很是秒。